在將神門經過商討後,最終決定已經失去戰鬥力的鹿曠和不可預測的赤遼留在將神門,而具有不死之身的平三則參加進了討伐隊,成了十人之一。
出發前,鹿曠對著他們揮手道:“加油啊,把那些黑峰人的腦袋都摘下來!”
赤遼雙手圍在嘴邊,高聲喊道:“一定要贏啊!”
小野對他們比了個大拇指,轉身和眾人一起,越走越遠,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一路長途跋涉,將神門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小茶館前,那茶館之後便是一片深山。似乎這裡是翡翠河附近的某處盆地,低矮的地勢給這裡帶來不少降雨,這裡的植被鬱鬱蔥蔥,氣候也出人意料的涼爽,恍惚間仿佛回到了青水的山地。
小野嘟囔道:“真會挑地方。為什麽沒人住在這裡啊?”
黑魘抬起頭,墨鏡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白光,“在來之前都被倭瓜島的人殺光了。接應我們的人來了。”
茶館前,站著兩人——一隻眼睛細長,容貌秀氣的黃白沙狐,而另一位則是一隻巨大的犰狳,身上的鱗片呈青灰色,宛如岩石般,兩人均身穿紅披風,沙狐用披風上的兜帽蓋著頭部,犰狳則帶著一頂草帽,兩人衣服前分別寫著“月”和“暮”。
黑魘走上前,朝那兩人拱手道:“久等了,月將神大人,暮將神大人!”
沙狐——月將神,月輪,和犰狳——暮將神,羅刹,也一並拱手道:“影將神大人,好久不見。”
人群中的小野忙踮起腳尖,拚命指著前面,對冰流和平三道:“快看,是三位將神誒!我第一次同時見到這麽多將神!”
黑魘道:“敢問兩位,現在山裡是什麽情況了?”
月輪道:“夜將神大人已經帶人摸進山裡了,傳回消息說倭瓜忍在山裡布置了很久,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再想推進的話必定會被他們發現。所以山裡深處的情況沒有查到。”
黑魘哼了一聲,“還說什麽十對十,我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也好,本來就打算把他們全鏟了。”
羅刹道:“這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他們一來這裡,黑峰王刹軍就找上了他們。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似乎有意避開了王刹軍。”
黑魘道:“這樣豈不是更好,沒了王刹軍的牽製,我們可以放開了手腳去做。”他轉身朝影將神門的人一揮手,道:“進山吧。”
月輪猶豫道:“怎麽都是小輩?兩位副將神呢?”
黑魘道:“拜倭瓜忍所賜,阿翳戰死了,我此行也是為了給徒弟討個公道。另一位嘛,已經跟著夜將神進山了——”
月輪忙道:“打住打住!”他又瞥了眼影將神門的人,見到小野三人,便道:“怎麽還有幾個生面孔?事關重大不容閃失,他們可靠嗎?”
黑魘嘿嘿笑道:“月輪大人真是過目不忘,這麽久沒來影將神門居然還能認得我的門人。那三個小朋友本事不小,也都是青水盟將神門的人,不必擔心。”
羅刹道:“影將神大人清楚,我們金沙盟將神門突然被流沙族監視,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如果不是有內應,流沙族動作不會這麽迅速,就連我們的暗樁都被發現了,將神門內部一定有內鬼,對這三個新人必須嚴格審視。”
黑魘道:“絕不可能,我在青水就和他們打交道了。他們有自己的擔當和理想,為此不惜先後和青水的荊棘教,金沙的翡翠會,黑峰的王刹軍為敵,這樣的人,會為了什麽出賣同伴呢?金錢嗎?權力嗎?貪圖這些的人,
真的會一路堅持到這裡嗎?” 他再次喊道:“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進山吧!”
月輪和羅刹互相看了一眼,也跟著加入了隊伍。
小野激動道:“好厲害啊,金沙盟的將神門都在這了,看來這次對倭瓜忍是十拿九穩了。”
走進山裡,迎面走來一隻巨大的黑色蟒蛇,那便是夜將神莽山。莽山對著眾人點了點頭,朝著黑魘道:“影將神大人,接下來?——”
黑魘抬頭看著周圍遮天蔽日的高樹,道:“叫門人不必隱藏了,和倭瓜忍打個招呼吧。”
莽山身上的一個符文便亮了起來,隨後山裡各處都升起一個個符文,將神門門人便隨後走了出來。而在他們出來後,各處的陰影裡也都站起了一個個穿著黑衣的忍者,數量之多竟絲毫不亞於將神門帶來的人。
“無面先生吩咐,撤!”那些忍者紛紛後退,似乎布置在這裡的倭瓜忍都撤走了。黑魘隨即下令道:“他們走,我們進,大家都小心點,他們不動手我們就不動手,如果覺得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脅,可以先動手!”
在前方,臧龍站在道路中央,見眾人靠近,便欠身道:“這裡的樹可是會吃人的,請諸位跟緊我。”
說罷,他便自顧自地轉身走了,眾人便保持一定的距離跟在他身後。
山路的兩邊,無數雙眼睛盯著將神門,樹梢間不時傳來沙沙響,那逼人的殺氣即使連對形元最不敏感的平三都察覺到了,他看著兩邊的忍者,不悅地對小野說道:“他們果然沒安好心,這會是十對十的布置?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我們在這裡殲滅!”
冰流接道:“不愧是將神大人,早就預料到了這點。”
小野摩拳擦掌,打氣道:“沒關系,我們一定會贏,叫這些倭瓜輸得心服口服!”
終於來到一處山洞前,山洞前方的空地上,所有的植被被鏟除得乾乾淨淨,已經有一群人守在了那裡。臧龍走向他們,攤手向坐在石凳上的一個戴著面具的,對眾人介紹道:“這位便是倭瓜島忍眾的新忍頭,他們的新首領,無面隱士。”
冰流注意到那群人中有一隻兔子看起來有些眼熟,他的腦袋好像被人劈開又縫上一樣,毛色顯然不對,且有著明顯的縫合痕跡。自己的確是在哪見過,而且那家夥的力量似乎不容小覷。
無面隱士扶著膝蓋站了起來,用半生不熟的青水話說道:“將神門,狡猾!說好的十對十,竟然傾巢出動!”
黑魘眯起眼睛道:“彼此彼此,你們也如我所料般不值得信任。”
他心道:“這就是無面隱士......據說此人在倭瓜島極少露面,很少有人見過他出手,但卻是原忍頭的心腹。在倭瓜島忍眾中,就連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也極少。”
無面隱士衣服的袖子極長,幾乎要拖到了地上,兩隻手臂也隱藏在了衣袖裡,他揮起衣袖,對著自己的胸口道:“我們!怕被偷襲!要小心!多來些人,守衛!”
他兩手一揮,那長長的袖子便被甩了出去,“Расскажитеимнемногоо себе.(給他們介紹一下你們自己。)”
他身後的那十人便走了過來,與他站到了一排——
潛龍率先齜牙笑了起來,“斧刃潛龍!”
那隻右眼有一塊紅色胎記的母狼朝他們拋了個媚眼,撒嬌般地說道:“紅桃花~”
紅桃花身邊,那隻高大的灰色獅子,臉上有一塊X形的刀疤,氣勢洶洶道:“叫我曼晃,金沙人!”
那隻身材窈窕,表情柔和,但卻斷了尾巴的白豺女孩道:“你們好,請別見怪,但是......我叫汪汪。”
(小野噗嗤一聲笑了,然後被冰流敲了一下腦袋。)
背著弓箭,一幅獵人打扮的雄獅將兩根手指搭在額頭,對著他們一揮:“夜叉,我隻說一遍。”
和尚打扮,將雄獅鬢毛剃光的獅子雙手合十,“小僧不由義。”
不由義又朝身邊那隻腦袋上有縫合傷口的兔子攤手道:“這位施主不會說話,小僧便代為介紹——他叫基裡科夫。”
(這下冰流想起來了,在落暑錢莊曾見到他作為保鏢被傑克-劉雇傭,以及和亞瑟交手,後來搶走了小白的一部分存款不知所蹤。)
剩下三隻長得一模一樣的獅子——不能說一模一樣,因為看起來年齡最小的那隻眼睛上有一道刀疤,依次道:“一傑!”“二傑!這個傻瓜是三傑!”“......那我就不說了。”
黑魘便道:“那麽我們這邊的是——”
影將神門副將神,駱駝三郎。
影將神門小將,三眼烏鴉鴉天狗,戴著紫色茄子頭套的地鼠——挖挖,以及戴著女巫帽,拿著掃把的烏鴉——琦琦。
月將神門小將,白狐少年——白相相,粉毛長耳兔——桃桃(小野:他是男孩子喲),黑毛折耳兔——斷水。
雷將神門小將,小野,冰流。
陰將神門小將,平三。(平三:“行吧,人太多,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我們這裡的平均身高是不是矮了點?”小野:“全靠我撐著啦。”)
無面隱士揮了揮手,那些人便依次走進了山洞裡。潛龍最後一個走了進去,回頭囂張地衝著小野笑了下,隨後消失在了黑暗的洞穴裡。
無面隱士道:“最後從這個洞口裡走出來的,你的人,你贏,我的人,我贏。簡單?”
他指著身邊站著的幾隻老獅子,“我們倭瓜島的長老見證,你們見證的人,也不少呢。”
黑魘和幾位將神交換了一下眼神,心道:“和斑郎提供的情報一致,這些長老的地位僅次於忍頭,會在忍頭死後負責選擇新的首領。在反對復仇的長老和幾個忍者退出後,留在這裡的都是要復仇的人......”
莽山低聲對他們道:“很好,能對金沙造成危害的忍眾都在這裡了。”
月輪高聲道:“我怎麽知道山洞裡只有進去的十個人?”
無面隱士道:“我怎麽知道這次決鬥對付的只有你們帶來的十個人?”
黑魘嘿了一聲,率先走到倭瓜島長老對面的石凳坐下,將生死狀拋給他們。
於是將神門帶來的十人也走進了山洞,鴉天狗敲了敲耳邊的通訊法器道:“但凡洞裡除了進去的那十個,還多一個人,我就告訴將神大人不必守信用了。”
山洞極其黑暗,在以形元凝聚在眼部後才能看清,這裡簡直就是一個被掏空了的山。 不僅道路崎嶇,走向也錯綜複雜,到處都是不知通往何處的洞口,還有如山般佇立在各處的鍾乳石,極其適合藏匿暗殺,而且一不小心也容易被鋒利的鍾乳石劃破受傷。
鴉天狗小聲罵了一句,“就算真的能活下來,想走到原來的出口也不容易啊。”
冰流看了一圈,道:“他們封死了很多洞口,能走通的通道,估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鴉天狗道:“他們果然有做準備,我看走哪條路都很危險啊。”
地鼠挖挖突然蹲了下來,道:“我來給各位探探路吧,雖然沒辦法弄到很遠的范圍——”
他將手往地上一拍,喊道:“土靈術,岩動!”
一圈圈震動自他手上往外擴散,往四面八方傳去——黑暗的山洞裡突然響起了各自聲音,有飛鏢釘在牆上的聲音,有岩石砸在地上的聲音,有捕網撲在地上的聲音,有地面塌陷的聲音,有刀劍彈出的聲音,火焰燃燒聲,氣體噴吐聲,鐵線震動聲,捕獸夾跳動聲,地雷爆炸聲,劈裡啪啦,十分精彩。
小野握緊了手上的刀,“好多陷阱啊,天羅地網都不為過。都被你破解了嗎?真厲害啊。”
挖挖道:“我用土靈術模仿了腳步的震動,方圓數百米靠腳步觸發的機關應該都探測到了,但是肯定還會有其他觸發方式的機關,要小心啊。”
平三:“我們接下來是要像恐怖片一樣分頭行動然後等著被各個擊破嗎?”
黑暗中,不由義和尚對著獅子三胞胎打了個手勢:“把他們分散開,逐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