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峰,咆哮谷。
野犬女王紫嵐弑君弑父後,帶領一批願意追隨她的黑峰王將和王刹軍出走,來到了這個被濃霧環繞的山谷。
咆哮谷坐落於一個曾經噴發過的火山附近,時至今日依然能感受到火山噴發後的余溫,那漫天的灰燼和悶熱的空氣就是最好的證明,因此這裡和黑峰大部分地區都不同,是唯一沒有積雪和嚴寒的地方。
此刻,在咆哮谷一個巨大的山洞——也就是紫嵐搭建祭壇之處,紫嵐正坐在祭壇正上方的石椅中——那位置宣示著野犬女王對咆哮谷的絕對統治權,而祭壇的正中則放著一個造型古怪的壺,壺的四面都是伸出的狼首。
她身前,則依次站著五隻狼,左邊兩隻年紀更大的狼站得稍微更緊湊些,而右邊三隻稍顯稚嫩的狼則站得十分松散,仿佛刻意與其他人保持距離。
他們依次是紫嵐的情夫卡魯魯和塞豹尾,次子藍魂兒,三子雙毛,四女媚媚。
紫嵐低頭撥弄著自己略長而又堅硬的指甲——和一般女性裝飾用的指甲不同,紫嵐的指甲僅不過一厘米半,但卻十分厚實,顯然是用來廝殺的。
她彈了彈那反射著寒光的指甲,頭也不抬道:“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諸位。白辰王的禁製已經松動,黑影又加派了兩位王將去尋找帝印,此刻鐵堡城兵力空虛,正是黑影最脆弱的時候。”
“那我們還等什麽,叫上大夥衝進去宰了他!”率先喊出這句話的狼怎一看和小野非常相像,但湊近瞧就會發現他除了耳朵尖上的一撮藍毛,全身皆白,劍眉吊眼,面露凶光,粗魯而凶狠的舉止與和善熱情的小野完全不沾邊。
這位便是紫嵐次子,藍魂兒。
紫嵐閉上眼,慢慢說道:“即便是現在咆哮谷也沒有和黑峰全面開戰的實力,不過這倒是我們難得的機會。看到你們眼前的這個壺了嗎?”
祭壇正中的黑壺四面都有狼首圍成,每個狼首都張嘴露出尖牙,隱約有一股危險而詭異的氣息。
“我將用它來挑選我最合適的繼承人,一個可以將黑峰統一,然後劍指整個大陸的人。”
藍魂兒眼神一動,隨即問道:“大哥怎麽不在?”
“他已經參加過儀式了,所以我叫你們過來。”
藍魂兒不屑地將眼睛瞟向別處,紫嵐偏愛她的長子黑仔,這點她從不隱瞞。但連挑選繼承人的儀式都讓黑仔先參與,好讓自己心愛的長子取得先機,這點讓眼前的幾隻狼都憤懣不平。
“白辰有上古帝印,青水有蘆蘆族禁地,金沙有翠玉錄和哲人石,我們黑峰也有屬於自己的國寶和秘密,就是你們眼前的‘十犬壺’。”
紫嵐將手攤向十犬壺,“相傳犬族母親在極小的概率下會孕育一胞十胎,生下的十名嬰兒在尚未睜眼便會互相殺戮,直至活下最後一位,便是‘獒’。所有的獒都是神選之人,性情凶烈,以一當百,具有一人成軍的高超戰力。他們既得到了神選的眷顧,也集結了十胎中最優秀的血脈,同時背負祝福和詛咒的他們注定一生不可能平凡。有記載的所有獒,混得再差的也是一方王侯......雖然他們沒有一個下場是好的。”
“初代黑峰王從這個傳說得到了啟發,製造了十犬壺來挑選繼承人。”
紫嵐的眼中露出寒光,“十犬壺會淘汰掉那些無能的子嗣,而讓王將所有的資源和精力傾注在一個繼承人身上,讓其成為唯一的王。雖然不知為何,
從三代黑峰王開始後就不再啟用十犬壺了,但歷代黑峰王死後把屍體獻祭給十犬壺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幸運的是,我離開鐵堡城時,把它帶出來了。” “現在,走上來,把你們的血滴在壺內,將手伸進壺面任意一個狼頭的口中,然後默念你們對於成王的覺悟。”
藍魂兒率先上前,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了進去,然後將手伸進壺側的開口——拿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圓球,質感柔軟如同青蛙卵一般。
紫嵐點頭道:“吃下去。”
“咕嚕。”藍魂兒問道,“接下來呢?”
“十犬壺會根據你們的祈禱和形元打造屬於你們自己的靈獸,它們以你們的形元為食。由於製造靈獸的形元由十犬壺——也就是歷代祖先死後的形元提供,因此你們無法操控自己的靈獸,但是靈獸具有自己的意志,會按照它們自己的想法為你們(宿主)采取行動。”
藍魂兒將手指含在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那萬一我的靈獸是個笨蛋怎麽辦?”
“我說了,靈獸是根據你們的條件產生的,是你們願望和性格的投射。你最好像相信自己一樣相信靈獸。”
媚媚——紫嵐四女不屑地道:“看來某人的靈獸的確是個笨蛋,因為某人本身就是蠢貨。”
“你!”藍魂兒又轉向紫嵐,“然後呢?我們需要怎麽做?”
“十犬一獒中,只有一個能活下來。因此,將血滴進這個壺的人中,幸存下來的唯一一個人將會得到十犬壺全部的祝福——也就是歷代所有黑峰王,以及被淘汰的黑峰王族,他們‘死後的形元’。幸存下來的唯一人,他和他的靈獸將一同成為黑峰毫無懸念的最強者。”
聽到紫嵐這番話,雙毛和塞豹尾都不自覺地退縮起來。
與卡魯魯相比,身材偏瘦的塞豹尾怯生生地問道:“女王......陛下,我也需要嗎?”
“當然。黑峰從來沒有規定王只能由斧刃狼族出任,黑峰的傳承不依靠血脈,而是靠實力。只要實力最強,就是黑峰毫無疑問的王。只要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哪怕是一隻兔子,也可以成為黑峰王。”
塞豹尾更害怕了,“女王陛下......我可以放棄這個權利嗎?”
紫嵐微微頷首道:“沒問題。”
下一刻,她的眼神變得凜冽起來,“我不需要沒用的手下。如果你不珍惜這次機會,那就請去死吧。”
媚媚不屑地瞥了眼她這個假父,撞開哥哥雙毛搶先走了上去。
媚媚完成儀式後,問道:“媽媽,就是說幸存下來的唯一人就能得到最強的力量對嗎?”
“沒錯。”
“媽媽,‘幸存’是什麽意思啊?”媚媚撒嬌般地在紫嵐面前搖著尾巴,“我看過不少書,‘幸存’有很多個解釋,媽媽可不可以把規則定為只要生物學上沒死亡就不算出局啊?”
紫嵐皺起眉頭,“怎麽理解‘幸存’也包括在儀式中的一部分。這我就不會向你透露了。”
藍魂兒趁機道:“就是,你應該遵守儀式的規則。”
媚媚道:“我不要!我就是要全世界都按照我的規則來,最好你們都因為知道自己會阻礙我成為王而全部自殺!‘因為我妨礙媚媚成為黑峰王,所以我應該去死’,你們所有人都應該這麽想!”
她又走到藍魂兒身前,“讓開!”
藍魂兒抬起手,惡狠狠地盯著她,“看起來......儀式很快就能結束了啊?我要在這裡把你們全殺光然後去金沙找大哥嗎?”
媚媚昂起頭,毫不退讓地逼視著高自己一個頭的哥哥,“那你試試啊?不然你就是沒種的東西!”
兩人爭執的關頭,不情願的雙毛和塞豹尾也完成了滴血,最後是卡魯魯。
紫嵐道:“提醒你們,十犬壺需要集齊十個人的鮮血才能開始儀式,現在人數還沒齊,立刻開始殺戮是沒有意義的......還差四個。”
她走上前,捧起了十犬壺,瞥了眼害怕地縮在一邊的雙毛,道:“卡魯魯,你來告訴雙毛什麽是形元。”然後走了出去。
黑峰王都,鐵堡城。
黑影走到宮殿前,眉頭一緊,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揮手讓左右退下,然後打開宮殿門,自己走了進去。
“好久不見,我和你的孩子——都對你甚是想念。”
反轉鐵王座的下方,紫嵐正坐在台階上,十犬壺則放在她身旁。
黑影關上宮殿門,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過去,“你是怎麽進來的?”
“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繞過你那些沒用的手下進來再容易不過了。”
“你敢自投羅網,這是我沒想到的。”
紫嵐嘲弄道,“到今天,你已經派出了三個王將了。如果你真的對帝印如此上心,就應該自己去——而且斑郎和夜羅的恩怨連遠在咆哮谷的我都聽說了,你怎麽敢的?”
“我讓夜冥去做他們的監管人了。”
紫嵐啞然失笑,“那個蘆蘆族叛徒?你不怕他和傲雪一樣背叛黑峰嗎?你我都清楚叛徒是不可信任的。”
她撩起額前的頭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王將也需要監管人的,看起來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啊?”
“我不相信任何人,這就是我們的區別。”
黑影走到紫嵐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你的自信來源於你的情夫和孩子,而我的自信源於我的實力。”
紫嵐也站了起來,“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白辰王的禁製已經消失,再鬥下去對我們都不好。”
“你想怎麽樣?”
“我們議和。是時候把眼光放在更長遠的地方了。”紫嵐拿起十犬壺,“我們不如放下彼此的恩怨,培養一個共同的黑峰繼承人——等到統一大陸以後,我們一人一半,到時候就各憑本事了。”
黑影冷笑道:“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你到咆哮谷告訴你的爪牙們這只是個小誤會,然後把他們解散,承認我將成為黑峰唯一的王。”
他低頭看了一眼十犬壺,“你也隻敢讓你的孩子們去冒險了吧?”
“是我們的孩子。”紫嵐將十犬壺捧在黑影面前,“我們鬥了這麽多年,要說我沒私心,你大概也不信。但你我都清楚,我是為了孩子。”
“為了孩子?不是為了權力嗎?”黑影搖著頭轉身往後走,“你之所以對黑仔會遠勝對其他孩子的疼愛——”
“是因為他像你。”
“不,是因為你愧疚!”黑影轉身指著紫嵐道,“你把他當成了十犬壺的第一個祭品。你之所以病態地疼愛黑仔是因為他和你吃掉的第一個孩子一模一樣!老老實實承認吧,你弑父食子,如果不是在黑峰這個實力為尊的地方你早就死了。”
紫嵐張著嘴有一會兒,然後道:“那你呢?你當年對白影做的事我一清二楚,現在你竟然覺得自己是聖人了?”
“你不會懂的。”
“說來聽聽?”
黑影在宮殿來回地踱步,“不,其效果如同對牛彈琴,你的智商也就這麽點了。胸無大志目光短淺,承認吧,不管是在父王,白影,還是我面前,你都自甘仆從。”
他再次走到野犬女王身前,“收手吧,我們還可以和以前一樣......無憂無慮的姐弟,性命相托的戰友,甚至......親密無間的伴侶。”
黑影又歎了口氣,“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步田地的?”
“從你逼走白影開始。”
“我那是為了保護你!”
紫嵐抬頭鄙夷地望著他,黑影補了一句:“這是事實。”
“不,事實是——我們曾經是一對戰無不勝的姐弟,協助父王和白影把黑峰王刹軍管理得井井有條,帶領王刹軍立下無數戰功。可你卻貪得無厭,永不知足,慢慢的,你的野心越來越大,開始隻關心自己的利益,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我的利益本來就是最高優先級。是我提議重編黑峰王刹軍,也是我接手了父王的爛攤子。”
紫嵐上前一步,她的氣息幾乎吹在了黑影臉上,“沒有我,你當初根本無法順利推行你的計劃。”
黑影凝視著她的眼睛,“我從未否認過你的功勞。”
“那你為什麽從不平等待我?”
“因為你不配。”黑影一字一頓道,“我是主公,你是軍師,我尊重你的意見,僅此而已。”
紫嵐的眼睛逐漸晶瑩,“或許只有你這麽想。”
“不然呢?你以為我們是一對嗎?你有沒有告訴你的孩子們,他們天殺的舅舅其實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黑影抬起頭,順著額頭往上捋了把頭髮,“你只是一個對權力索求無度的野獸,就和我一樣。因為這個共同點,所以慢慢地,你以為你對我有感情。但實際上,你愛的只是權力而已。”
紫嵐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我——我們之間有過什麽。我們有過愛。”
“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黑影冷冷地道,“不可能有。你根本不配談愛。”
紫嵐半張著嘴,眼睛也眨了好幾下,但只是道:“給我記住,黑影。我給過你機會了。”
說罷,她拎著十犬壺扭頭走進宮殿側面的通道。一邊走,一邊倒抽著氣。
黑影只是看著她離去,並沒有阻止。
金沙國,劇團聯絡點。
黑仔還想對鹿曠說什麽,一隻蟾蜍從他的衣領中鑽出。他猶豫了一下,捏著那隻蟾蜍的肚子讓其長大嘴巴,道:“母親?”
這是通話蟾蜍,通過同一批孵化的蟾蜍建立語言聯系,從而達到遠距離通信的效果,是順勢巫術的一種。
他匆匆地走到一邊,黑湖走上前盯著鹿曠。
黑湖道:“別亂動啊,師匠。旋蛭還沒解除呢。”
“母親,您怎麽了?”黑仔仔細聽著蟾蜍肚裡的聲音,注意到紫嵐的聲音微微顫抖。
“十犬壺的儀式開始了?然後呢?我......真的要對弟弟妹妹們動手嗎?哦......”此刻黑仔的神態也和之前詢問鹿曠的神態迥然不同,仿佛乖巧的孩子在祈求母親的糖果一般。
“您......沒有告訴他們剩下的規則嗎?我也不用?好的,好......您也保重。”
黑仔將蟾蜍塞回衣袖,走到鹿曠面前,“我們剛才講到哪了?”
鹿曠似笑非笑道:“講到如何讓已經成家立業的小白臉遠離母親的支配?不對,你應該是小黑臉吧?”
黑仔示意黑湖解開鹿曠的束縛,道:“總之,今晚八點,黑湖會在湖畔歌劇院的第二個交叉口等你,等他確認了你乾掉艾瑞克後我就會給你解咒。祝你好運。”
說罷,黑仔走出了屋子,黑湖對鹿曠笑道:“現在,我是你的監管人了。”
幾分鍾後,鹿曠離開了屋子,心裡一團亂麻。這時候他的法器再次響起,是平三發來的。
“鹿哥,壞消息,我剛才看到有兩個人走進了蘇珊的宅子。他們出來後我跟了進去,發現蘇珊的屍體不見了!現場被他們清理得乾乾淨淨!”
“什麽意思?”
“我在鵜鶘醫院得到了蘇珊懷孕的情報,於是向鐵甲軍報案。這樣鐵甲軍就會對蘇珊進行屍檢,就可以確定蘇珊和艾瑞克議員的醜聞了......你還不知道艾瑞克議員和小白的關系吧?他在今晚會推動一個撥款項目,這會給小白帶來6千萬!但是現在蘇珊的屍體不見了。”
原來如此,難怪黑仔要殺艾瑞克議員......鹿曠想到這,又焦慮起來——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清除組的效率還挺高,好不容易找到關於小白的破綻,就這麽被對方補上了。
等等,既然艾瑞克議員對小白如此重要,而小白也監聽到了黑仔在金沙的動向,因此小白肯定猜到黑仔會有所行動,那麽就會派人去保護艾瑞克議員——很可能是烏金。
想到烏金和“劇院”的恩怨,鹿曠對於眼下的局勢已經有了想法。
“平三,我們稍後再聯系。”
切斷與平三的聯系後,鹿曠便拿出那個聯系以利亞的令牌,這次在操縱令牌時對形元稍作修改,使之聯系到了另一個人——
“烏金,下午好啊。”
“師匠?”烏金朝身邊的殺手示意,那殺手便開始聯絡總部的佔星師藍狐喬尼。
“我們長話短說。‘劇院’要刺殺艾瑞克議員的事,小白已經告訴你了吧?”
“怎樣?你為了對付翡翠會要給‘劇院’帶路嗎?”
“不,我知道你有一個復仇名單,我剛才見到名單上的一個人了。野犬女王的兒子黑仔。”
鹿曠能聽到,烏金的呼吸聲立刻急促起來。
“他在哪?”
“今晚八點,翡翠湖畔歌劇院第二個交叉口,他的手下黑湖會在那裡,抓到他之後把他移交給我們的口供女王(海查靈),你就能輕易得到劇院在金沙的布局了。”
“你怎麽知道的?算了。”劇院的滅族之仇讓烏金格外頭腦發熱,他也知道鹿曠絕對不會用這種事來忽悠他,因此便不再追究鹿曠是如何得知的情報了,“你想要什麽?”
“你說什麽?”
“報酬。”烏金示意身邊的殺手都退散,自己走到一邊,“不是免費的,對吧?而且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告訴我海查靈和卡朋的下落。”鹿曠心想,如果翡翠會有誰能夠解除湮滅咒的話,只有這兩位了。雖然他們不是除咒術師,但他們都對封印術以及黑峰巫術做過深入研究。
烏金警惕起來,“我不會出賣自己人的,這是慷他人之慨。”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傷害他們的。我只是關於一個過往的任務需要他們解惑,只是談談而已。”
烏金猶豫了一下,“海查靈在聖城香榭大街38號,卡朋在哈加城的翡翠學院分院。 我提醒你,不管你要做什麽他們都不會配合的,到時候我也許會得到命令去他們那逮捕你......那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OKay,你最好了。”
看起來海查靈離自己最近啊,可以的話真不想再見到她。鹿曠心想。
“可惡,我知道‘將太陽捧在掌心’是什麽!”小野無力阻止小白離開,顯得十分不甘,“被他摸過的東西都會變成武器。之前的青水金沙會談他就是用這個襲擊了會場,也是用這招把烏鴉羅蒙和孔雀迅龍給炸死了。”
他走上前,伸手扯開冰流的衣領,“冰塊臉,得快點找到陣圖,小白可能隨時會引爆——”
“算了,我應該是到此為止了。”冰流抓住了小野的手,“形元只有本人或者有特殊能力的除咒術師才能解除,我在將神門多年也從來沒見到有這種能力的人。”
“冰塊臉,先別灰心。我們回去找鹿哥,或者以利亞,他們肯定知道怎麽找除咒術師!”
“我不能和你回去......”冰流輕輕地將小野推開,“小白就是希望我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引爆,把我們一網打盡......”
他似乎想到了不堪的回憶,神情黯淡下來,“追雲是對的......我連自己都救不了,說什麽拯救天下,守護青水,太......可笑了。”
還不等小野和瑞安開口,冰流猛地衝出了門外——
瑞安困惑地撓頭,“他和他大哥吵架了?”
瑞安還不知道在青水槐河域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