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們之後再聯系。”鹿曠切斷了令牌的通訊,對期待地看著他的小野道:“抱歉,以利亞也沒有小兔子的消息。你們是以冒險團的身份來金沙的,所以鐵甲軍不會格外注意,這是金沙間諜部的工作,但那樣的話以利亞的情報網就派不上用場了。”
小野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撐著臉,耳朵也耷拉著。
“冰塊臉已經失蹤兩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翡翠會的人正滿世界追殺他啊。”
茶羅略有歉意道:“抱歉,我真的算不出來......算了兩次,兩次羅盤都炸了,要是我無視警告強行卜算的話會遭天譴的。”
“這就是為什麽小白讓卡朋一手設計了‘星圖’,翡翠會最重要的發明之一。‘星圖’能夠模擬天體的運行,從而讓佔星師能夠無視氣候的影響隨時隨地進行卜算。更重要的是,星圖通過將多名佔星師聯系在一起,不僅提高了效率,還能將卜算王族帶來的反噬分攤,就不會出現你這樣把羅盤算炸的情況了。”鹿曠興致勃勃地科普道。
小野問道:“我們也可以用星圖嗎?”
鹿曠道:“可以的,只要我們能潛進翡翠會的總部,而且還是指揮室的話。”
想到在槐河域時冰流不吃不喝、心如死灰的頹廢模樣,小野按捺不住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去找冰塊臉,那家夥根本不知道怎麽照顧自己。”
他拿起沙發上的幾件衣服,簡易地變裝後走了出去——眾人知道小野一旦決定的事是絕不會改變的,何況冰流與他這麽要好,因此都沒有阻止他。
鹿曠道:“那麽,平三,我們也出去吧,大人有義務把走丟的小孩帶回家......等等。”他閉上眼,將手頂在太陽穴上——
平三問道:“告密者又來信了?”
“沒錯......計劃改一下,你和茶羅跟著小野,我要獨自行動。”他走上前伸手抓著平三的肩膀,“你們能照顧好小野的對吧?”
“事關小野,我會全力以赴的。”平三肯定道。
青水國喵喵城——喵學士三兄妹夢寐以求的生活之地,這裡大多數居民都是貓族,就連城隍也是貓,不過顯然他們不可能實現這個願望了。
喵喵城東巷的錢莊內,一頭用黑色風衣罩著全身的白狼給櫃台出示了證明後,便匆匆感到倉庫內,打開自己的保險箱,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貓族泥像,他仔細查看了泥像後便將其揣進風衣內側的口袋。
錢莊大廳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接著就聽到倉庫外傳來一陣尖叫——白狼立馬蹲下,豎起耳朵仔細聽——他判斷出是城外的暴匪衝進錢莊洗劫了。
“都不許動!我們隻想在鬼差趕來之前發一筆財,沒人會因此受傷。”
素有暴匪都用大風衣遮住了身上的特征,並且戴著面罩,手上提著鋼刀。在領頭的示意下,兩個暴匪搶過了倉庫的鑰匙,走進了倉庫,而另一個暴匪將一隻小貓拉了過來,顯然是要將他作為人質。
從未見過這種陣仗的小貓尖叫起來,他的母親不顧被暴匪用刀砍的危險,衝過來大喊:“不要,求你了!”
“閉嘴!我們本來不想這樣的!”
那暴匪舉起鋼刀就要砍向他們,小貓的母親緊緊抱著小貓,背對著暴匪閉上了眼。
“等等,你帶我走吧。”
剛才那隻白狼從倉庫走了出來,高舉著雙手,一步一步地朝他們靠近,
“我作為人質比他們更好——” “閉嘴,沒人會想救一個能正常交流的男人的。”
暴匪一口回絕,同時用刀指著白狼道:“後退!後退!不然我一刀斬來!”
白狼突然將身子一轉,一個回旋踢踢開了暴匪手上的刀,同時抄起身邊的椅子砸在暴匪身上。另一個暴匪見狀,吼叫著朝白狼砍來,白狼側身躲過後,抓著暴匪伸出的手臂,用膝蓋猛地一頂,只聽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隨後暴匪痛苦地嚎叫起來。
暴匪頭領見狀,和其他兩個一起衝了過來,但只聽到一陣劈啪響,在眾人眼睛都沒能捕捉到的動作下,白狼已經把他們全部解決了。
那母親此刻驚魂未定,依舊是緊緊抱著小貓。見到暴匪倒下後才反應過來,她剛想和其他人一樣去和那白狼道謝,但白狼一眨眼就從眾人面前消失不見了。
反應過來的鬼差們趕到,把錢莊封鎖了起來。
白狼此刻已經走到了幾條街外的小巷,他拿出一個V字型可以戴在耳朵上的裝飾品,一股淡藍色的形元圍繞在了裝飾品左右,裝飾品裡便傳出了聲音:“我是小白,有事請講。”
“青水護道人三號,通訊未加密。”
翡翠會指揮室內,站在二樓走廊的小白朝喬尼頷首,隨後道:“已加密,匯報任務。”
“邪神雕像已取出。”
“雕像損壞了嗎?”
“沒有,我取走雕像時和暴匪交手了。”
小白眉頭一緊,“怎麽回事?你——別回答,下午五點我會來找你。找好藏身點,別讓任何人發現。”
小白放下通訊器,走下走廊,來到指揮室一樓,對正在部署搜尋任務的烏金道:“準備開啟界門,我要去青水。”
烏金道:“可是界門一天只能開一次,我們得到了那天和伯勞交易對象的情報,如果錯過的話——”
“恐怕你得另想辦法了,準備界門,我現在就要去青水。”
小白說罷快步走出了指揮室,烏金追了過來,跟在小白身後道:“青水怎麽了?”
小白又推開一扇門,此刻已經走到了新人訓練室,新人訓練室佔據了相當大的面積,繞道離開總部的話需要多花五六分鍾的時間。一般來說小白不會在新人面前露面,顯然這次他十分著急。
見小白沒有回話,烏金不依不饒道:“我們花了很多時間追查伯勞的行蹤才得到了這個情報,伯勞的接頭人很可能是劇團,還有金銀幫失蹤的那批貨......這次任務非常重要,不只是對我,也是對翡翠會——”
“幸好我讓你接手了。”小白對烏金笑道,“好好乾,我相信你。我不在翡翠會的這段時間就交由你們這些長老負責了。”
烏金見小白如此堅持,疑惑道:“喵喵城發生了什麽?比翡翠會還重要嗎?”
經過的兩位“大人物”的一舉一動被恰好在新人訓練室的林雲忍看在眼裡,他放下手中的啞鈴,離開了新人訓練室,給鹿曠發送訊息道:
“小白正在動身去青水喵喵城,還和烏金起了爭執。”
“了解,注意安全。”
鹿曠思索道:“居然當著新人的面吵架?看起來青水有什麽事引起他的關注了,而且不是小事啊——”
烏金走到喬尼工作台前,道:“哲人王今天方寸大亂,這可不像他。”
喬尼只是專注著操作星圖,頭也不抬道:“可能是為了師匠。”
“不,如果是師匠的話哲人王不會一個人去的。他肯定有什麽瞞著我們。我們在青水喵喵城有布置真理之眼嗎?”
喬尼停了下來,“你確定要管哲人王的閑事嗎?”
烏金肯定道:“我們為了追查伯勞的碰頭人付出那麽多努力,但是哲人王說放棄就放棄了,如果這是對翡翠會更重要的事,我有義務去幫忙解決。”
喬尼無奈地搖頭,撥動面前的星盤:“我們在喵喵城的城隍廟裡有內應,今天的任務匯報應該已經發過來了......你看。”
星圖上浮現出圖像以及內應的文字說明。
“城隍爺的女兒四十大壽,紡織廠的工人罷工,一個老先生餓死在家中,今早錢莊被打劫一個路人拔刀相助......”
“等等,讓他把最後一個案子的具體信息發來。如果劫匪被製服了肯定會有傷情鑒定的吧?”
“沒錯,這些都是喵喵城的暴匪,已經有十多年了,怎麽了?”
烏金盯著傷情鑒定,“手法很乾脆,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那個路人是形元者。”
喬尼道:“青水隱瞞身份的形元者很多,這並不奇怪。”
烏金道:“城隍廟的內應有在錢莊布置真理之眼吧?好極了......看他離開時的動作,他在刻意製造障礙,而且動作迅速......這是我們的行事風格,他是翡翠會的人。喬尼,把他的面部資料和我們倉庫裡的對比一下。”
喬尼道:“沒有這個人,城隍廟的內應也匯報說不知情。有時候翡翠會會安排彼此不知道身份的殺手執行任務,這不奇怪......等等。”
喬尼轉動了星盤上的按鈕,“雖然他不是我們的人,但是他和黑曜酒店露面的師匠同黨......”
小野的照片也被放大,和被喬尼還原出的白狼照片放在一起。
烏金微微抬起頭,“一模一樣......但是青水的這家夥眉毛是全白的。年齡和身高也相近,他們是雙胞胎嗎?”
他喃喃自語道:“師匠造反,哲人王派我去對付他......但是為了這家夥,哲人王竟然親自出馬。”
金沙,哈斯塔城。
此刻的哈斯塔城被漫天黃沙籠罩,城裡的居民都盡量避免外出,並關緊了門窗。
一間同樣被嚴密封鎖的旅店內,裡面正上演著一場可怖而無聲的屠殺。
此刻,旅店二樓的走廊正站著一隻偏矮而瘦削的黑狼——腹部和四肢卻是褐色的,這是紫嵐的三子雙毛。
他的雙手輕輕搭在走廊的圍欄上,垂目欣賞著樓下的一切。
倒在血泊中的除了旅店原本的店員,還有他的手下——來到金沙時一共有50名士兵,此刻只剩下十人。
他們打鬥得異常安靜,沒有歇斯底裡地喊叫,也沒有不甘的哀嚎,只是像完成什麽任務一樣,冷靜和精準地揮動著手上的刀。
其中一個士兵突然退到一邊,開始點起了人數:“9......10,可以了。”
所有的士兵便都停了下來。
“非常感謝......各位在接到了這樣的命令後仍願追隨我。”
雙毛依舊垂著眼,嘴角掀起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將遵守約定......讓各位加入‘集群’。”
其中一個士兵立刻激動地走了上來,而其他的士兵則排好隊,跟在他身後。
那名士兵走到離雙毛幾步遠前便停了下來,紅著臉,期待地看著雙毛。雙毛若無其事地走上前,抱著士兵的腰,吻上了他的唇——
和大殼一樣,雙毛也是不通過修行就覺醒了與生俱來的能力——這不屬於練氣也不屬於煉金,就是人們所說的“先天能力”。
雙毛的先天能力“嗜殺蜂群”——以唾液為媒介,發展蜂後(雙毛)的蜂兵,每隻蜂兵初始等級為0級,通過殺死具有智慧的個體來提高等級,等級越高需要擊殺的數量也會隨之提升,當達到10級後就會覺醒形元(如果已經覺醒了形元就會直接到10級),達到20級後會覺醒獨特的“先天能力”,達到100級後即可成為“蜂後”,建立自己的集群,一個集群包含自己在內只能有11人。
雙毛是蜂後,但由於這個能力是他自然覺醒的,因此目前只有19級。
“蘆蘆族,流沙族,斧刃族,夜晴族,從0級開始的話,殺死這些王族中的任意王子或者公主就可以直接到50級,各位,祝你們好運哦。”
看著站在眼前的士兵們,雙毛再次伸手捂住了脖子上的傷疤,像是陷入囈語一般:
“母親以前進攻青水時身受重傷,路過的青水軍官,獵狗洛嘎救了她......他們被困在山谷很長一段時間,母親就是在那時有了我。後來母親想把洛嘎帶回黑峰,被拒絕後,母親親手將他從懸崖上推下......生下我後,母親找到了一戶同樣剛生產完的青水人家,(消音)了他們的嬰兒,然後將我撇在他們的門口......我在養父母的照顧下到了10歲,雖然他們是兔族,但是待我很好......這個時候母親想起了我,她殺光了養父母一家,將我帶到了黑峰。”
雙毛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黯淡,他撫摸著脖子的疤痕,露出古怪的笑容,
“14歲,大哥想要修煉巫術,母親讓我去當大哥的移動靶......這個傷疤就是那時留下的。除了大哥,沒人向我道歉過。母親說,為大哥而死,是我畢生的意義。”
“自顧自的生育......自顧自的養育......自顧自的奪取......我,從未想要來到這樣的世界。我一直都感謝這道傷疤,它讓我保持清醒,讓我在把這個醜陋的世界毀滅之前......還能再堅持一下。”
他朝身前的十位士兵攤開手,“各位,我們一起努力——摧毀這個世界吧。”
青水,喵喵城。
“邊緣狼——白眉兒,資料顯示是巨兵之亂後遷徙到青水的黑峰狼族後人,一個來自縹緲峰的自由獵鬼人。”
齊格舒將資料遞到獵星面前,獵星接過翻了幾頁,道:“假身份。縹緲峰的獵鬼人是花貓孟溥,這裡的城隍如果及時核對就能發現。”
“是,從白眉兒撤退的路線和行動來看,他顯然是個訓練有素的專家,非常危險。我已經讓城隍把他放進通緝名單了。”
“嗯。”獵星隨口應了一聲,看到白眉兒的畫像時眯起眼睛,懷疑道:“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是雷將神門的小將鹿野,你沒有把畫像弄錯吧?”
“怎麽會呢,殿下。我肯定不至於犯這種錯的——”齊格舒湊了過來,“難怪我怎麽也覺得他眼熟,這兩人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去他住的地方,看看他有沒有留下線索。”
鑒於此前的臨街城隍食人案和槐坊侯君入夢案,青水對槐河域的突發事件異常小心。盡管喵喵城的城隍竭盡全力阻止錢莊出現不明修煉者的事件上報,當地的將神門小卒還是堅持將此事上報給了將神門,為表重視,青水三王子和竹葉寨的人便都來調查此事。
獵星身後背著和他上身差不多大小的匣子,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麽,身邊隻跟著齊格舒一個人。
白眉兒在城郊的小木屋已經被鬼差給查封,附近只有一戶人家,相距約五十米,是一個剪紙女工——紅豺蘭微。
獵星和齊格舒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齊格舒道:“這家夥真是個怪人,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什麽都沒有。”
蘭微走了過來,擔憂地問道:“白眉兒怎麽了?”
“我們懷疑他和一起錢莊搶劫案有關,”齊格舒掏出本子開始記錄,“姑娘,您和他很熟嗎?”
“啊,這裡離城裡很遠,買東西什麽的很不方便......有時候我會委托他幫忙......不過他不怎麽與人來往,我沒見過有其他來找過他。”
蘭微撩起頭側的一絡頭髮,臉上泛起紅暈,“他很害羞,剛搬來這裡一年的時候,他甚至都沒和我說過話。”
齊格舒翻了個白眼,收起了本子:“看來我們無法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更多的情報了......殿下?”
獵星撿起一張蝴蝶剪紙——它被風從蘭微的屋子裡吹出。獵星拿起剪紙在面前看了看,道:“真漂亮。”
蘭微欣喜道:“殿下喜歡就請拿走吧,我還有很多。”
獵星便將那剪紙貼在身後的匣子上,道:“多謝。小舒,我們走吧。”
齊格舒道:“去哪兒?”
獵星望著回屋裡去的蘭微,道:“白眉兒在這裡住了五年了,這個女人也一直沒搬走,我收下了她的禮物就等於間接和白眉兒粘上了因果。”
“所以?”
“好因惡果線——”獵星張開右手,從手心往外輻射出數十棉花線粗的形元線,有黑有紅,“與我結下善緣的就是紅線,結下孽緣的就是黑線,順著線走就能找到他,唔......白眉兒應該對這個女人有好感,他的名字在紅線上。”
齊格舒有些無語地張了張嘴,“殿下......這線只有您自己能看見,不用和我說這些啦......”
“等等。”獵星抓起一根黑線,仔細看上面的名字,“怎麽可能?”
“殿下,您看到什麽了?”
“沒什麽,先去找白眉兒。”
齊格舒亦步亦趨地跟在獵星身後,在林間小道走著,一邊走一邊張望,過了一會兒,問道:“殿下,您有沒有感覺到......這一帶的怨氣和業力非常重?”
“確實......”獵星摸了把身後的匣子,能感覺到匣子裡的東西在微微顫動著,“這裡的城隍爺的確可疑。也許冰流是對的,城隍體系需要徹查一遍。”
兩人遠去後,一道細小的身影從樹林中轉出,無聲地盯著他們。
“呼啊。”
白眉兒找到一處背光的巨石後,撐著身子緩緩地坐下——他似乎受了不輕的傷,用手捂著腰,鮮血從指縫裡滲出。
但他並沒有立即止血,而是先將那V字形法器夾在耳朵上,匯報道:“青水護道人三號,我被攻擊了。我現在的位置是——”
“這地點不錯。”
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獵星和齊格舒打斷了他的通訊。
獵星道:“陰暗的角落,很適合你這樣的獨行殺手療傷。”
白眉兒以為這兩個就是哲人王派來接應他的人:“哲人王派你們來的?不會吧?”
“他是翡翠會的,拿下!”
兩人剛想衝上前,白眉兒忙伸手阻止道:“等等,不能在這裡用形元!”
遠處,突然傳來重重的踩踏聲,緊接著一聲長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下一刻,一隻巨大的無毛猿猴便重重砸在三人面前,那落地的衝擊力震得附近的樹枝葉搖晃,揚起一大片塵埃。
猿猴身軀十分巨大,即便是彎著腰也高達六米,戴著鐵質的頭盔和面具,身上僅披著一件金色的風衣,手上則拿著一個近兩米長的黃金燭台。
獵星抬頭望著這隻猿猴,“這是......什麽東西?死的,我聽不到它的心跳。”
齊格舒也呆住了,“不知道......好重的業力,那股不詳的氣息就是從它這傳來的。”
那猿猴又是一聲怪叫,舉起燭台朝三人砸來——
獵星閃到一邊,瞥見同樣躲過的白眉兒。
即使身受重傷也有這樣的身手,這家夥一定是翡翠會的重要成員。想到這,獵星朝齊格舒喊道:“拿下這頭白狼!”
白眉兒喊道:“你一個人打不過它的!”
“你快點束手就擒,就能二打一了!”齊格舒抽出竹刀朝白眉兒砍來。
白眉兒見狀,也運轉形元迎戰。形元匯聚在他的指甲上,延長了指甲的攻擊距離。他抬手對著齊格舒就是一抓,而齊格舒也抬起竹刀與他的指甲相撞。
“叮——”
一次碰撞後,兩人都往後退去。
齊格舒心道:“好強的形元,不依附實物就能有這樣的威力......應該是攻擊和破壞成分佔比多的金形元,我不會禦火術,對方修為不在我之下,棘手啊。”
白眉兒心想:“那不是簡單的竹刀......常年修行的同時不斷將形元灌入,到達了‘化物’的階段,和本人的形元引起共鳴達到強化的效果......能做到這種程度,這家夥應該是放出系或者操作系的,從竹刀發出的形元千萬不能硬接。”
獵星率先將形元發散到最大,洋溢的能量果然吸引了猿猴的注意力。猿猴嚎叫一聲,朝獵星跳來,被後者迅速躲開。
獵星心道:“這怪物能感應到形元,而且能判斷何者威脅更大。”
他背後的匣子打開,裡面飛出一把鐵劍,被大量形元裹挾著朝猿猴飛去。那猿猴舉起燭台將鐵劍打開,依舊朝獵星跑來。
獵星判斷道:“不完全是根據形元判斷,它能認出是死物還是活物。”
他身後的匣子裡又飛出一把純白的鐵劍,飛速左右浮動著朝猿猴靠近,在猿猴身上砍出數道疤痕,疤痕同時冒出黑煙,猿猴也痛苦地嚎叫起來。
“齊格舒的判斷是正確的,能被陽炎劍留下這樣的傷口,這應該是某種邪術的造物......這樣邊打邊退的話應該能把它的業力消耗乾淨,不過要花很長的時間。如果想快點解決的話......”
他將目光移向正在和齊格舒纏鬥的白眉兒,“受了那麽重的傷,齊格舒都沒能拿下他......最好別再那頭白狼之前用出這招。”
齊格舒往後一退,但卻舉起竹刀用力朝著白眉兒劈去,白眉兒察覺不對,沒有追上,也拉開了和齊格舒的距離。霎時間,自竹刀外延伸出的形元形成了四十米長的大刀,在齊格舒的揮舞下夾雜著呼嘯的氣壓,生生折斷了方圓五十米內的所有樹木。
那猿猴被這股強悍的形元所吸引,呼嘯著朝齊格舒跑來,也將那股凶烈的業力外放出體外。在業力的加持下,那猿猴的速度更快,眨眼間就移動到了齊格舒前,舉起燭台重重地朝他砸下——
“哦呃!”齊格舒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撞開了——是獵星踩著鐵劍飛來,將他推到一邊,但自己卻躲不過這一擊了。
不過在即將被砸中時,獵星卻並不像其他的形元者那樣,下意識使用形元護體,反而將形元完全收斂進體內,進入“隱”的狀態。
被推開的齊格舒急道:“殿下!”
在“隱”的狀態下,雖然可以加速傷勢的痊愈,並且隱藏自己的行蹤不被人察覺,但由於形元完全收斂進體內,因此這個狀態下的防禦會比平常時還弱,齊格舒不解為何獵星要這麽做,眼看著他就要被砸成肉泥了——
白眉兒心道:“被攻擊前放棄抵抗甚至進入‘隱’......這是很典型的迎擊型能力!通過提高風險來增加威力......看來除了知道‘獵星是煉器師’外,這次還能得到關於他能力的更多情報,希望這點能讓哲人王滿意......”
“撕拉——”
猿猴抬起燭台,上面還扯著血絲。
“殿下!”齊格舒吼道,此刻他將形元開到最大,就要衝上去和猿猴拚命。猿猴也轉了過來,舉起燭台朝齊格舒衝來。
白眉兒看著齊格舒,心道:“好樣的,鬥個兩敗俱傷吧。”
但緊接著,從獵星倒下的位置猛地爆發出一大團黑霧般的形元,甚至連整片樹林的樹葉都在因此而搖曳。白眉兒此刻緊張起來,心道:“死後的形元!”
齊格舒和猿猴也停了下來,都看向獵星——
獵星先是兩隻腳抬了起來,將腳掌踩在地上,然後整個人才站了起來。此刻獵星身上看不到一點傷痕,身後的匣子也完好無損,只是瞳孔發白,面無人色,仿佛屍魔一般。
感受到更強大的威脅的猿猴舉起燭台朝獵星跳來,只見獵星背後的匣子放出無數把劍朝猿猴飛去。和之前陽炎劍僅能在猿猴身上留下劃痕不同,這些劍全都深深地刺進了猿猴體內。猿猴尖叫起來,原先泰山壓頂的攻勢變成了無力的自由落體,而獵星背後的匣子裡又飛出一把劍,那把劍迅速變大,也成了一把四十米的長劍,隨著獵星手一揮,將那猿猴在空中斬成兩段。
兩聲轟隆巨響,猿猴的屍體轟然落地,它的血肉也如雨點般在樹林中落下。
齊格舒抬手擋著血雨,見獵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時也不敢靠近。過了一會兒,獵星像是回過神一般,朝齊格舒喊道:“白狼呢?”
“糟了!讓他跑了——”齊格舒忙不迭跑到獵星身前, “殿下,剛才是怎麽回事?我以為您死了——您現在是執念屍嗎?”
執念屍是生前抱著巨大遺憾死去的人,在死後的形元影響下,會操縱執念屍不惜一切代價實現死者生前的願望,與屍鬼類似,只是除非執念屍被暴力破壞或者實現願望,否則是不會消失的,而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強大。
齊格舒害怕地捂住腦袋,“不要啊,沒能保護好殿下,我會被梟首的!”
“我還活著。”
獵星手往上一抬,那些劍便都飛回到他的匣子中。
“這是我在修煉時自發覺醒的先天能力‘復仇之魂’......在我死後,會對生前結下惡果,也就是導致我死亡的人進行攻擊,如果能將其殺死,我就能還魂。”
齊格舒驚道:“好神奇的能力啊!那如果沒能殺掉呢?”
“那就會對方圓五十米內的人隨機進行索命,一天之內達成復活條件我就能活。”
獵星拍了拍齊格舒的肩膀,“你應該慶幸這怪物沒有選擇逃跑。”
“哦......”齊格舒心道:“形元在死後會變得更強大,如果是和實力相當的對手一對一,就相當於是在車輪戰......而且復活後,那股形元被完整地繼承了,能夠明顯看出獵星殿下的形元變得更強了。”
他又問道:“那隻白狼怎麽辦?我回竹葉寨叫支援嗎?”
“不用,剛才我們之間的戰鬥讓‘好因惡果線’變得更明顯了,現在我能更輕松地找到他。”
獵星再次打開手心,“他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