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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我獨活》第30章 束之有高閣
  “人才濟濟,不僅僅是機遇,更是危險的源頭。”

  宋成蔭看著眼前不知道多少來來往往的路人修士,審慎分析。

  因為身懷的絕技之輩過於泛濫,這裡看似和平安定,每個人都可能不懷好意,每個人都可能造成極大的震蕩。

  白流連歎了口氣,“大概吧,也不是不可以這麽說。”

  一旁的秦獲倒是神情奇異,很覺得其中有些意思。

  安全亦或是危險,也許就在一念之間。

  “所以,雪雲閣究竟在危機四伏的無鋒城裡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宋成蔭一笑,“既然以後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得知根知底,不是麽?”

  起碼方才白流連陷入的所謂困境,根據剛才她的表現和應對也並非什麽“無妄之災”。但顯然,這位白姑娘目前還沒有做出解釋的欲求。

  而秦獲看不出人們的境界,也只能聽他們的描述和定義,自己作出判斷。

  “我現在只能告訴你,雪雲閣並不主動挑起紛爭,但要讓它在紛爭中消失難如登天。”白流連說這話竟沒有任何猶豫,眉毛一挑,顯然相當驕傲。

  在街頭巷尾七百八拐,人潮逐漸遠去,白流連帶著兩人走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界。

  最後視野中只剩牆角經過的一名坐在椅子上嗑瓜子曬太陽的老太太,和她身後一個另一端封閉的死胡同,看上去沒有更多的出口。

  但白流連沒有找錯路。

  老太滿臉褶子,靠在牆邊,隻睜一眼,打量著這幾位不速之客。

  “才回來?”老太太慢吞吞開口,“沒死在外頭……真好。”

  ……秦獲有些懷疑這白姑娘是不是和這位瓜子老太學過一招半式,也不知道在這種語言體系中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樣能覺得不夠吉利。

  “可不,托了您的福!”

  白流連卻不在意,甚至習以為常。

  她笑盈盈地跟古怪的老太打了招呼,走到了一堵牆邊,用手掌抵住牆壁。

  光芒突兀出現,流轉蜿蜒。

  那堵牆在白流連的觸碰下,原本毫無痕跡的牆面符文閃爍,緩緩打開。

  “這自然不是正常進出的方式,但畢竟是特殊時期。”

  顯然白流連也沒有直接說清楚的意思,隻俏皮地眨了眨眼。

  但宋成蔭此刻在意的並不是這個點,而是另外的要素:“牆上的紋路是?”

  “建造這個機關的是一名煉器師,同時也擅長各種陣法。這整片地界是他的傑作,從上到下渾然一體,不過,我倒是希望你們不會見識到這一點。”白流連神秘地笑笑。

  而牆裡似乎是另一個世界。

  三人走入其間。

  泉水叮當,琴聲婉轉。

  眼前所見的空間遠比想象中要廣闊,四季常青的綠植遍布四方,各個似有不凡之處,高低不一卻異常協調,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潺潺溪水被掩蓋在灌木之下,卻並不幽深,點綴著嶙峋的假山,溪水所流淌的地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形成了微弱的落差,激流恰好和低處的鵝卵石相撞,叮咚作響。

  ——反而給空曠的牆壁以內增添幾分別樣的意味。

  琴聲傳來的方位是一片空曠的平地,一塊圓台鑲嵌在碧綠的天地之間。

  幾位妙齡少女,或坐在古琴前垂眼低眉,纖纖玉手,輕撫琴弦;或站在圓台的中心,身姿曼妙,翩翩起舞;或手持長笛玉簫,身影朦朧,宛若夢中人。

  她們似乎都沉醉於另一個境界,

並不在意,或者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邊的來人。  而在園林的正中央,是一座空中樓閣。

  並非誇大,而是確實恍惚間仿佛坐落在碧空之上。

  ——秦獲算是懂了為什麽這叫做雪雲閣。

  雪般潔白的雲霧籠罩在閣樓底部的每一側,遮蓋了大部分的視野。

  底層的瓊樓內部鏤空,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支點,不知道上層究竟由什麽支撐。

  無數的深紅色回廊規律的遍布在天空之上,圍繞著封閉的巨大閣樓,最密也是最寬闊的位置形成了重疊的兩個圓形。

  縱觀全景,精致絕倫的同時,卻也不失磅礴大氣。

  石子路正在三人的腳下,小路蜿蜒,似乎很適合賞景。

  但定睛一看,似乎連每一顆鋪地的石子上似乎也刻有奇異的符文,應當是別有玄機。

  “雪雲閣最初是個尋常樂坊,許多尋求庇護的弱女子在這裡學藝賣唱。只是後來發生了諸多變故,幾番易主,起起落落,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白流連仰頭看去。

  “但初衷還算有——雖然只剩下一個大體的印象。”她和旁邊草地上練習或是休憩的少女熱絡的打招呼,雖然因為對方沉浸於樂曲而沒得到多少回應,但還是趁著余暇和人解釋。

  但聽了這種話的秦獲隻覺得從普通樂坊變成現在這樣,需要的可不止是一年半載。

  還得增添更多奇奇怪怪的際遇。

  “她們似乎沒有修為。”宋成蔭眼神掃過,似乎頗為欣賞那邊的歌舞升平。

  畢竟他還真算是個講究人。

  “因為並不需要。”白流連一聳肩,似乎另有深意,“即使是賣藝,她們也隨時也都可以自行離去,我們不會做出挽留。如果突然對武道有興趣,也自有人從旁輔導。”

  “但是從外面可看不到這麽多美輪美奐的景致。”宋成蔭看向高處,“這裡難道存在其他的陣法,遮掩了樓閣的蹤跡?是用了什麽術法,能如此超乎想象?”

  方才走來的路上經過的矮牆顯然無法遮蔽住這樣高聳的建築。

  ——這還不僅是宋成蔭之前弄出的岩障陣那樣小規模的擬造外形,而是之間將整個瓊樓玉宇透了過去,仿若無物。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白流連歪了歪腦袋,“我要是能弄清楚個中原理,那怎麽也得先做個賺錢無數的靈師,跳個槽都能去哪個大宗門混個長老當當!”

  顯然這位是個擅長信口雌黃的類型。

  “那位修建雪雲閣的大師是雪雲閣專門請來的人?”

  秦獲終於忍不住問道。

  白流連詫異於他接話的時機,但還是點頭,“可以這麽說,你竟然還關心這個。”

  “丹師呢?”秦獲問出了他想了許久的問題,“無鋒城裡有沒有?”

  按道理,這些尋找靈師的渠道應該能夠互通。

  既然雪雲閣是有這種門路的勢力,應該也能夠找到其他靈師的類型。

  丹師這種靈師的分支恰恰是從原本到現在,秦獲認知中最有可能解決他當前困境的一種奇妙存在。

  而秦獲其實對這種靈師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指望,算是很久以前就有淵源。

  “城裡……算是有一位。怎麽,小哥你也想求方問藥,勘破長生?”白流連捋了捋鬢角散落的發絲,倒是毫無保留,“我倒不是不能幫你引薦。只是所謂靈丹妙藥,還真沒傳聞中那麽誇張——我初聽來也很失望,問我師父是不是那人學藝不精,還被斥責了不講禮貌!”

  為人“家長”,宋成蔭仍舊比較關切,連忙詢問:“那人不靠譜?”

  “德高望重,而且是地靈階的靈師,在這小城裡也算少見。”

  白流連倒沒有貶低的意思,“認識他的人都這麽覺得,但像袁豐這樣的小氣鬼在城裡卻也是德高望重的典型——說到底,大家表面功夫都做得周到,不熟的人最好還是不要輕信。”

  秦獲有些怎舌:“這種靈師你也看不太上?”

  “不是不是,當然不敢說是這樣!”白流連連忙搖頭,“只是丹道凋零,我們心裡有譜——這事看著玄乎,大多數人沒什麽概念,隨便來個高境界的修士都能糊弄過去。煉丹的事我不懂,但我只知道,太過執迷於此的人多半得不到什麽好結果。”

  這便是有果也知因。

  他們走在路上,一路仙境般的景色怡人,談論的話題卻有些不大樂觀。

  “靈藥本就世間罕有,又有多少能用以煉丹?即使煉成了靈丹,那藥性又會差上多少?強上多少?都是未知數,畢竟為人所知的也只剩下輔助突破境界的幾種丹方。但要培養一個丹師,無論是練習用的藥草還是輔助的靈材都世所罕見……”

  言外之意,得不償失。

  “但如今天下大變,事有不同。”

  這聲音卻不是三人裡任何一個人發出來的,而來自另一個女子,“小白,你這新帶來的小夥伴,是想要去找陳煜求丹問藥?”

  白流連向聲音的方向望去,急忙收斂了隨性,“傾歌姐……您今天不是要出去?”

  走來的個風姿卓絕的女子。

  一雙杏眼顧盼生神,青絲如墨,雲鬢上插青白玉蘭玉釵,月白色的雲裳隨風輕動,肩上仿佛停著蝴蝶,細看才發現只是裝飾,但仍襯著她宛若雲中仙人。

  “我聽長老說,你帶了小朋友回來。怎麽,我就不能好奇了?”傾歌笑道。

  那門口嗑瓜子的老太竟是個長老,這倒令人驚奇。

  而傾歌的視線掃過兩人,秦獲本也無所謂,但不知為何,隻覺得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這是什麽眼神?

  而剛才還很放松的白流連一時眼神飄忽,不自覺地假裝哼著歌來逃避交流,似乎生怕剛才自己那一番隨口“跳槽”的說法被聽了去。

  只見傾歌眯起了眼,卻看到了秦獲:“竟是如此。”

  秦獲也不知道她察覺了什麽,聽聞此言就自在的一仰頭,假作毫無覺察的模樣。

  ——裝傻充愣這種事,他其實也很在行。

  “我正要去陳老的地界商量事務,不如由我帶你去看看?”

  但聽見這話,白流連著實有些驚訝。

  自己這位“傾歌姐”雖然素來平易近人,待閣中子弟親如兄弟姐妹,但自己帶來這兩位都還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這待遇有些特殊。

  “不用驚訝, 只是我恰好也有些事要辦。”傾歌像是知曉她的疑惑,眉眼彎彎,親善盡顯。她又看向宋成蔭,“你另外這位朋友,也不一般。”

  宋成蔭一愣。

  他鮮少顯山露水,寨裡人都不知道他還有什麽本領,這或許也是鬱成陽對他存有芥蒂的原因——身為兄弟還有所保留,確實會讓人覺得不被信任。

  平時接觸到看得出他的境界的人就極少,而顯然,這位並不僅僅是看出了這一點片面的靈力境界。

  ——甚至讓他有種被完全看透了的預感。

  “至於這位小朋友,我想我大概已經知道他的訴求了。不如就跟我走。”

  同時,秦獲聽到耳邊傳來清晰的話語,另外的問句。

  他抬頭看自己身邊的宋成蔭,他似乎並沒有聽到其他的什麽聲音,因為這女聲是單獨對他一人的對話。

  “這是我的傳音,這些話也只有你一個人能聽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必擔憂。”那是傾歌的聲音,帶著些虛幻般的飄渺,“我想你應該很不甘心,或許需要進一步交流。”

  不甘心?

  秦獲想了想。他確實不太明白這不知從何而來的注視究竟該不該相信,畢竟這人能僅憑借觀察洞察事物,境界理應不凡。

  起碼從自己的角度,按理說犯不著明目張膽的有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舉動。

  “那就……麻煩傾歌姐了。”

  但聽到這聲順水推舟的傾歌姐,反而是一開始就這麽叫的白流連動作一頓,有些古怪的往秦獲的方向瞅了一眼,方才錯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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