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匪我獨活》第18章 並非容易事
  宋成蔭這回的口氣,可是大的有些不得了。

  作為對這種事有部分了解的人,秦獲嘴角抽搐,拚盡全力才忍住沒有主動發起質疑,而鬱成陽隨便拿了一本看上去名字和陣法沒有什麽關系的《道法天成》,翻了翻,發現裡面還是大體講解的陣法的內容,於是失望而歸。

  署名是葉桐。鬱成陽沒聽說過這號人物,隻覺得書名實在太過泛泛而談,專門找相關類型的人都不一定能發現是相關題材,能被售出實在有些令人驚奇。

  “這三本是我從十九本裡細細挑來的。”宋成蔭解釋,“都有可取之處,並非外行獵奇的編造。特別是這《道法天成》,按繪符的原理類推時我沒有找到任何解釋不清的地方,讓我很受教益。明珠蒙塵,我也險些錯過它了。”

  他愛書如命,但讀書也不輕易全信,總要根據可信內容反覆印證才好把知識納為己用,這個其余兩人都清楚。

  可秦獲還是沒那麽容易接受。

  “能行嗎……”他終於找出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說法,“這個啥……陣法,它的做法和畫符很像嗎?是要地上畫個圈?要用什麽材料?咱家有嗎?”

  秦獲終究是沒有暴露自己對能力的質疑,隻做出了一般人能表述的疑慮,不然之前還對符紙“一竅不通”,過了這麽一會兒就知道了兩者的難度差異,那破綻也太多了。

  但宋成蔭是樂於向人解釋自己的研究和愛好的。他順手又從旁邊拿了一張紙,把一本概括性的《陣法通解》翻到內頁,開始向對此並無興趣的兩位兄弟解釋。

  “陣法原本是戰場上布局的陣勢,所謂排兵布陣即是如此。”宋成蔭在紙上信手畫了幾個圖形,“由將領率兵排列成一定的布局,有方陣、圓陣、錐行之陣等等。陣型依據地勢、天氣、彼此兵力布置成有利形態,很有講究。”

  他筆若遊龍,落下的墨跡飽滿而流暢,淺淺幾筆便勾勒出了一個簡單圓陣的雛形,看來沒少演練過。畫罷,宋成蔭習慣性地把筆身往桌上輕磕,手腕順勢一拐,很順暢的讓出位置給自己的“學生”直接觀摩的視野空間。

  兩位“學子”面面相覷。

  “二哥,你還是說得快一點,最好先講重點。”秦獲友情提醒,“這邊有人腦子開始發蒙了,不用觀摩太久。你再等下去真要睡著了。”

  聞言,鬱成陽已經開始眯著的眼立時圓睜。他猛一掐自己的大腿,把自己腦海中本能產生的睡意強行壓抑回去,然後揮手示意自己目前狀況良好。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也經歷過無數次的演練。

  “而我所要繪製的陣法,就是由排兵的靈感催生出的道果。”宋成蔭說到這,也瞟了一眼那本《道法天成》的書封,“其實這本書裡就有很多相關的見解,也說明了陣道其實就是將符法的范圍縱向拓展,才衍生出一種玄妙的路數,也讓我受益匪淺。”

  他再把通解的概括展現了出來。上面赫然是縱橫交錯的紋路,被或方或圓,或奇形怪狀的外部線條包圍,而其中顯而易見的是紋路集中的位置。

  “除了其余部分用特製的墨汁繪製的陣紋,重中之重是陣眼的排布,一如沙場士卒的站位。繪製和排布完成過後,向陣眼處按照一定次序輸送靈力,分別引動陣法機關,如果次序得當、流轉順利,即可產生想要的結果。”

  宋成蔭在自己的繪圖各處圈出好幾個細處,示意這就是范例中的陣眼。

  “而陣心位置講究更甚。

陣眼處的靈力只需起始時補充,確保開始運轉就萬事大吉。而陣心維系全局,需要時時輸送靈力不斷維持陣法起效。這裡面的講究很多,一是必須形成閉路的回環,二是要確保各處運轉時機一致,三是要根據地勢調整調度,四……”  秦獲聽著自家二哥就這麽絮叨了半刻鍾,等到身旁鬱成陽都快把褲腿掐裂開了,端出一副苦瓜臉,才終於暫停了自己的講述。

  “但是這個陣法的製作,”秦獲拿起一本書,佯裝翻了兩頁,“我看是不是有點太難了?這上面不是講,要按時段注入充足靈力才能起效嗎?咱們又沒有地靈階的人可以一人全包……唯一那個跑路了,好像不容易啊。”

  這也是一開始讓秦獲不太看好這種提議的原因之一。

  陣眼和陣心都需要在起始時注入靈力,所需的量雖然對地靈階而言是九牛一毛,但對玄靈階就要吃力的多,黃靈階往外釋放靈力本就是難題,即使能做到也更是杯水車薪。

  正因為這類原因,施展奇技淫巧的靈師只在地靈階以後才有資本和同修為的武者對戰。

  陣法師本身也和符師一樣是靈師的一種,秦獲雖然篤信自己這位宋二哥遲早會長成那樣的人物,但現在更大的概率還是吃力有余,實現不足。

  宋成蔭歎了一口氣:“這件事也曾困擾過我很久。”

  “也曾”和“很久”這兩個詞就很耐人尋味。秦獲還是先放下書本,繼續聽起宋成蔭仍在繼續的答疑解惑,想看看他究竟又有什麽花招。

  畢竟也不算自己太熟悉的領域,他可不想言多必失被平白打臉。

  “學符道以前我就對陣法很有興趣。那時我也發現了陣法在地靈階才好催發。從實用的方面,得再過幾年才能學有所成,實在有些久了。於是我把這方面的書籍先行擱置,直到之前試圖繪符的時候,我才有了新的想法。”

  宋成蔭一貫喜歡從頭說起。他從旁邊桌上堆滿的符紙裡取出兩張,分別遞給兩人。秦獲一看,那是一張被撕成兩截的符紙,隻留有帶著符紙芯的那一部分,撕口似乎是遵照著特定的位置,和鬱成陽手上那張基本相同。

  “符的運作源於靈力的注入,而我改出來的內容裡,可以少量的儲存已有靈力。而在特定的接口處,便可以控制它的施放——如果我再能改造出完全為了儲存靈力而存在的符紙,也許能藏有更多靈力,只要比較充足,應該可行。”

  秦獲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一時有些奇異。

  “也就是說,你要利用符紙儲存靈力,在啟動陣法時作為臨時的載體容器,讓兄弟們分別在各處按照時機使用?”

  從秦獲自己理解中的原理看來,這種方法理論上好像還算可行?

  宋成蔭笑道:“正是如此。我剛想到這種做法時有些悸動,於是很早就籌備了所需的材料——那個陣法我眼饞了很久,即使沒有繼續學習也反覆翻閱了不止一遍。如果是單純的繪製,找到門道也並非絕無可能。”

  “也讓我看看,是哪本書上的好東西?”

  鬱成陽清醒了些。比起手上那本到處都是字的《道法天成》,他還是更傾向於內容根本看不懂但都是例圖的《陣法通解》。而宋成蔭翻開的卻是前者,幾乎是用肌肉記憶就翻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把一頁詳解展示給了兩人。

  圖例隻佔四分之一的頁面,似乎筆者更注重構陣的原理。還別說,這些講解細致而深入,層出不窮的專屬詞匯也讓人看得有些發怵。

  別說是鬱成陽,秦獲都有些一個頭兩個大的趨勢。但陣法的名字還是明確而清晰的。

  岩障陣。

  下附有更簡單的注解,闡釋了陣法的功效:擬造岩石的虛像以麻痹對手的感知,多用於山地間隱蔽行跡。而用途方面,筆者也進行了范例的闡述,說自己年少時在山間遊歷,為避免被歹人或者妖獸近身設計了簡單且消耗不多的陣法,確保必要時可以安全無恙。

  介於這位筆者自稱自創了這套陣法的,那他應該是一名陣法師。秦獲清楚,大部分靈師最怕的就是武者近身奇襲,有這種顧慮確實可以理解。

  這位陣法師應該是荒石破碎前修成的靈師,年少達到地靈階的修為顯然也並非常人。他是有資本認定這一陣法消耗不多,但對最高修為不過玄靈階的源水寨,靈力仍是巨大的難題。

  這就要看宋成蔭的做法是否真能起效了。

  “所以大概需要多少靈力?”秦獲直接問道,“如果只要注入就能積累,兄弟們可以一起做這部分的工作,你就不用費心了。”

  宋成蔭從旁邊拿起長條磚塊一樣被綁在一起的符紙,說出了數字:“九九八十一。”

  他的單位不是一張,而是按照符紙售賣規格的一整遝。整整八十一遝符紙,是之前馬車運過來的貨裡重要部分。計劃在宋成蔭腦海裡不只成型了一天兩天,他早就做了充足的準備。

  “差不多足夠,繪符要給我一天時間,這時也能拿簡單的陣法試試效果。至於陣法的繪製……我先趁著繪符過程融會貫通,避免浪費珍貴的材料。最理想的情況一周內能完成。”

  宋成蔭說的很篤定。

  他一向精打細算,規劃能做的長遠,執行也從不拖遝。時間界限有最短和最長兩個要素。這次卻沒有,意味著宋成蔭自己心裡沒數,為了避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期望而簡省了內容。

  這實在是一個太過未知的領域——無論是對需要從書本知識開始研究陣法的宋成蔭,還是對隨時準備面對地靈階強者以及隨同人等攻擊的秦獲和鬱成陽。但同樣是不得已而為之。

  說實話,平時盲目自信如秦獲也沒有取勝的一定把握,哪怕只是牽製都存在太多的變數。

  靈力畢竟是一種太過方便的東西。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僅是因為缺少這種力量而在這方面遜於他人,同時匱乏的靈力感知能力,也會造成難以判斷對方招法的窘境。

  而與此同時,連山寨的人也終於發覺了秦獲事先留下的“禮物”。

  大部隊已經先行離去,而於兆提前囑咐了一個身法不錯的夥計留在原地。不為別的,只是想在破廟周圍確認附近夜間的情況,以備他用。夥計很老實,也就這麽提著燈在原地等著。

  夜間的林木沒什麽特殊,連山寨本身也坐落在相似的區域內,頂多是野獸的種類有些差異,一開始夥計還沒發現什麽不同。

  片刻以後,在林木間行走的夥計就發覺了身後的動靜——他正要回歸之前耿風華遭殃的破廟,就察覺到不遠處那頭桃紅的鹿靜立在原地。

  夥計一時看的有些呆滯。

  這頭嬌小的紅鹿身形矯健流暢,鎏金色斑紋點綴的恰到好處,實在是極美的獸類。正因如此,他並未注意到紅鹿仿佛燃燒的尾部,好似證明它別有神力。

  如果秦獲在現場,應當能辨別出這隻鹿也是山上知名的異獸之一。它婉轉圓融的頭角實際上尖利如刀,而另外的特質則是看家本錢,就有點不優美了……

  在林間的靜謐當中,紅鹿邁步走來,落足輕柔,而夥計的步子也不由得跟著放緩了些。也正在這時,夥計手上點著的燈照亮了前方的古廟。

  ——紅鹿優雅的前行也隨即一滯。

  夥計聽見腳步聲消失,再轉頭便不見了紅鹿的倩影。他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悵然,只不過這應當是歎惋自己失落了林間的精靈,而不是遺憾沒有得見這美麗異獸張口可見的三排尖利獠牙。

  他走到破廟旁,左右查看發覺同伴沒有其余落下的東西,終於離去。而走出十幾步以後,他也聽到頭頂一陣窸窣,抬頭看去是隻青羽的鳥兒。

  正是白日裡耿風華惱怒削傷的那一隻倒霉蛋。

  在夥計走後,枝頭青鳥也動了翅膀。白日裡的遭遇讓它休憩了好久,都沒有來得及覓食——它瞄準的正是古廟,裡面一隻小鼠偷偷摸摸的在木屑和牆縫邊穿梭,用那些瑣碎的殘渣給自己建造居所。

  它悄然飛至站在牆上,瞄準時機俯衝下去。而小鼠也機靈的很,連忙扒拉開木屑躲到石牆縫隙以內,以致青鳥不慎被拖來的新鮮木屑劃破了之前的傷口。

  青鳥舊傷未愈、新創又發,隻得暫找空地歇息。翅尖的傷口淌出血液,也就這麽恰好的滴落在地面石紋之上。

  明光一閃,地面紋路仿佛被什麽隱匿的力量喚起,隻持續了一瞬又複歸平靜。

  青鳥突然僵在原地,雕像一般凍結了數秒。剛才在牆縫瑟瑟發抖的小鼠本以為凶殘的天敵遇到了致命災殃,探出頭來,發覺它開始轉動眼珠連忙又縮了回去。

  可青鳥這時忘卻了此行的獵物,也似乎不記得自己為何身在此處,旋轉鳥頭左右看看,扇動翅膀再騰飛而起。

  古廟又余下一片詭異的寂靜。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