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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我獨活》第7章 劍鋒藏貴氣
  一切發生得太快。

  李常青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感到右手吃痛,一時失了力氣。原本還集中在招式動作上的力量卸了下來。而秦獲持劍的手也跟著他這麽一松。

  緊接著,秦獲趁著這個機會,探手把那長刀從李常青的指尖奪了過來!

  李常青根本沒有料想到事態還有這樣的發展,突然就從正常交鋒到兩手空空,一時驚慌失措。他瞥見旁邊即將落地的劍,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了滯空的劍柄。

  眾目睽睽之下,雙方所持的武器就這樣在場上完成了一次互換!

  圍觀的人群當中,觀察不仔細的部分甚至壓根沒有注意到這次交錯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長刀和劍的外表差異顯而易見,很快也都明悟了事情的結果,一時又是人言籍籍。

  “……為什麽要搶走他的刀?”文貴又有了疑惑。

  他自打進了源水寨,儼然化為了無情的“為什麽”機器。

  “平時即使拎人出來比試,四寨主也不至於隨意戲弄別人。”侯善也頗為不解,“這……我也不明白,難道說常青做了什麽事,犯了小秦的忌諱?”

  雖然相對更為熟識,連秦獲本人也稱侯善一聲“侯哥”,侯善在外人面前卻一直堅持著使用尊稱。這是按二寨主宋成蔭的說法,要樹立秦獲的威望。但心有困惑,他也一時失言。

  “四寨主剛剛倒不像是發怒。”阿大做店小二出身,本就善於察言觀色,此刻也提出了猜想,“更像是……有意試探?”

  侯善剛想回話,卻感到有人在後頭一拍自己的肩膀。

  現在的場上也一時陷入了平靜。剛被奪走兵刃,又拿了把劍的李常青迷茫滿面,怔怔看向站在自己對面,手持長刀,隨意甩了甩試手的秦獲——造成現在局面的始作俑者本人。

  秦獲莫名搶了別人手上的兵器,自己卻似乎沒覺得有多大問題。

  “劍乃百兵之君、短兵之祖。從王公帝侯到文士俠客,乃至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秦獲卻不以為意,“不過能不能使就是另一回事了。論起方便,殺敵的士兵更喜刀槍,我等鄉野俗民難自學成才。不知怎麽的,我卻覺得這玩意很適合你。”

  他就這麽在切磋的校場上聊上了。

  李常青張了張嘴,但沒說出話來。

  “雖然搶人東西是有點土匪強盜的嫌疑,但畢竟比武奪魁這種玩法在我這百無禁忌,咱好歹也算個土匪窩,當作我個人戰術的一部分也不是不可以。”秦獲一咧嘴,“講話多沒意思,繼續嗎?”

  李常青剛想再說些什麽,卻看見眼前人長刀一橫,勾唇一笑。

  “你再不出手,我的刀可就只能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刀影襲來!

  “好快!”李常青又一驚。

  他雖已發覺秦獲之前的種種留手配合,但單純抵擋並不能讓他了解到這位四寨主實力的上限,只能盡量估算。

  雖然現在秦獲也遠沒有達到發揮極限的跡象,但發揮出的實力比剛才直接是數以倍增!

  長刀破空呼嘯而過,帶起反射的白光!

  李常青隻覺得眼前一晃,刀已經抵到了面門近前,讓他不得不舉臂格擋。

  “哐啷!”

  刀劍交擊!

  李常青被震退數步,手腕顫抖,頭腦發暈,臉色甚至都透露些蒼白。

  戰鬥毫無預兆地重啟。侯善又強迫自己挪開了視線,把目光放在自己左後方,抱著手臂和旁人一樣靜靜圍觀的宋成蔭。

  “成蔭啊,你這是來……”

  他剛想先問問這位少有能治住秦獲的二寨主究竟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又想起既然他剛到,也許並不知道這場戰鬥的“彩頭”有多驚人。

  不過再怎麽說,自己隱瞞不報也有被歸為“同黨”的可能性……此事或許還有待斟酌。

  宋成蔭也差不多知道他在想什麽:“我聽到他拿靈玉做獎品的事了,待會再跟他算帳。”

  聽聞此言,侯善暗自在心裡跟此刻還在場上鏖戰的秦獲提前說了句“對不住”。既然宋成蔭連這都搞明白了,自己要是被逼問起來可撒不了謊。

  但宋成蔭看上去並沒有呵止的舉動,隻皺起眉頭,盯著場中央有來有回的戰鬥。

  “有什麽問題嗎?”

  一旁的文貴聽到也抬頭。侯善沒有介紹,他不知道這位突然出現的青年人正是源水寨的二寨主,只是本身就好奇戰局的進展,看侯善詢問旁人,也自然把視線轉移過來。

  “李常青,他確實有問題。”

  一旁的侯善聞言一驚,還沒等他回話,宋成蔭又道:“字面意思。我看了有一會兒,他拿的兵器是長刀,但比起劈砍,卻傾向於刺、削這一類使劍常用的招式。你看,雖然因為攻勢轉換他有些吃力,但換了武器以後,他的動作銜接比方才順暢許多。”

  “這……”侯善啞然,“也許他用不慣這裡的劍,或者覺得質地較硬的刀利於防守?”

  這種解釋也不無道理。

  宋成蔭卻又搖了搖頭:“那他斷不可能選那把刀身較薄的長刀,有的是更硬的家夥。依我看,許是他想刻意隱藏自己的劍路,又沒有達到任意切換套路的境界,因此乾脆換了武器。”

  “所以四寨主想要試探出他真正的劍路?”一旁的文貴聞言恍然。

  宋成蔭沒見過他,得空也多看了一眼。

  文貴趕忙自我介紹:“我叫文貴,新來的!”

  也沒有過多深究,宋成蔭隻闡述自己的猜測:“小四前些年常往山下去,和那些個數得上名號的武者廝混了很久。既然他把常青的招式逼了出來,想必也能判斷出這究竟是什麽門路。”

  雖然李常青整個人突出一個人畜無害,但宋成蔭還是有些擔憂。

  要知道在荒山腳下,佔山為王的匪幫可謂是數不勝數,像源水寨這等對常人“人畜無害”,甚至落得一個好名聲的幫派是絕對的少數。更多的是一群仗著荒山無官兵駐守,隱藏在群山之中,成員在附近的鄉鎮施行搶掠,這樣貨真價實的匪類。

  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宋成蔭非常清楚,荒山的禁令如果有朝一日被徹底廢除,整個荒山附近的匪幫怕是人人自危,作為陸上霸主的清雲國必然不能容忍這樣間隙中的存在。雄兵過境,如不能借助群山的遮掩藏匿,源水寨恐怕也要遭殃。

  任何一個人身份的變數都可能導致暴露。

  比起其他幫派幫眾的以量取勝,源水寨的實力依賴著幾位武力強悍的寨主。其中除卻因為踢館而闖出威名的秦獲,最有名望的便是至今連寨中人都極少見到,常年失蹤的大寨主,也正是秦獲宋成蔭等人的結拜大哥——名為念神輝的隱士。

  若當真有軍隊哪天在外山處搜山剿匪,幾位寨主可以輕易遠走高飛,但幫眾卻不能。失去這個營寨,恐怕他們自此便再無這樣的容身之處,要被迫馳騁千裡,與親人天各一方。

  正因如此,宋成蔭絕不能容忍變數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當中。在這一點上,雖然從不明說,秦獲也和他有著相同的意見。

  更何況……

  此刻,場上的李常青也筋疲力盡,汗水從額角滴落。

  挑戰不成,他勉強招架住秦獲側邊的一個揮砍,連退了五六步,半蹲下來,把手上的劍放在了地下。

  這是戰場上約定俗成的規矩,表示投降認輸。秦獲於是收手,彎腰把那劍也撿了起來。

  “打得不錯。”秦獲又誇人了,仍舊摻雜讓李常青倍感不安的“私貨”,“力也用的更實在,看來這把劍真的很適合你用!”

  宋成蔭徑直走上前來。忙著讓人尷尬的秦獲也才發現自己早先“忌憚”的二哥也到了現場——因為沉迷於戰鬥,他甚至沒有分出察覺的精力。

  “我待會找你算帳。”宋成蔭瞥了他一眼,“人多耳雜。小李,你跟我過來。”

  秦獲發覺馬前失蹄也不慌張,隻一撇嘴:“這不得帶上我?”

  倒也沒人阻止他。話罷,三人便來到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

  “嶽安鎮長順武館,一個叫趙盈山的老頭用的招法。”秦獲果斷交代,“那兒人實在太多,差點把我人埋了,我都不想去第二次!招式易學又花哨,達官貴人淨喜歡把子弟送他那去。夥食也差——不知道那些少爺小姐怎麽熬過去的。”

  然後他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常青一眼。

  李常青從剛才開始就打定主意沉默不語,到現在臉蛋都憋得發紅,求助似的看向了看上去更為和藹的宋成蔭。

  “不是大事。”宋成蔭看著沉默的李常青,溫聲勸導,“我們都理解你可能有苦衷,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嗎?”

  李常青抿唇不語,但顯然有了動搖。

  “或者我可以先讓你們四寨主走開,免得張揚的天下皆知。”宋成蔭話鋒一轉,沉著臉一指站在自己一旁的秦獲,“一會兒沒見你,又欺負人了是不是?”

  秦獲扭過頭,作勢冷哼了一聲。

  “不必不必……”李常青見狀慌忙解釋,“四寨主是一片好心,是我刻意隱瞞內情導致的誤會,其實應當是我的不是才對。”

  雖然面上仍是一邊埋怨一邊不爽,但這兩兄弟實際心照不宣,對事態的發展都很滿意。

  這個李常青看上去吃軟不吃硬。要強行撬出秘密未免會過於粗暴,也有欺負小孩的嫌疑。正因如此,秦獲和宋成蔭在此刻不約而同,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宋成蔭再向著理虧的李常青佯退一步,很有指責自家兄弟的樣子。

  本就心有愧疚的李常青畢竟是個溫文少年,害怕自己擾亂了兄弟情誼,便想要緩解這看似彼此不滿的兩人之間凝滯的氣氛。在這個時候,說出一些秘密也就順理成章了。

  “我是無鋒城人。”李常青猶豫片刻,咬唇忐忑道,“家裡有些家底,跟從趙宗師學過劍法。但近來我因事離家出走。家裡派人在找我……但寨主放心,我身上並沒有什麽會被追溯上門的法寶。我只求長住,並無他想……”

  無鋒城是這邊陲山野中唯一能稱得上繁華的地界, 清雲國邊境守望著荒山側翼。在方圓百裡的城鎮當中,唯有那裡是真正令人趨之若鶩的中心。

  作為樞紐,城中居民非富即貴,要麽就是有靈力修為高強的前輩撐腰。既然李常青還住在藏龍臥虎的無鋒城當中,甚至家中能派家丁出來尋人,實際身世應當確實不凡。

  這樣的孩子都要離家出走,或許涉及大家族中的醜事,不願明說也並不難理解。

  “武館飯菜確實品相不佳。”李常青扁嘴,“但我們都是讓家裡廚子帶來的吃食,不勞煩府上。”

  他還惦記著方才秦獲說的話。聽聞此言,秦獲也嘖了一聲。

  宋成蔭沉吟片刻:“那李常青應當也不是你的真名?”

  現在該抖摟的也都抖摟出來了,李常青神情尚且複雜:“常青是我母親原本給我起的名字,小時候她常這麽喚我,但家仆和我父親的屬下都沒有印象。總而言之,短時間以內我確實不便返回,也應該……不易被發現。”

  他又強調一遍。

  “早說嘛,你是不是覺得,你離了個家出了個走出,走我們就覺得你叛逆。”秦獲抱住手臂,粲然一笑,“要是按這個理由,這兒‘不識大體’的人可多了,你差遠了。比如……呃。”

  實際歲數很大,心理年齡不得而知的百兵之主自認在教育迷失少年方面頗有經驗——近些年他確實感覺自己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但他還沒多說幾句,傾訴欲就被一旁的宋成蔭遏製在了繈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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