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勁敵再現
次日一早,顧笑寒整理行囊後,來到了海邊閑逛,心下已經做了兩手準備,盤算著遠渡陌石大陸。
他來到了碼頭打聽到,如果要出海遠渡,是需要到城內的番引府辦理憑證,顧笑寒心裡一琢磨,自己的身份應該很難辦下來。
正在發愁之際,好巧不巧,旁邊的人告訴他,像他這種可以去尋求引渡者們偷偷出海。
所謂的引渡者其實就是這沿海兩地居住的漁民,借著外出打漁之便,相互合作,讓偷渡人偽裝成漁夫,在公共海域交換偷渡人,每次渡人至多三人,價格不菲。
顧笑寒明白了,給了那人一些錢,那人才答應顧笑寒跟著自己走。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海邊走了將近兩刻鍾。來到一排排的小木屋,顧笑寒被那人讓進了其中的一個屋子內。
屋內陳設簡陋,只有一方桌,正對門口,方桌後坐了一個面容滄桑的中年人。
那人見有人進來,便意示顧笑寒坐下,待破軍將坐下後,操著略微沙啞的嗓音說道:“您是避難我是求財,一口買賣,先交錢再送人。”
顧笑寒詫異了一下,問道:“什麽避難?”
那人看了看顧笑寒左額的疤痕,冷笑了一聲,說道:“呵,來我這渡海的,十有八九都是手上有命案,在這待不下去的主兒,您也不必細說,我也不會多問,要不是家中有難,誰又能來做這腦袋別腰帶上的買賣?所以,您想渡海,先把錢交了,我載您出海,就算到了地方,您一刀把我剁了,那也是我的造化,但這錢我也算是給家中留下了,這就是我們乾這個的規矩。”
“多少錢?”顧笑寒問道。
“二十鑠,不還價,定金一鑠,出發前補十九鑠。當然為了讓大爺您放心,我們也準備了涉羽內甲,穿上這種內甲後可使人入水不溺,我們其實也都是本分的漁民只是為了求財。”
顧笑寒心道:“好家夥,本分?二十鑠,多虧與文氏夫婦分別時,文丘甫贈了一些錢幣,要不然真走不了呢。”顧笑寒正了正心神,扔給了那人一鑠定金,問道:“好,何時出發?”
那人道:“明日一早這裡集合。”
“早上?”顧笑寒問道。
“那是自然,打漁不早上走,難道夜裡出發?夜裡出海的都是偷渡的。”那人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顧笑寒。
顧笑寒想了想,轉身走出房門。
當天夜裡,顧笑寒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忽聽得窗外怪異的風響聲,斜眼一看,月色中不知有個什麽飛物在窗外掠過,好像還停了下來,顧笑寒一個翻身下地,悄悄的來到窗前,還沒等看清,那飛物撲棱了幾下翅膀飛遠了,借著月光遙看那怪異的飛行方式,卻認不出是什麽鳥。
此時他更無睡意了,掀開了夜明玉的罩子,又掏出了「遊龍秘術」,直到看的眼皮打架才罩上夜明玉,心中也不免感歎,不愧是經濟重城,這客棧夜間取光的方式不亞於帝都。
次日天才微微亮,顧笑寒便已轉醒,整理完畢後,招呼也不打,直奔昨日約定的地點。當他進到昨日的木屋內發現裡面竟然還有一人,此人三十五六,光頭,一臉的凶相,身材魁梧,與自己不相上下,身著黑色麻布衣與深藍色麻褲,腳蹬一雙黑色布履。
那人看見顧笑寒便問道:“也是出海的?”
顧笑寒點了點頭。
那人又說了一句:“等著吧,來早了。”說罷,坐到了凳子上。
約莫有少半個時辰,昨日收錢的中年人帶著一個同樣是中年的女子進門來。遞上了兩件內甲,說道:“兩位大爺換上這內甲,然後把渡錢交一下。”
顧笑寒接過涉羽內甲當即解開上衣開始更換。
那凶臉大漢從方桌那走過來,接過涉羽內甲說道:“哼,老子鄭天霸什麽時候給過錢,還是先給錢,這要是在往常,我肯定撕了你。”說罷,將一把鑠幣擲在地上。”
那中年夫婦連忙彎腰去揀,待二人揀完直起身子後,顧笑寒微笑著遞過兩枚錙幣。
那中年人,看了一下沒接,說道:“我們是說鑠幣,大爺您怎拿這來?”
顧笑寒一怔,道:“這不是一樣?”
“這怎會一樣?我們尋常百姓怎能使得起這個,普通的米一斤只需五粟角,最好的也才十粟角,拿這個去買是要被問的,只能去換,去換是要打折的。”
顧笑寒接著問道:“那你想怎樣,我鑠幣不夠。”
“大爺你看再多給兩個鑠幣成不成,我們尋常百姓換錙幣也是要被問的”那人說道。
顧笑寒看了看那人,又看了那婦人,心想:‘本該找回一枚,這又多要兩枚,當真是捕魚的老實人。’隨手又摸出了兩枚鑠幣遞了過去。
那人獻媚的接過去,將剛拾起的和顧笑寒給的錢幣都交給了那婦人,就要推門出去。剛要出門,被那婦人一把拉住說:“當家的,錢幣不夠,少仨,應該是二十一這才十八個。”
那人接過所有的鑠幣,數了一遍,抬頭看了看一臉凶相的鄭天霸,鄭天霸斜著眼,歪著腦袋,瞟了一眼問道:“還走不走?”
那人沒答,又看了看顧笑寒,又低頭數了一遍,然後說道:“啊,在這兒呢。”然後彎下腰,從自己的腳下又捏起兩枚鑠幣,轉過身交一起都給了那婦人,然後將她推出門外說道:“婦道人家,數也不識,明明少倆,回家再數一遍,快走,快走,別礙事。”
顧笑寒看了看,心中一陣冷笑,跟著出了門,那鄭天霸也跟著出來了。那婦人出門後,轉過身對著那引渡者說:“當家的,你要小心,千萬要小心。”隨後看了看鄭天霸。鄭天霸眼睛一瞪,怒斥道:“看老子作甚,怕老子撕了他不成?嗷~。”
那婦人怯生生的一激靈,連連後退。
那引渡者沒說什麽,只是用手摸了摸那婦人頭,便將那婦人推走,然後擺了一下手意示那婦人快走,之後帶著顧笑寒和鄭天霸順著海邊朝著與那婦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三人來到了一個木製的碼頭旁,碼頭上拴著一條兩丈多長的漁船,海岸邊多是碎石沙礫,靠著北面的樹林邊還有幾塊巨石。
那引渡者自言自語道:“今兒是怎了?早上出門看這霧應該是快散了,怎麽好像更濃了呢,這出海可是費勁兒。”
顧笑寒一聽此言,立時警戒起來,說道:“今天恐怕是走不成了,很像是我的仇人到了,抱歉,連累你倆了。”
那鄭天霸道:“嗯?有人敢攔老子的路,怕是不想活了,我說今天出海,就得今天出海,我看哪個敢攔, 快走。”說罷,踢了一腳呆在原地的引渡者。
那引渡者環顧四周,小心翼翼的來到碼頭,一邊解著漁船的纜繩,一邊瞄著岸上的動靜。
顧笑寒也是定了定心神,時刻戒備著周圍,緊盯樹林。突聽引渡者一聲驚呼,順著引渡者看著的方向,兩人都發現了,海面上似乎飄著一個人,那人慢悠悠的由海中踱著步向陸地走來。
顧笑寒定睛一看,那人不是那矮子大師兄還能是誰?心道:“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鄭天霸雙手環抱用手肘撞了撞顧笑寒,對著海面一奴嘴,笑道:“喂,你說的仇人,就是這個小東西?”
顧笑寒看了看鄭天霸說道:“他很強,嗯.....很詭異。”
“一個水術士而已,一會我幫你撕了他,你給我五個錙幣。”說罷,也不管顧笑寒答不答應,向前大步邁去,走到岸邊,衝著那大師兄喊道:“喂,小東西快上岸來,讓你鄭爺撕一撕。”
卻說那大師兄,沒理會鄭天霸,依舊是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岸上走來。
鄭天霸見那大師兄不回話,也不理自己,這麽徑直的走到岸上,僅在自己右側的數尺之內,他側步一躍,揮起拳頭掄向那大師兄的後腦。
令人瞠目結舌的畫面出現了,鄭天霸整個拳頭直接穿過了那大師兄的腦袋,而那大師兄依舊閑庭信步的走向顧笑寒。
這時,除了那船夫,二人都猜出來了,這是個虛體,類似海市蜃樓的原理,借著霧氣的掩蓋,肉眼極難發現。
而那虛影越來越淡,最後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