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爾,保護現場!”布倫丹看到這一幕後迅速做出了判斷,“隨便誰,快去叫救護車與報警!”
“琴,琴!”肯伍德侯爵先生似乎不能接受,想要衝向前去,卻被西裡爾攔下。
“肯伍德先生,冷靜一下!”西裡爾不方便對侯爵先生采取過於粗魯的行動,“冒犯了,艾倫先生。魔術第三階,心如止水。”
侯爵先生終於冷靜了下來,西裡爾看向布倫丹:“先生,怎麽樣?”
“她已經死了,通過屍僵的程度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已經在一個小時以上了。”布倫丹邊將其他人推出房間邊說,“我們先去會客廳等警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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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下雪的好時候,但現在,雪下的格外的大,好像要給這毫無生氣的世界蓋上一塊裹屍布……
至少在肯伍德侯爵先生眼裡看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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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警員們的進入,風、雪與寒冷也被一並帶入房間。
一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警長的家夥上前對眾人說:“我是蘇格蘭場的賈斯汀·艾力爾特總警司。”
“該說不愧是侯爵嗎,竟然出動了一位總警司。”西裡爾心想,“一般的殺人事件一位警司已經是很高級別了,甚至有的只是資格老的警士帶隊……”
“不好意思,侯爵閣下,因為風雪的關系我們來的有些晚了。”賈斯汀說話的時候眼睛掃過眾人,突然他立正行了個禮,“坎貝爾爵士先生,您怎麽在這裡?”
布倫丹單手扶額,另一隻手朝賈斯丁擺了擺:“我是作為偵探來到這裡的,你不用在乎我。”
賈斯丁似乎就像見到了偶像那樣,眼中閃著光:“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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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有一股冰涼的感覺……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本該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淡淡的幽香中有一種不合時宜的味道。
這裡沒有被翻亂過的痕跡,打鬥痕跡也很少,只有床鋪和地毯顯得很凌亂。琴小姐死前似乎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她的雙手緊緊抓著地毯,好像要向門口爬去,逃離在身後追擊的凶手。
琴小姐身上一共有兩個傷口,都在頭部,一個在前額,一個在後腦。前額只是淺淺的擦傷,致命傷在後腦,被一個大理石雕塑重重一擊,當場死亡。那個作為凶器的雕塑便放在一邊。
“真是可憐,一朵美麗的鮮花……凋謝了……”布倫丹有些惋惜,“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奇特的味道,連你也在為她哀悼嗎?”
“這麽說,先生們,”賈斯丁聽完西裡爾陳述經過後說,“在你們撞開房門之前,這個房間完全是處於一種封閉的狀態了?”
“我想是這樣的,總警司先生。”西裡爾回答道。
賈斯丁面露難色:“密室殺人嗎?會不會是有人配了鑰匙之類的?”
“不可能,侯爵府上的鑰匙上面有肯伍德家族的紋章,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配這種鑰匙!”這次說話的是管家。
“真是難辦,先從其他方面入手吧。”賈斯丁是個知難而退的人。
“肯伍德侯爵先生,令愛的房間裡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西裡爾率先一步向肯伍德發問。
“我的女兒作為一具屍體躺在地上這不便是最大的不對勁嗎?”肯伍德先生有些失態,
之前被魔法所封閉的情緒似乎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我雇來你們這些偵探,想讓你們保護我的女兒,可你們不僅沒有查出眉目,我的女兒還就這麽……” 侯爵的回答讓西裡爾顯得有些尷尬,他忘了面前這位是剛剛經歷了喪女之痛的中年人。
“我姐姐的房間什麽事情都沒有,什麽東西都沒有丟。”本傑明扶著他父親說道,“我父親剛剛喪失了一個女兒,你們現在卻還要這樣子刺激他。”
“真是對不起。”布倫丹說,“我在這裡為我助手的無禮感到抱歉。”
西裡爾聽到本傑明的發言,心中一動:“這家夥之前不是對所有的家人都很冷漠嗎?怎麽這一會兒又表現出很姐姐房間又很關心老爹的樣子。並且我剛只是說不對勁而已,但是他直接就說什麽東西都沒有丟……”
“好了,請平複一下心情,”賈斯丁連忙上來打圓場,“那麽請侯爵先生再仔細確認一下吧。”
“都說了什麽異常也沒有!難道你不相信我弟弟說的……”埃德加對著賈斯汀大吼,但是被肯伍德先生阻止了。
“罷了,雖然這小子使我很不愉快。但是檢查一下還是有必要的。”肯伍德先生畢竟是侯爵,很便從悲痛之中重振,“醜話說在前頭,偵探。如果你們不能破解我女兒死亡的真相,你們就不要想在倫敦繼續生活下去了。”
聽到這句話,西裡爾和埃德加皆是神色一變,而布倫丹臉上依舊是他的招牌笑容。
侯爵仔細地打開每一個抽屜,想說話的珠寶都拿在手上仔細觀察,突然侯爵神色一變,拿起手中那個很華麗的珠寶項鏈仔細端詳。
那個項鏈非常華貴,各色的寶石鋪滿了一圈,以金銀為底,以珍珠為鏈,一顆碩大的紅寶石鋪在最中心,一看便價值不菲。
“有什麽問題嗎,侯爵先生?”賈斯丁說。
“是的,這條項鏈...是假的!”肯伍德先生說,“這條項鏈是我在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九日送給她的,那是她的生日,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眼前的這條項鏈雖說外形一樣,但是重量和質感都完全不同,這不是我送她的那條——我可以肯定!”
“冒昧地問一下,琴小姐很喜歡這條項鏈嗎?”說話的人是布倫丹。
“是的,喜歡...倒不如說是愛惜,我只看見她在新年晚會上帶過。”
布倫丹說:“謝謝您告知。”
“也就是說,凶手是因為謀財而殺人嗎?”賈斯丁有些樂觀,“好,終於有一個大方向了,那我們可以把目標放在外面的人身上了。說起來,琴小姐是為什麽找來兩位偵探呢?”
“是這樣的,琴小姐覺得最近有人想要傷害她,所以請我們過來調查。”布倫丹說。
“什麽!是早有預謀的犯罪嗎!”賈斯丁有些驚訝,不知他是驚訝於什麽,也許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對侯爵的女兒下手吧,“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新年之後吧。”西裡爾補充說,“據琴小姐自己所言,她好像被人跟蹤,其房間有被闖入過的跡象。”
“並且現在是把目標放在外人身上是不是過於草率了?”西裡爾說著有意無意地向埃德加身上撇了一眼,“這座房子裡可還有缺錢的人呐。最重要的是,F先生在琴小姐睡覺之前,曾經囑咐過侯爵先生在琴小姐睡覺的時候加強安保,外人應該進不來才對。”
“原來如此……等等,你是說凶手現在還在這間屋子裡嗎?”賈斯丁說。
“恐怕是的,”西裡爾掃過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凶手應該在我們之中。為了證明各位的清白,請各位各自說明一下不在場證明吧。”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懷疑我們嗎,先生?”一直沉默的本傑明發言了。
“是的,您可以這樣理解。”西裡爾身上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稚氣仍是未脫。
“嘛~少年人意氣風發啊。”布倫丹發出的永遠是他的含笑的聲音,“我先來吧,今天一天我都和西裡爾待在一起。”
“混蛋!這是什麽意思,把我們當做凶殺嫌疑人了嗎!”埃德加先生很憤怒。
“埃德加!”侯爵大人發話了,“我整個下午都和管家待在書房裡。”
埃德加見父親都說了,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我整個下午都在房間中睡覺,只有你們進來打擾過我。”
“也就是說,你沒有不在場證明嗎?”西裡爾說。
“哼!你愛怎麽想便怎麽想。”埃德加說。
西裡爾看向本傑明,本傑明無奈地聳聳肩:“我的行蹤跟哥哥一樣,沒有不在場證明。”
“事情已經快要明了。”西裡爾得意地心想。“但是還有最後一件事,那個人是怎麽進入這個房間的?”
晚上的寒風確實很冷,狂暴的風操控著窗外的樹,不停的拍打著窗戶,在這期間樹乾上的雪也被抖落,露出底下傷痕累累的樹枝。
“說起來,能不能靠那棵樹進入這個房間呢?”賈斯丁望向窗外的樹。
“那大概是不可能的。”說話的是西裡爾。
“噢?難道你嘗試過?”賈斯丁說。
“是的,先生。”西裡爾說,“因為琴小姐覺得最近有人要殺她,故委托了我和F先生來到這裡。也因此我和F先生做了實驗,在使用風系魔術平衡的情況下,我最高也隻到達二樓左右……”
“等等,那是什麽!”西裡爾心中猶如沙漠中的旅人碰到了綠洲,“原來如此,這麽說凶手果然是你。窗外有著可以絕殺你的關鍵性證據。”
“嘩~”西裡爾打開窗戶,探出頭。隨著窗戶被打開,風雪也吹了進來。
“喂!小鬼你把窗戶打開幹什麽!”埃德加有些冷了。
“賈斯丁警官,你聽,這冷冽的寒風吹來了真相的聲音!”西裡爾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在場的人無不驚愕,只有布倫丹依舊處變不驚:“呐~小西裡爾,這裡實在是太冷了,這間房子的仆人好像沒有按時給壁爐加煤油,壁爐已經熄掉了。真是的,這就是侯爵府的仆人嗎?”
“唉?好的。”西裡爾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時候布倫丹會打擾他,“那我們到下面的書房去吧,那裡有壁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