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啊?”孟煩了好奇地不停追問。
死啦死啦招架不住,不耐煩的回答道:“咱師的軍需官,在禪達養的小老婆。”
這一句,讓孟煩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麽辦?團座?日軍過江了,邊防失守了,這可怎麽辦啊?”阿譯不停地跑,不停地問。
“要完啦!小日本愛死了中國的三十六計,這就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們假裝築防,就是讓咱們安逸,中國人又愛安逸,我都被你們傳染了!”
孟煩了大吼:“現在傻子都知道了,問你現在怎麽辦呢?”
“回團!回團!我哪兒知道怎麽辦!”
張陽安撫說:“沒事,只是小股鬼子在火炮的掩護下過了江,禪達丟不了,江岸也丟不了!”
孟煩了和阿譯,對張陽的迷之自信面面相覷,一起玩兒命地跑了起來。
今天幫迷龍搬家的家夥們,還在迷龍的大門口坐著,從門縫觀察著裡面的動靜。
了不起的是,迷龍還賴在床上,更了不起的是他老婆仍然陪著。
死啦死啦經過大門前,嚷嚷道:“怎麽都死在這兒?沒聽見打炮啊?”
不辣宣布:“是不是師部被炮擊啦?這是要打仗去嘍!”
迷龍衝出屋子,對他的老婆喊:“我做本份事去啦。”
迷龍的老婆叮囑他:“別衝得太靠前,我在這裡等你回家。”
豆餅被踹醒,睜開迷糊的雙眼:“迷龍哥?你辦完事兒了?!”
“鬼子打過江啦,起來打鬼子啦!”迷龍招呼著。
豆餅立即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土,跟在迷龍的後面一起跑。
一撮人迅速混合。
一支亂哄哄的隊伍從禪達街頭迎面跑了過來。
阿譯認了出來:“那是守東岸防線的兵!”
不辣衝著一個最近的士兵詢問:“日軍打過江啦?”
那兵叫喚著:“打過來啦!往東跑吧!”
孟煩了倒是看清了那兵衣服上的番號,惱怒道:“瞎問什麽?他是師部的!”
他找準了另外一個兵:“你是守東岸的嗎?”
那兵答道:“是啊,可打慘啦,江岸失守了!”
孟煩了又問:“日軍真打過江啦?”
“師部都被佔了,趕緊往北跑吧!”
“虞師座呢?”
“死啦!”
張陽立即懟了回去:“純屬謠傳!你那隻眼睛看見他死了?知不知道,霍亂軍心,視與日寇同謀!”
死啦死啦瞟了張陽一眼,叫喚著:“別再說啦,都回團裡集合!”
收容站的門口,一挺重機槍架著,如臨大敵,但槍口對準的是從收容站外哄逃而來的士兵。
大胡子羅金生沒去給迷龍搬家,一直在家裡坐鎮,手裡拿著機槍,倒是殺氣十足。
狗肉則早到了,蹲在門口氣定神閑。
死啦死啦一邊系著皮帶,一邊問:“有跑的沒有?”
大胡子報告:“有!但被我們彈壓啦!”
死啦死啦整著衣服,大喊:“全團集合!”
有人大喊:“團座,虞師座死啦!”
死啦死啦揮手:“再查。”
有人繼續喊:“日本人第一輪炮就把虞師座炸死啦!”
這時,張陽站出來堅定地說:“虞師座沒有死,全是奸細的謠傳!大家不要輕信!”
死啦死啦立即反應過來,吼道:“我剛剛收到消息,虞師座已經乾過怒江,
殲敵數萬,正率精兵直撲密支那!” 一撮人再一次面面相覷,看著死啦死啦像是看著一個神經病。
“這個……不可能吧。”阿譯很懷疑。
“最好的都不信,乾嗎要信最壞的?”
死啦死啦看起來十分自信與從容,“日本人不會讓我安安生生拉出一個團再打過來,全團緊急集合!”
孟煩了提醒道:“好吃好喝好招待,咱們也就留下了一個多營,過半的人都沒槍,甚至有的都沒摸過槍。”
死啦死啦對於這種事實的確沒招。
張陽又迅速做出反應,指著收容站外哄逃的潰兵說:“不如下了他們的槍,再加上迷龍買的,足夠裝備一個營了!”
死啦死啦大喊一聲:“下了他們的槍!”
那位重機槍手大胡子得了命令,又一次拉了馬克沁的槍栓,“要逃命的,就地扔下槍!”
孟煩了和阿譯等等一幫老兵油子試圖把五百來人整成一個隊形。
潰兵被攔截著,把槍扔下,漸漸地堆成了一個小堆。
死啦死啦嘴裡嚷嚷著:“整好一隊就去撿槍,每人四十發子彈!”
迷龍衝著他吼了回來:“咱們就三種子彈,繳下來的槍倒有七八種!”
“那就路上再搶!”
一群破破爛爛、拚拚湊湊的隊伍終於出發,行進在禪達的街道上。
老百姓早就藏了起來,或者卷了包袱跑的沒影了。
不整齊的隊形在街道上前進,排擠著迎面而來的潰兵。
迷龍又拿到一挺機槍,這回是七點九二的捷克造。
副射手豆餅又背著一大堆零件和彈藥,跟在迷龍的身後連呼帶喘。
郝獸醫背了三個醫藥箱。
喪門星又背了一把新的砍刀。
不辣像在南天門上時一樣,連繩子帶裝備,在自己的身上綁滿了長柄手榴彈。
張陽拿的是一把美國的M1903春田狙擊步槍,是虞嘯卿送給他的。
從身旁跑的士兵太多了,整個東岸甚至禪達裡許許多多的士兵,都成了驚弓之鳥。
死啦死啦喝道:“一個跑的能卷走十個,十個卷走一百個!你們知道為什麽總打敗仗,最後日軍還要指著屍體說這是沙子堆出來的軍隊!”
逃跑的人繼續跑,不逃的逆流而上。
死啦死啦大叫:“給我堵街!排頭兵上彈堵截!”
潰兵仍在向這邊湧來,想從中間擠出一生路。
死啦死啦砰砰地往他們的頭上開了兩槍:“後退一步,格殺勿論!虞嘯卿死啦,你們掉過頭,川軍團擔任反攻!”
張陽立即糾正他:“虞嘯卿沒死,純屬謠傳!大家聽我說,一定是有人故意搗亂,一定要穩住!”
生路被堵,那邊立刻就罵了過來:“日、你、嗎、的川軍團!”
砰砰開出了兩槍,投桃報李,這邊也是兩槍。
對方兩槍都沒打中。
這邊,死啦死啦一槍洞穿了對面開槍士兵的頭顱。
另外一槍是張陽開的,直接擊中一名士兵的胳膊,打掉了對方手上的槍。
迷龍把機槍對空了轟轟轟地摟了半梭子,彈殼燙得周圍的人連閃帶退。
“都掉頭啊!這瘋子可是真殺人的!”迷龍嚷嚷著。
潰兵驚得往後退了幾步。
那個被爆頭的士兵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迷龍不願意去看,因為那是曾被他打斷條腿而沒去成緬甸的羊蛋子。
死啦死啦對著潰兵說:“虞嘯卿指揮不當,死不足惜。可你們這麽亂哄哄跑散了編制,是要再來回野人山嗎?掉頭回去!川軍團死頂,你們看我們打得怎樣,再決定上與不上。”
張陽再次糾正他:“你們都聽我說,虞師座手下強兵不少,有特務營,有警衛連,我拿人頭保證,虞師座不會那麽容易死,絕對是有人故意禍亂軍心,大家不要慌,不要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