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盆熱水,並且給我找一把小刀,最好鋒利一點的。”
“好。”小醉滿口答應。
“我有些餓了。有沒有吃的?我需要墊墊肚子。”張陽感覺自己很需要補充能量。
“家裡還有兩個雞蛋,我燒熱水的時候,給你一起煮了吧。”
小醉很快反應過來。
不久之後,熱水燒開,雞蛋煮熟。
張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兩個雞蛋,稍微補充了體力之後,開始小心翼翼地給孟煩了處理傷口,這讓他瘦弱的身體更加虛弱,不一會兒便滿頭大汗。
小醉在一旁濕了熱毛巾,遞給他擦汗。
“傷口嚴重嗎?”
“現在我已經給他清除了裡面的膿水,還需要消炎藥進行後續治療,但是……我們的條件有限,現在只能進行簡單的消毒和包扎了。”
“你說消炎藥嗎?我這裡倒有一些藥。”
小醉立刻開始翻箱倒櫃,隨後對著翻出來的幾個藥瓶,有點兒泄氣:“抱歉,這些都不是消炎藥。”
張陽翻了下那幾個藥瓶就開始嘲笑自己剛起的妄念了,“這些都是治療感冒的……”
“藥鋪子沒多遠,要不……我去看看有沒有。”
張陽立即製止了她,“不要著急,消炎藥很難買,等我以後再想辦法吧。”
“那好吧。現在……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完了,那你……能不能也幫我一個忙?”
“當然可以。”
她看張陽答應的痛快,立即很急促地說道:“我有一個哥哥,我找了他一年多了,他也是川軍團的,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或者知道他的情報也行!”
“哦,你想找你的哥哥?”
“嗯。我知道,情報需要用錢來買。我沒有多少錢,你……你需要我做些什麽作為報答呢?”
張陽愣了一下,“你……你說啥?”
小醉一臉的紅潤,隨後說出這樣驚人的言語:“我是一個窮人,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我可以用我的身體作為交換的籌碼,先前已經有很多人答應幫我了。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答應你。”
張陽聞言,立即明白過來她所說交換代價是什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孟煩了一下子醒了過來,喘著粗氣道:“張陽,別看你救了我,你要是敢這樣要求她,你就是一個畜生!”
他一把扯住了張陽的領子。
不過力道不大,反倒被張陽一個擒拿手,反而拿住了他的手腕。
孟煩了根本沒有料到,張陽的身手會這麽好,真是大意失荊州。
但同時也知道,川軍團早已全軍盡墨,他們根本不用去找,要麻就是川軍團僅存的殘渣,沒有之一!
真相往往是殘酷的。
這一點,張陽同樣知道。
這個消息,說出來也不是,不說出來也不是。
他和孟煩了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捅破。
隨後,張陽松開了捏住的孟煩了的手腕。
孟煩了掃了張陽一眼,然後看著小醉道:“我也可以替你找你的哥哥,但條件是,你可以給我找幾片磺胺藥嗎?”
“磺胺?”
“那是一種消炎藥。”孟煩了立即補充道。
“哦,消炎藥啊,剛才已經找過了,家裡沒有這種藥。要不……我去給你買吧?”
她開始翻出藏在櫃子裡的儲錢罐,從裡邊掏出少量的錢,顯然是準備給孟凡了買藥用的。
張陽不明白孟煩了為何讓小醉去買藥,
囑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小醉嫣然一笑:“沒關系的,也沒有多遠。”
隨後,孟煩了指了指懸掛在房梁上的一捆粉條,說道:“如果實在沒買不到藥,我就拿走你的紅苕粉了。”
小醉看著那一捆紅苕粉,臉上帶著一點兒慚愧:“我的屋裡,恐怕只有這個最值錢了。”
這個時候,張陽終於明白了孟煩了的真正用意。
如今亂世,哪家藥鋪的櫃台上都不可能有磺胺這種緊缺且嚴控的藥物。
它們會在第一時間被傷兵搶劫殆盡,那些藥只會出現在黑市上,而且會伴隨著一個普通人絕對不會買的起的高額價錢。
孟煩了原本是為了拿走那一捆粉條,才說出了這個買藥的條件。
他看著那雙輕快挪動的秀美腳踝,當門簾掀動時,他又忍不住抬頭問道:“喂,那個……你怎麽稱呼?”
隨後,張陽和孟煩了同時看見了一個一半在門簾之外的笑臉。
“我叫小醉。”
“最好的最嗎?”
小醉的聲音有些惱火,“喝醉的醉啦!”
顯然,她不滿意這樣俗氣的名字。
但是,這一切已經無法改變了。
張陽和孟煩了兩個人聽著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等小醉一走,孟煩了不再發呆,迅速套上了褲子。
並且麻溜地打開櫃子,把罐子裡並不豐盈的半開和紙幣倒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挾起那捆紅笤粉準備逃離現場。
這時,張陽卻是攔在了門口:“你知道她是做什麽的,她的生活並不容易。”
孟煩了看起來有些生氣,因為他做這些本身心裡就有一點愧疚,如今被張陽粗暴的直接點破,急忙辯解道:“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人都不容易!”
“紅笤粉可以拿走,但是,錢必須給她留下!還有,磺胺藥,我來給你想辦法。”
“你給我想辦法?你知道那種藥需要多少錢嗎?”
“不知道,但是,請你相信我說的話。”
“你的話,我還真不太相信。”
“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做人……一定要有堅守的底線和原則!請你把錢放下!”
張陽一直堅持,寸步不讓,眼神中的堅定,讓孟煩了有些訝然。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最終,孟煩了無可奈何,將口袋裡的錢重新放了回去。
兩個人不等小醉回去,拿了那捆紅笤粉,回到了收容站。
……
收容站的天井裡,幾個吃貨已經把灶台跟給搭好了,下面刨了坑,周圍壘了磚頭,後面還有放煙的通道。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正式的做過飯了。
架了某人弄來的一口大鍋,燒著豆餅弄來的乾柴,蛇屁股和某某某覺得這樣的便宜佔得太大,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心甘情願地提來了的水,燒起了火。
康丫掏出了一小紙包的鹽倒進了鍋,郝獸醫拿出一個藥瓶裝的油,倒完之後還在鍋裡涮洗了一下,然後是某人的大料,要麻的爛菜葉子。
康丫忍不住抗議道:“要麻,你家的白菜怎麽這樣淒慘呀?你拿回來的可都是白菜梆子啊!”
要麻立即申辯道:“菜市場撿回來的嘛, 挑什麽挑,有菜葉子吃就很不錯了!”
好吧,就算是這樣的爛白菜葉子他們也認了。
然後,是孟煩了的紅苕粉條。
孟煩了指著那一捆紅苕粉條,一再強調:“這是張陽和我弄的,沒有他,我今天就被人打死了。”
眾人看向張陽,覺得他們這樣二人弄一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
張陽微微一笑,伸手入懷,掏出一小包辣椒粉:“無辣不成席,辣椒面,誰喜歡吃辣,自己灑自己碗裡就行了!”
“辣椒面好。”很多喜歡吃辣的同胞,都開始興奮起來。
孟煩了略感詫異,小聲問道:“你從哪裡搞來的?”
“買紅苕粉的攤主,在旁邊還開了一家面館,他們一群人圍著打你的時候,我順手包了一點。”
孟煩了懂了。
紅苕粉的老板欺騙了他。
不過,他越來越覺得,這位剛來的,做事滴水不漏,真的讓人捉摸不透。
隨後,他們大眼瞪小眼,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大門,可又舍不得離開大鍋,眼神總是掃來掃去。
大家都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的主角阿譯終於來到了天井。
他像是懷了孕一樣捧著肚子,走近的時候,他繃緊了一張苦臉,但是瞎子都能聞到,他身上有一股生豬肉的味道。
沒有做熟,可是,他們似乎都已經聞到了豬肉煮熟之後,那一股濃濃的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