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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陽道士》誅心邪客 4
  (本故事純屬虛構。相信科學,反對迷信)

  1.煌鎮沒有王法,蛇頭的話就是王法。許多人以為蛇頭應該是一個陰狠殘暴的人,否則怎麽能夠把這一片灰色地帶管得井井有條,又怎麽能在三任軍閥手下都保持著相對自由而沒有被吞並?

  蛇頭此刻就坐在他的碉樓裡,抽著一杆旱煙,他的頭髮打理得井井有條,亮到反光,兩撮八字胡配上三角眼,顯得十分猥瑣,在任何一個地方,這樣的人都適合去做搬弄是非的諂媚小人,而非統禦一方的老大。不過在煌鎮,至少在鐵頭的心裡,這個人卻是一座大山,一座讓他不敢抬頭仰望的高山。

  鐵頭為什麽叫鐵頭?據說有一次,他在山裡碰到一隻餓狼,有半人那麽高的狼,那狼想吃鐵頭,鐵頭也想吃狼。狼用爪子擊中了鐵頭的腦袋,鐵頭沒事,鐵頭用刀捅爛了狼的肚子,狼死了。從此以後,鐵頭就被叫做鐵頭,倒沒人能記起他本來的名字。而他頭上的三道疤,便像是他的功勳一般,逢人便習慣地摸一摸。

  此刻,鐵頭仔仔細細地向面前的蛇頭說明了挖心一事的始末,當然在他的嘴裡,凶手是那三個外來人。

  蛇頭聽完他的話,抬頭瞥了他一眼,吐了一口煙圈。

  “很好,我要他們好好活著,而且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曾抓到過三個外人,明白嗎?”蛇頭緩緩說道,他的聲音很低沉,充滿磁性,與他的外表格格不入。

  “這……”鐵頭很疑惑,但他也知道不該問的問題最好不要問,但他還是很疑惑。

  “我有我的理由,這都是為了鎮子好。”

  “好。”鐵頭緩緩退了下去。

  蛇頭的旁邊站著一個戴面具的人,站的很直。沒人知道這個人的來歷,只知道他在兩個月前跟了蛇頭。

  “你還要挖多少?”蛇頭忽然問道。

  “七個。”戴面具的人答道。

  “七個?你怎敢不詢問我就殺煌鎮的人?須知我才是這裡的天!”蛇頭怒道。

  “那七個人都在煌鎮,你若想要那藥,就要配合我。”

  蛇頭盯著那張面具後冷冽的眼睛,目光凌厲,但隨即緩和下來。“你要知道,煌鎮的秩序是建立在恐懼和信任之上的。他們肯聽話是因為害怕蛇頭,但也信任蛇頭可以保護這裡,一旦他們覺得蛇頭很無能,那秩序就不再牢固。”

  “這與我無關,我隻想完成我的工作。”面具後的聲音毫無波瀾。

  蛇頭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那你最好快一點動手,等你做完,我會讓人善後。”

  他再轉頭時,那戴面具之人已消失不見。

  碉樓的大廳裡,蛇頭盯著地面,雙手微微顫抖,不知在想什麽。

  牢獄中,師徒三人靜靜等著那些黑衣人到來,可除了等到豬食一般的食物外,並無任何人前來。

  為了防人越獄,這裡窗戶甚少,所以即使在日間,許青紋也可以活動自如,為他們三人傳遞話語。

  “青紋姑娘,你會不會嚇人?”澄心問道,他被吊了一天,精神有些萎靡。

  “該怎麽嚇呢?這樣嗎?”許青紋歪著頭把舌頭伸出來,盡量做出猙獰的樣子,但她氣質脫俗,這麽一扮,讓人隻覺憐愛,更無恐懼之感。

  “你……”澄心想說你這鬼好不專業,話到嘴邊卻不說出來,怕打擊了青紋的信心。

  “怎麽樣?公子?”青紋問道。

  “挺好的。一會你去找息念那裡,等那送飯的到時,

就現身嚇唬他,讓息念搶了鑰匙來救我們,明白了嗎?”。事到如今,不行也得行。  “嗯!”青紋重重點了點頭。

  夜色將近,簸箕慢慢悠悠拿著豬食朝各個牢房走去,他把豬食一個個從縫隙裡放進去,順帶咒罵幾句。一個犯人趁他伸手進去的時候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他丟下飯盒,打開籠門衝進去對著那犯人的頭狠狠踢了上去,一下又一下,直踢到那犯人不動彈才罷了手。

  “真他媽找死。”簸箕衝那人的臉上吐了一口痰,才慢悠悠出去鎖上了門。

  走到昨日那個道士的牢房外,他一樣把食物放在裡面,想到後面還有兩個掛著的道士,心中便覺得煩躁。

  “兄弟,這裡有點不對勁!”裡面傳出聲音。

  “有什麽不對勁的!警告你不要鬧事!”簸箕罵道。

  “你向後看看。”裡面的人說道。

  “媽的!”他壓根不信身後有什麽東西,想著一會一定要進去教一教這臭道士牢裡的規矩,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之下,只見一道白色的鬼影飄在空中若隱若現,似乎還吐著舌頭,猙獰得很。嚇得他兩條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連連求那鬼大仙饒了他。

  息念本沒有抱太大希望,因為青紋的樣子著實難以嚇到人,但他不知道,青紋法力低微,根本無法完全顯形,鬼影若隱若現反而最是嚇人,加上那黑衣人都做慣了傷天害理的勾當,反而嚇得要死。

  “你把我牢裡的鑰匙給我,我就放了你,不然就讓鬼大仙吃了你!你不要不相信,她昨天剛剛吃了一個人!”息念仿著惡人的語氣陰沉地說道。

  那黑衣人一邊發抖,一邊顫顫巍巍打開了息念的籠門,息念走出去,又讓他打開了手上的鎖,問道:“我師父和師兄的鑰匙呢?”

  那簸箕給了他一大串鑰匙,抖著嗓子說道:“牢門鑰匙在這裡,但鐵鏈的鑰匙在我們老大那裡。”

  “真的?你可不要騙我!不然我讓鬼大仙先吃你一條胳膊。 ”

  那簸箕嚇得魂不附體:“小的怎敢,小的怎敢!求大仙饒我一命!”

  息念見他不似說謊,這才一個手刀把這獄卒打暈了過去。

  “息念公子,小女子沒有吃過人呐?”青紋說道。

  “不嚇他一嚇他不會乖乖聽話的,張夫人你不要放在心上。”息念抱歉道。

  “青紋明白了。”

  息念衝她感激一笑,便朝師父師兄那邊走去。

  打開師父牢門,走到房裡,息念見師父精神不振,心中甚是難過。

  “師父,你怎麽樣了?”他想把這鐵鏈弄開,可鐵鏈牢固無比,絲毫不見松動。

  “息念,你出來了?”林正抬頭說道,“沒有鑰匙嗎?”

  “只有牢門的鑰匙,鐵鏈鑰匙卻不在這裡。”

  “既然如此,你不要費勁了,快點找機會逃出去。”

  “我不會丟下你們兩個的。”息念還欲砸開這鐵鏈,林正卻阻止了他。

  “聽我說,你沒有鑰匙救不了我們,現在你只有逃出去找到張玉林。我們有恩於他,讓他把我們救出去,張玉林乃是此地軍閥,手握重兵,我想他們不會不給面子的。”

  “可是……”息念知道,師父和師兄在這裡,少不得受他們折磨。

  “別可是了,現在只有這個辦法!快去!”林正說道。

  “吼吼,被我發現了!我看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正說間,牢房外傳來一句輕佻的聲音。林正息念朝外看去,確是早上前來送過飯的狗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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