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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第42章愛情之刀
  自從胡天霸失蹤後,對於馬粉玲而言,最害怕去公眾場合,這些年來能不去開的會,她絕不去,能不跟的事,她絕不去,山裡的集市和廟會,她也不去,她害怕見人,她害怕人們問她“胡天霸那裡去了?”是呀,胡天霸那裡去了?這個話題,她在心裡問了千千萬萬遍,可依然沒有答案。胡天霸所在的建築公司也報了案,可四年過去了,依然沒有胡天霸的消息。胡天霸好像空氣,突然從人間蒸發了。對胡天霸的怨恨,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變淡了。但如果想起胡天霸,或者有人提起胡天霸,她的心還是隱隱作痛,那是一種用語言無法形容的痛,是一種心肺撕裂成一片片的痛。

  沒有任何一種刀,比愛情傷人更無形更持久。當愛情變成刀的時候,那是世界上任何一種武器都無法與之抗衡的,在古龍小說裡,總會把非常厲害的武俠人士進行排名,能夠進入兵器譜上的人物,都是大人物,非常厲害的角色,可無論古龍寫的那一本小說,都沒有出現愛情之刀。可即使非常厲害的小李飛刀,還有蕭十一郎同樣為情所困,為情所傷,能傷害大俠小李飛刀和蕭十一郎的,不是排在兵器譜上的江湖人士,而是比飛刀更厲害的刀、比割鹿刀更厲害的刀――愛情之刀。應該將愛情之刀排在第一位,可任何古今中外的武俠小說,從來沒有將愛情之刀放在第一位,是寫小說的人不懂,還是愛情之刀已經超越了任何殺人的武器,根本就沒有必要在兵器譜上出現。

  在這個只有一千五百多人的尚家河村,在同一年的同一個月先後失蹤了兩個人:一個在月初失蹤,另一個在月末失蹤;一個在尚家河村半夜三更失蹤,另一個在縣城大白天失蹤;一個是男人外出打工賺錢養家糊口時留守在家裡的小媳婦失蹤了,另一個是女兒和孩子留守在家外出打工賺錢的男人失蹤了;一個至今杳無音信,另一個至今音訊全無;一個的身份是妻子,另一個的身份是丈夫;一個名字叫張燕燕,是李程程媳婦,另一個名字叫胡天霸,是馬粉玲的丈夫。

  人們的想象力是豐富多彩的,可能胡天霸和張燕燕是扯不上關系的,可人們聯想來聯系起,還是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了一起。有人說李程程媳婦之所以不要李程程碰,那是因為肚子裡懷著胡天霸的孩子,胡天霸那次從工地回來後,有人看見胡天霸和張燕燕在路口說了好長一段時間話。有人還說,外村的那個胳膊上印著一條龍的二流子在張燕燕失蹤後不到兩個月就回來了,至今還在鄉村集市上溜達著,說是那個二流子拐走張燕燕,就是把那個二流子虧了;有人說,他親眼目睹,胡天霸給王老板背麻袋時,看見胡天霸買了一個雞腿,偷偷塞進了張燕燕的口袋。不管這些事是不是真的,有人說,就有人聽,有人聽,就有人說。世間的事,無論是驚豔的,還是落俗的,無論是恐怖的,還是喜慶的,之所以能夠流傳下來,就在於有人說,有人聽。

  人們議論紛紛,紛紛議論,馬粉玲想不知道,也知道了。馬粉玲想不聽,也聽見了。馬粉玲想不說,可有人說了。

  李程程的父親李蠻子找張燕燕的父親張麻子要那十萬元錢彩禮錢,被張燕燕的父親張麻子用桃木棍趕到了山口。張麻子對著李蠻子吼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把我的寶貝女兒活埋到那裡去了?現在連公安都查不出來她去了那裡,不是你和你兒子捏死扔進深坑裡,就是活埋在莊稼地裡當肥料了,要不然,我那閨女在我們好好的,

到了你們就失蹤了!她如果活著,不可能四年多不回來。即使不回來,也不可能給我和她娘不送個信!”李蠻子對著張麻子罵道:“虧人的話,你張麻子也能說出來,我要是和我兒子把你女兒活埋了,叫我李家斷子絕孫,煙囪不冒煙,母雞不下蛋,我李蠻子不得好死。張麻子,你就不要血口噴人了,你就說那十萬塊錢什麽時候給我。”張麻子罵道:“要錢可以,等我的女兒回來了,那自然有個出錢的,到時候短不了你的一分錢。”李蠻子罵道:“張麻子,你裝什麽蒜,你的女兒跟著胡天霸跑了,你難道不知道嗎?”張麻子罵道:“李蠻子,虧人的話你也敢說!”李蠻子罵道:“這是什麽虧人話,你去聽聽,大家都這樣說,你是明白人裝糊塗呢,還是不想給我給那十萬元。”張麻子罵道:“呸,我家閨女難道眼睛傻了,會跟著胡天霸跑!胡天霸是什麽人,難道你李蠻子不知道嗎?也就是一個狼養大的野孩子,只會給王老板背麻袋子的小癟三,我的閨女會看上他,拉倒吧!李蠻子,你要錢歸要錢,不要將我家閨女和那個小癟三扯在一起!”  ……

  張麻子和李蠻子站在山口對罵著,馬粉玲在山頂鋤地時聽了個一字不漏。

  張麻子和李蠻子的戲還沒有唱罷,李程程的媽扯著張燕燕的媽也來到了村口。兩個男人看見了各自的女人,停止了對罵。李蠻子衝著自己的女人吼道:“你不好好呆在家裡,跑到她家發什麽瘋?”那女兒瞪著豹子眼,吼道:“你要你的彩禮錢,我要我的離娘錢。車走車路,馬走馬路,各走各的路,我要我的錢,你要你的錢,我那裡礙著你了,你沒有要下錢,你衝著我發什麽威風,有本事你把張麻子吃了,你衝我發什麽橫?”李蠻子鐵青著臉,罵道:“死婆娘,你還犯了不成,今天我要打死你!”那女人撲過來,一把抓住李蠻子的衣領,吼道:“你打死我吧,我已經活夠了,天天是要帳的,家裡的磨面驢都叫要帳的拉去了,我一天雞叫頭茬要起來抱著石磨子磨面,剩下的一頭過年豬也被要帳的趕走了,就這還不消停,十萬塊錢,利滾利,比雞下蛋還快,還了七萬,不減反而多了,變成了十二萬,這日子怎過呀!你打死我吧,我給你把兒女都生下了,現在也用不著我了,你打死我,家裡少個吃飯的,那些糧食你就可以吃到夏天了,要不然過幾天還要餓死。”

  李蠻子呆呆地站著, 任憑自己的女人撕扯著那補丁套補丁的衣服,一言不發,剛才的威風氣蕩然無存。那女人撕扯累了,松開手,蹲在地上,抱著頭,放聲大哭。張麻子的女人走過來,低聲勸道:“他姨娘,你就不要哭了,都是我那不爭氣女兒惹的禍,那些彩禮錢和離娘錢,她回來了,我一定給你們還。”李蠻子的女人突然站起來吼道:“為什麽要等她回來,你們花了那些錢,又不是你女兒花了那些錢,為什麽要等她回來。”張麻子的女人低語道:“實不相瞞,你們給我們的那些錢,我們已經全部給我兒子說媳婦時給了彩禮錢,如果我們手中有錢,也不至於看著你們被高利貸弄成這樣。”李蠻子的女人哭道:“可她什麽時候回來呀,她跟胡天霸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跑了,什麽時候回來啊!”

  馬粉玲扛著手中的鋤頭,衝下山,來到山口,吼道:“你們要錢歸要錢,為什麽要把我們那個牽扯進去!”

  李蠻子的女人吼道:“全村人都知道胡天霸拐走了我兒媳婦,就你蒙在鼓裡。”

  馬粉玲言道:“請你不要血口噴人,拿出證據來。”

  李蠻子的女人還要言,被李蠻子用一隻手握住嘴,另一隻手拉扯著離開了山口。張麻子低著頭拉著自己的女人也轉身向家走去。

  山口終於恢復了平靜,馬粉玲丟下手中的鋤頭,癱坐在地,抱頭就哭。她多麽想把這一切的一切都忘記了,她多麽想多麽想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帶著胡一刀好好過日子,她多麽想多麽想不要有人提起胡天霸這個名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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