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站的電話,依然被渡部明截獲。看著泉城站的請功電報,渡部明氣得手都發抖。
有內線有情報,還是在自己主場,不僅沒能阻止軍統的行動,還讓他們得手了。得手也就算了,華立湘的情況,他是一點也沒掌握。
武山英一得知消息後,憤怒地拍著桌子,指著渡部明的鼻子罵道:“渡部明,這次你太大意了。”
渡部明朝武山英一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臉慚愧地說:“我沒想到華立湘會用調虎離山之計。”
武山英一怒吼道:“沒想到沒想到,你腦袋是幹什麽用的?飛鷹呢?他有沒有傳出消息?”
如果章敬之的身邊有個保鏢,華立湘未必都會得手。原本特高科有一名警衛跟著章敬之,當時只要還擊,華立湘就未必能得手。
渡部明說道:“飛鷹一直沒有傳出消息,他之前匯報過,行動之後,三天內不得出門。”
武山英一嗤之以鼻地說:“看看,華立湘都能想到行動之後的應對,你呢?被他聲東擊西!真是大日本的恥辱!”
他現在很後悔,真不應該讓渡部明負責軍統事宜。這種事,應該交給中國人,比如說特務二隊的李明卿,或者江日勝。
別看江日勝能力一般,可他做事比較穩妥,知道軍統要暗殺章敬之,在他家裡、對面都布置了人員,還給章敬之配置了貼身警衛。
渡部明呢?生怕江日勝搶了功勞,竟然在軍統行動前,讓江日勝把所有人都撤了回去。
“嗨!”
武山英一沉吟道:“我們在章敬之家附近布置了那麽多人手,要防備華立湘產生懷疑,從而讓飛鷹暴露。”
渡部明說道:“華立湘只是多疑,應該不會懷疑飛鷹。”
武山英一怒吼道:“八嘎!”
“嗨!”
江日勝晚上在家裡睡得很好,章敬之的案子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沒弄明白,張清德會不會也投敵了。
五天之後,華立湘將與張清德在張公祠見面,到時或許就能知道張清德的真正身份。
第二天,江日勝照例到濼源公館向武山英一匯報,對昨天的事情,江日勝裝作不知道,他隻匯報特高科的情況。
武山英一把一份電報遞給江日勝:“江桑,看看這個吧。”
這是軍統泉城站向重慶報功的電報,成功暗殺章敬之,對泉城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行動。
江日勝歎息著說:“武山君,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昨天我的人其實可以不撤走的,章敬之的車內,我安排了一名警衛,那人很機靈,有他在華立湘未必能得手。”
武山英一擺了擺手:“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江日勝低聲說道:“我們還是低估了華立湘,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稍不注意,就會讓他得逞,這次真的錯失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武山英一突然問:“如果這次由你主持,你會怎麽做?”
江日勝說道:“我的辦法可能很笨,但絕對管用。比如說,我會先給章敬之找個替身,不管軍統行不行動,至少章敬之不會死。另外,從統稅局到章敬之家裡,沿途全部安排上我們的人,只要軍統行動,不管他什麽時候,在哪裡動手,都逃不出我的手心。當然,這樣需要大量的人手,為了對付華立湘,哪怕把特高科所有人手都派出來也是值得的。”
武山英一眼睛一亮:“替身?你的想法很新奇,也很有道理。”
江日勝挺起胸膛,信誓旦旦地說:“我們提前得到了消息,卻還是被軍統得手,不得不說這次渡部明的表現很差勁。如果再有這樣的機會,希望武山君能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用行動證明,你的眼光不會錯。”
武山英一突然說道:“對付軍統,看來還得他們自己人。”
相比江日勝,他更傾向於李明卿。不管如何,李明卿與華立湘見過面,還是軍統派到泉城站的特派員,對軍統非常熟悉。
江日勝說道:“我手下的盧瑞琦,也是軍統過來的。他們的那些套路,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像盧瑞琦、李明卿這些從軍統過來的人,有些受過專業訓練,他會想盡辦法知道他們訓練的內容。
武山英一說道:“你可以用特高科的名義對付軍統,這本來就是你的職責嘛。”
江日勝急道:“可我需要武山君的情報支持,要不然我就是個瞎子、聾子。”
武山英一說道:“下次有泉城站的情報,我會讓人給你準備一份。”
江日勝高興地說:“多謝武山君。”
他最想要的正是武山英一這句話,比如說幾天,賀佐臨和張清德能自由活動後,日特會有什麽行動。
兩天后,重慶軍統局本部給泉城站發來了嘉獎令,不僅給華立湘記功,也給賀佐臨和張清德記了功。
賀佐臨和張清德雖沒直接參加行動,但他們策應了華立湘,也是行動人員之一。
賀佐臨與張清德在東城根街3號待足了三天后,兩人終於不用禁足。
賀佐臨站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今天終於可以出去吃頓好的了。 ”
張清德問:“咱們立了功,上面應該會有獎勵吧?”
賀佐臨笑道:“有個嘉獎令就不錯了,以後這就是咱們提拔的底氣。”
他們在家裡的三天,泉城戒嚴了一天半,沒有抓到章敬之的凶手,最後不得不解禁。他們這次出門,街上顯得很平靜,似乎忘記了此事。
跟往常一樣,他們先去下了館子,再去雜貨鋪采購了一些生活物資,比如煙酒花生米之類的東西,兩人的任務主要是待在家裡,這三天把家裡的存貨都用光了。
兩天后,張清德單獨去了大明湖的張公祠,按照約定的時間,他出現在張公祠前面的坪裡。等了約十來分鍾,戴著圍巾棉帽的華立湘出現。
蘇志華輕聲說道:“走,進去說話。”
走進張公祠,張清德突然輕聲說道:“站長,賀佐臨確實不正常。經常跟我講軍統太苦,在泉城又太危險,不知道哪天被抓就死了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