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木亮明身份後,經過田中利正的核實,寺田清藏很快確認了他的身份。這讓他對夏輯五的行為再次疑惑,也同意暫時將夏輯五監禁起來。
田中利正隨後到了西門大街72號,他在中國這些年也吃得肚皮滾圓。他比寺田清藏還胖,像個圓球似的,無論從正面還是側面,身材都是一樣的。
田中利正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將椅子完全填滿,他太過肥胖,只要能坐著絕不站著:“寺田君,秦盛木被捕,未必是壞事。如果能讓鐵路大廠的人將他救出去,共產黨一定會視他為同志。”
寺田清藏輕輕搖了搖頭:“進了濼源公館的人,豈是那麽容易出去的?”
抓進濼源公館的人,特別是共黨嫌疑,要麽被送到琵琶山喂狼狗,要麽自首成為漢奸,最次也是送到新華院,以後運到東北或日本國內當勞工。
田中利正說道:“可以想辦法嘛,總而言之別讓人懷疑就行。”
武山英一突然說道:“交給江日勝吧,他會有辦法的,說不定還能趁機撈一把。”
田中利正馬上說道:“特高支部的江日勝嗎?我知道他,這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既然田中利正都信任江日勝,武山英一和寺田清藏自然不會反對。
江日勝接到命令後,馬上派賀仁春把秦盛木接走。他則帶著人,去了趟鐵路大廠,大張旗鼓地調查了一圈。
江日勝當然不是為了調查鐵路大廠的中共組織,主要是放出消息,讓人知道秦盛木落到了他手裡。
果然,江日勝晚上回到魯興賓館後,就有人來找他。
吃了兩杯魯興賓館的“極品燕窩”後,第二天早上,秦盛木就被放了出去。雖然一身是傷,但至少還能喘氣。
回到鐵路大廠的秦盛木,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鐵路大廠給他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儀式。秦盛木住到醫院後,每天都有鐵路大廠的工人來看望他。
田中利正得到消息後,給江日勝打了電話,隔著話筒,田中利正大笑著說:“江桑,乾得不錯,現在秦盛木成了鐵路大廠的英雄。”
江日勝笑著說:“這是我應該乾的,以後田中君破獲鐵路大廠的共產黨組織,記得分給我一個共產黨就行了。”
田中利正突然說道:“到時候自然會算你一份功勞,對了,那個夏輯五,你能不能交給我?”
江日勝遲疑著說:“這個……,夏輯五是濼源公館的人,而且是共黨嫌疑,我還想靠他立功呢。”
田中利正說道:“我會跟武山君打招呼,這個夏輯五,竟然動我的人,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長了三隻眼。”
江日勝說道:“我請求武山主任後,再把人送過來如何?”
田中利正笑著說:“都說你是武山君的最好囑托,看來傳言不虛。”
江日勝解釋道:“武山君待我恩重如山,不管什麽時候,都必須以他馬首是瞻。”
這可是原則性問題,武山英一把夏輯五交給他,如果沒征得武山英一同意,擅自把夏輯五交給田中利正,以後還怎麽跟武山英一相處。
不要說田中利正只是個曹長,哪怕他是個佐級軍官,江日勝都不會聽他的。
在向武山英一報告後,江日勝才把夏輯五交給鳳凰公館。
夏輯五到鳳凰公館後,直接被送到了他們的審訊室。之前夏輯五用在秦盛木身上的刑罰,被加倍用到了夏輯五身上。
夏輯五一直在濼源公館擔任翻譯,哪裡受過這樣的苦?他現在才知道,鞭子落在身上,真的痛啊。
在將他身上的肉割開,撒了一把鹽,並把他的門牙拔掉兩顆後,夏輯五終於承認,他確實是共產黨。
得知夏輯五是共產黨,寺田清藏帶著江日勝去了鳳凰街。看到夏輯五時,他滿嘴流著血,低垂著腦袋,不知死活。
寺田清藏冷聲說道:“你真是共產黨?”
聽到寺田清藏的聲音,夏輯五突然抬起頭,當他看清確實是寺田清藏後,眼睛裡濡著淚花,嘩嘩地往下流。
夏輯五大叫著:“寺田班長,我不是共產黨,不是共產黨啊!”
江日勝冷笑著說:“戲演得不錯,眼淚這麽快就流出來了。”
夏輯五說道:“我真不是共產黨,寺田班長,只要你放我出去,一定能找到泉城的地下黨。”
江日勝冷笑著說:“你要是能找到泉城的地下黨,豈不早就找到了?”
寺田清藏問:“你的聯絡人是誰?”
夏輯五苦笑著說:“真沒有。”
日本人根本不拿他當人,如果他不承認,早就死在這裡了。
寺田清藏突然問:“如果放你出去,能找到共產黨嗎?”
江日勝冷冷地說:“恐怕不是他去找,共產黨就會主動找上門。”
寺田清藏突然說道:“先去治傷吧。”
江日勝馬上說道:“寺田君,如今藥物珍貴,不值得用在他身上。”
江日勝的勸說無效,寺田清藏決定後,夏輯五很快被送到齊魯醫院。江日勝也沒辦法,只是向武山英一報告了自己的擔憂。
江日勝說道:“武山君,我想在齊魯醫院布置些暗線。 我懷疑,夏輯五想趁機逃跑。”
武山英一不以為然地說:“他渾身是傷,怎麽逃?”
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夏輯五剛進入齊魯醫院的第一天晚上,夏輯五就被人救走了。
而第二天早上,秦盛木也被人發現死在醫院。
這兩件事連在一起,哪怕再蠢的人也能想到,夏輯五是被共產黨救走的,而秦盛木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夏輯五透露了他的身份。
第二天早上,江日勝到濼源公館後,寺田清藏誠懇地向江日勝說道:“江桑,夏輯五的事,我要向你道歉。”
江日勝連忙說道:“不敢,我昨天也想監視夏輯五,以為他想逃,沒想到共產黨竟然會連夜把他救走。”
昨天晚上,夏輯五被人強行帶走,直接扔到黃河裡喂了魚,算是最後貢獻了自己的一分力量。
夏輯五至死也沒想到,最後還會背個共產黨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