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是如畫般靜謐的水,地上是憑空迸射出的火。
明明該是水火不相容之處,卻被人們痛苦又絕望的嘶喊攪混在一起。
狼狽之處,是不灼的殘兵敗將回首,那一張張萎靡又憤然的臉,在火光明滅間,至漸漸消逝不見……
你回了京都,帶著殘存的四五個兵士。
眾人嘲你,歎你不自量力,此番自取其辱。
我眼見你站在崇明大殿之上,端的仍是一身風華無雙,絕世之姿。
隨後你輕描淡寫,可卻令滿朝文武嘩然不止。
你說此次不灼大軍,幾近十余萬人的主力,皆已盡數被你殲滅。
人們像是聽到個笑話,倘若不是我在,恐怕是要前仰後合了。
可我卻信你,信你的每一句,信你的每一字。
我看到你的眼裡,那滿是正值少年的意氣風發……像是看到一段時間內的自己。
與你一同歸來的幾個兵士,他們先後闡述了這場戰役的前後經過,未平眾口,反倒更引嘩然不止。
而先前對你心服口服的慕容太尉,此次也並未替你多言。
人們不拿你當英雄,隻把你看作是逃兵。
隨後傳令兵歸來,報的是火燒連營八百裡,草木成灰,焦屍遍野。
眾臣聞言,於是就有部分人,承認你的一部分功勞:
“丞相資歷尚淺,年輕氣盛,這心裡頭,急切想要證明的意願,眾臣皆知。但!實是不該誇大其詞,反倒招來一身非議。”
於是眾臣皆附和,你也回以眾臣一笑,而後歸府卸甲。
那幾日,我時常喚你到宮裡,陪我下棋。
我們殺的難舍難分,卻終究是你的棋路過於凌厲,使我始終略敗一籌。
你的棋既利,又奇,且穩,我又如何會不信,你能一戰成名。
終於又過了幾日,不灼的使者入京,表示不灼國願俯首稱臣,接受統治,只求一份自保,不再興起戰事……
不灼自願稱臣的消息傳的很快,甚至還有人覺得這定是你黔驢技窮,必將弄得貽笑大方。
翌日上朝,當既定的事實擺在眾臣眼前的時候,眾臣還不敢相信,但卻不能不信。
久攻不下的不灼,竟真的自願來俯首稱臣!
眼下這一事件的發生,自是無疑證明了,你此次戰役的功勞屬實。
人們反覆回想,是越發的覺得難以置信,越發的覺得離奇古怪:
一只不過僅有五千兵士的境內軍隊,究竟是如何全殲了不灼將近十多萬的沙場悍將?
眼見之人所述,那幾個幸存的兵士。
他們所述的經過,實在是太過簡陋,不符合人們對此戰的想象。
於是在經過京城個個有名的說書先生不斷精工增改後,一部繪寫著戰爭傳奇的英雄史詩,成功的流落在了京城裡裡外外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京城之內,於此可謂是到了婦孺皆知的地步,人們潛藏的心因你而神往,流動的血因你而噴湧。
從那天起,你一朝揚名立萬,在內境之中,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雲開霧散,是你光芒萬丈。
經此一役,往後誰還再敢?再敢把你?僅看作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