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姍姍來遲,但卻真的是你。
我不想你來,卻又不怕你來。
衛遙看見你的出現,自然表現的很焦急,他說你這是要謀反了。
眼下文武百官中,因為慕容太尉也在,於是衛遙又如昨日一般道:
“謝相勢大,一朝反叛!我等……絕攔不住。”
我的視線從落在你身上的那一刻,就再也移不開了。
眼下,昨日你我簷上博弈的場面,我仍是念念不忘,記憶猶新。
衛遙在旁邊一直反覆催促,要我做出決定,可我隻道了句不急。
因為我信你,就算此般境況,看看又如何。
你到後,眾臣如同鴉去無聲,都在等著你開口。
我見你視線在眾臣身上遊離,像是在尋找著某人。
也不知你找到沒有,你開口,卻是叫眾臣都先將收到的信件交還給你。
情況一時有些略顯雜亂,但也算得井然有序。
當我看得信件被收拾齊整後交在你手時,我看見了那書在信上的四字:
“後林謝淮。”
而紙張是宮中常用的白紙,字跡與昨晚衛遙同我看的,一般無二。
像是發現端倪,慕容太尉略有疑惑的朝你開口:
“難道,謝相自己,也是收信而來?”
眾臣聞言,立刻一齊都坐不住了,場面一度慌亂。
“是我給諸位的信,此舉只是免去一些麻煩罷了。”
眾臣聽罷這才稍安,可卻遠不如先前氣氛沉穩,我聽得一人道:
“咱這可都,已然上了謝相的船,謝相遲遲不入正題,這是叫臣下們白白憂心呀。”
這話雖未明說,可眾臣無一人駁,自是也不必再明說。
原來如今朝堂上下,文武百官,竟真的已只聽相言,不聞帝言。
你答的很快,是質問也是警告:
“尚在天子腳下,說話可當小心。”
那人自是不敢再言,垂下頭去。
我就知定是有些旁的事,需勞眾臣聚,何人又敢違你令,只不過因話未明,帶出了一些心懷反意之人。
可你,為何僅是質問和警告呢?
眾臣,又為何不言不語?
我那時緊緊握拳,衛遙見狀也是無奈搖了搖頭:
“謝相叫人收斂,除此別無作為,陛下,還不清楚嗎?”
我清楚,我當然清楚,我怎麽會不清楚你呢?
我叫衛遙寬心,我告訴他,你事後一定會乾淨的處理掉這些蛀蟲,不過此時此刻,你自有你的原因。
衛遙聽罷,閉口不再言語。
我聽著你同眾臣講,話語隱晦,需叫人猜測。
我只聽得你最後說道:
“網縛住了群鳥,何愁落地之日。”
有人恍然答道:
“原來是如此……看來謝相果然是才識淵博,事事皆知啊!”
眾臣相視不由大笑,於是這場聚就這麽散了。
衛遙要去監你事後的手段,在某一瞬間,我竟想過阻止,可我沒有阻止的理由。
衛遙走了,我卻沒有回去。
我去了你那裡,舊是倚在簷上。
我看著天上偶爾飛過群雁,有那麽一刻我覺得……我就是這天上的一隻孤雁,而你是我身上的網。
可群鳥受縛,因不和而墜地,我一隻孤鳥,也會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