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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宋羅生門》第27章 少年壯志不言愁
  木納蘭心道:"這裡大概就是滆湖的湖心島了吧。"

  可是仔細觀察了湖心島,卻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更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木納蘭納了悶了,胖瘦二掌櫃又是在哪裡失去蹤跡的呢?

  月色越來越暗淡了,木納蘭想,反正晚上也不看見,明天再來查探吧。想到這,便遊回了船上。

  次日,天微微亮,從漁家望滆湖,朝陽穿透雲層,霞光萬道,映照在湖面,顯得特別精神。木納蘭伸了伸懶腰,便換了一身行頭,稍稍易了容,租了船往湖心島劃去。

  沿途仔細觀察,還是沒有什麽可疑,到了湖心島,不論是蘆葦蕩還是湖心島,依然是失望而歸。只是神機棒似乎每天都會響三四次了,神機棒一響,木納蘭就會產生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就會想到鳳綺月,就會變得很煩亂很衝動,一股想殺人的衝動,尤其現在慢慢都控制不住了。

  回到漁翁家中,漁翁家裡幾乎天天有魚吃,他們好像就是吃不膩似的,不過幸好漁翁們也自己種了一些蘿卜白菜,此時剛好應季,木納蘭倒也適當。

  這天,胖瘦二位掌櫃沒有出現。

  第二天,還是沒有出現。

  神機棒天天響,木納蘭開始有些焦躁不安。

  第三天快到中午,雪又開始下了,不過很小,木納蘭看著一條小船進了蘆葦蕩,正準備跟進去。

  這時從東邊小道走來十來個道士。

  "他奶奶的,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肚子餓的咕咕叫了。"

  "媽的,那個小丫頭,竟然追著我們不放,老祖交代的事情,到現在還差五對,馬上就是過年了。真是晦氣。"

  "這幾天雪也真是,搞得路都不好走,這荒村僻野,盡是洪澤,難怪沒人住了。"

  "唉,前面有戶人家,去看看有沒有吃的吧,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死了。"

  小丫頭,難道是鳳綺月,木納蘭停下了跟蹤小船的腳步。

  道士們發著牢騷,朝漁翁家走了過來。

  漁翁看到這麽多人,似乎有點害怕,叫女兒做了飯,和女婿說了一番話,女婿便拿起魚網出去了。

  道士們並不戒葷腥,村婦煮了一鍋魚湯,另外紅燒了一條魚,蘿卜白菜各自煮了。道士們估計也是餓壞了,狼吞虎咽,同木納蘭當時沒有區別。

  正在眾人吃飯之時,胖瘦掌櫃的船終於出現了,緩緩駛了過來。

  木納蘭將神機棒用布纏好,使人容易感覺是把長劍,盡管神機棒總會低鳴,但是近段時間卻用的越來越順手,比之普通武器實是好用多了。

  "幾位道長是準備去哪裡呀!"木納蘭問道。

  道士們見是一個陌生大漢,紛紛禁了聲。一個年長一些的道長看了一眼木納蘭,便回過頭去,沒有理他。

  木納蘭知道,自己這身打扮已經很普通了,搖了搖頭,便去了屋後。

  胖瘦二掌櫃下了船,到了漁翁家,這次問老漁翁要了十多條,估計是怕下雪湖面結冰。

  老漁翁給他們每人斟了碗酒,讓他們稍等片刻,便與女婿去桶裡裝魚了。

  "這兩個人真是絕配了,一個又胖又醜,一個又瘦又醜。"

  "如果他們是兩兄弟,估計他們的爹娘都是氣死的。"

  "別惹事,我們吃完得趕路,那小丫頭窮追不舍的,總不是辦法,老祖的事情怎麽辦,我看還是得想個方法解決。"

  "不如?"

  一群道士邊吃邊低聲的議論,不時哈哈大笑,有幾個朝胖瘦二位掌櫃看了幾眼,滿是鄙夷。

  胖瘦掌櫃何等厲害,眾人的議論早已經被聽了去。瘦掌櫃雙目射出怒火,準備出手,卻被胖掌櫃壓住了手。

  胖掌櫃搖了搖頭,低聲道:"莫暴露了身份。"

  瘦掌櫃漸漸平複下來。

  眾道士吃完了飯,便匆匆往蘭陵方向去了。

  胖瘦掌櫃從漁翁手裡接了魚,會了鈔,準備走。

  "師兄,快點,趕了一天路,都快餓死了,好不容易碰到戶人家。"一名少女臉朝後面說了句話,便走進門來,差一點就撞上了胖掌櫃。

  胖掌櫃閃身一避,少女看了胖掌櫃一眼進了屋,緊接著一個蓄著絡腮胡子的漢子走了進來。

  瘦掌櫃提著魚也跟著走了出去,出去時回頭看了一眼。

  二位掌櫃一走,木納蘭便轉了進來。只見那少女頗具靈氣,打扮也是極為貴氣,而那絡腮胡子橫眉大眼,約莫二十三四歲,一縷絡腮胡子更顯老成。

  不是鳳綺月,木納蘭無比失望。

  那名少女叫老漁翁備了飯菜,便和絡腮胡子道:"師兄,剛剛兩個人生的好怪,簡直是天生的一對。"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兩個這樣的人一起。"絡腮胡子說完,又問老漁翁:"老人家,你有沒有看見一幫道士經過?"

  "有,有十來個吧,剛剛吃完飯往蘭陵方向去了。"

  "謝謝老人家了。"絡腮胡子轉過頭,"師妹,師叔的那些徒子徒孫們好像剛剛過去。"

  "唉,這幫賊子,害的我又吃乾糧。找到他們,我剝他們的皮。"少女恨恨地道。

  兩人匆匆問漁翁要了些乾糧和水,飯也沒吃,便往道士們的方向追去。

  木納蘭租了船,遠遠的跟著胖瘦二掌櫃的船,待他們的船進了蘆葦蕩,便停了船,等那一艘船出來。

  果然不久那艘船駛了出來,木納蘭截住了它,開船的是一個啞巴,似乎還是個聾子。木納蘭用手指在船板上寫了字,更加失望,原來他還不識任何字。

  無法可想了,他便抓了聾啞船夫,自己駕船往湖心島駛去。一路上與船夫指指點點,並無頭緒,到了湖心島,船夫點了點頭。

  經過一些簡單的比劃,木納蘭稍微懂了一些,原來船夫是太湖附近的漁民,對滆湖也比較熟悉,只是怎麽聾啞卻是不太清楚。

  到了湖心島,島上卻依然什麽都沒有。難道有密道?木納蘭頓時開竅。

  在湖心島上搜尋了半天,果然在那塊碑上找到了一點玄機,正準備試一試。神機棒又低鳴起來,木納蘭激動不已,冷不防背上忽然中了一掌,便自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納蘭悠悠醒轉,內心深處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殺了他。"木納蘭想都不想,一劍刺出,一名刀客便死在了他的劍下。

  好像什麽都似乎忘記了,除了鳳綺月。

  那個聲音似乎控制著自己,而自己似乎也喜歡殺人的那種快感了,只要它命令,木納蘭便願意去做。

  神機棒終於激發出了他的魔性,嚴道育的詛咒果然是真的。

  龍吟莊,木納蘭望著這三個字,似乎聽說過,卻記不起來,龍吟莊又是在哪裡呢,木納蘭渾渾噩噩,仿佛一切只有那個聲音才能主宰。

  馬如篁和陶弘景將蕭芊芊送回蕭府。當夜,兩人住在蕭府,第二天,蕭慧景回來了,蕭績將二人介紹了,蕭慧景很是感謝,又留眾人住了一夜。

  是夜,星鬥滿天,銀光閃閃。

  一名兵士跑來奏報:"蕭將軍,前兩夜我們蘭陵城相繼三戶人家被滅口,丟了四個小孩子,今晚要不要安排軍士巡邏。"

  蕭慧景威武不失霸氣,道:"為百姓民生計,必須馬上去安排。"

  馬如篁與陶弘景自告奮勇,當夜,也在蘭陵城中四處打探。蘭陵城內,可謂是滴水不漏,馬如篁與陶弘景便往城郊而去。

  鎮北村,在蘭陵城北面,靠近太湖無錫縣,所以叫做鎮北村,村裡有三四十戶人家,算是蘭陵城外比較大的一個村子了。

  獵戶狄三剛剛從惠山裡打獵回來,老婆早已經做好了飯,正在給三歲的兒子喂飯,隔壁豬欄裡的豬也在嗷嗷的叫個不停。

  "好小子,明天有兔子肉吃了。"狄三將打到的兩三隻野兔扔到地上,抱起了兒子,親了親兒子的臉。

  小孩子臉凍的紅撲撲的,狄三將爐子裡的炭撩旺了一些。

  "孩子他娘,你喂了豬就吃飯吧,我吃了飯還得給你爹他們送隻兔子去。"狄三邊給孩子喂飯邊說。

  "哎,馬上就好。"

  豬欄裡的豬果然沒有再叫了,只聽到它們吃豬食的聲音了。狄三老婆給狄三盛了飯,然後把兒子抱過來喂飯。

  "你先吃吧,再不遠也有兩裡路。早點回來,我喂了孩子便吃飯。"狄三老婆很體貼。

  "嗯。"

  狄三吃起了飯,很快就吃飽了。

  放了碗,他提起一隻較大一點的野兔,往門外走去,走的時候回頭道:"火燒旺一些,莫把自己和孩子凍了。"

  "爸爸,再見。"小孩子一臉天真,吐字還不太清晰。

  狄三感覺很溫暖,大步朝門口走去,甫一走出門口,關了柴門,迎面便碰上幾個道士。

  屋裡傳來孩子的聲音,狄三回頭望了一眼,又面向幾個道士:"這麽晚,幾位道長…?"話未說完,一柄短刀已經刺入了狄三的心臟,狄三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幾個道士闖進屋裡,屋裡傳來小孩子的哭叫聲,夾雜著一個嘶吼的,悲痛的女子聲音,漸漸都平息了。

  門打開了,一個村婦衣衫不整,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道士們提著三隻野兔,抱著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走出了狄三的家,小孩子更是已經嚇得不敢說話。

  馬如篁他們到達鎮北村的時候,狄三家火光通明,圍著許多的百姓,都在紛紛的議論。狄三的老丈人拄著拐杖,罵著老天,丈母娘哀聲痛哭,流涕不止。

  狄三的兒子不見了,果然又是劫奪兒童。

  事態緊急,馬如篁和陶弘景問了個大概,便自去搜尋了。

  南蘭陵鎮軍長史蕭順之府邸。

  燭光嫵媚,爐火通徹。蕭衍剛剛練習完書法,便看見哥哥蕭琿回來。

  "哥哥,回來了,你是去哪裡了?"

  "沒有,今天整個南蘭陵都在抓一件事,我們四大家族好多年沒有這麽齊心了。"蕭琿看見弟弟,心底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蕭衍不解地問:"是什麽事情,能夠使四大家族如此團結。"

  蕭琿道:"從伯父執政以來,我們南蘭陵便百姓安寧,民生安定,連年頗有政績。盜匪不敢猖厥,刁民不敢橫行,因此,幾乎連年受到朝廷表彰。可是前兩天,南蘭陵城相繼有孩童失蹤,蕭氏家族連夜商議,要將匪徒繩之於法,所以我便這麽晚才回來。"

  "聽說張將軍已經把績哥哥放了,蕭叔叔也回來了,哥哥應該去平西將軍府道個歉。"蕭衍道。 www.uukanshu.net

  蕭琿道:"蕭叔叔回來當天我已經去了。所以這次蕭叔叔牽頭,我第一個便參與了此案的查探行動。我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衍兒能不能幫忙。"

  蕭衍道:"哥哥是想讓我做餌,引誘敵人上當嗎?畢竟他們劫的都是小孩子,對嗎?"

  蕭琿暗自驚歎於弟弟的聰明,內心劃過一絲狠毒,微笑道:"衍兒真是聰明,年紀這麽小,就能想到如此之多,哥哥自歎弗如啊。"

  兩人當下訂了計策。

  蕭衍換了平民裝束,帶了幾個隨從,便向城外出發,當夜城中逐戶排查,滴水不漏,賊人定然是往城郊僻靜處躲藏去了。

  東柳村鄰近鎮北村,與鎮北村將近二十來裡路。

  蕭衍帶著隨從來到東柳村,找了一家農戶,扮成了農戶的小孩,幾個隨從安排在四周村民家,蕭琿自然是派人偷偷包圍了東柳村,引君入甕。

  馬如篁與陶弘景離開狄三家,便分開追查。

  聽鎮北村的人,晚上村裡來了幾個道士,後來又不見了。難道是茅山派那些臭道士,記得當時他們曾經說過需要找七七四十九對童男童女練功的。

  對了,肯定是這樣。陶弘景心想。

  山路崎嶇,還好有些月光,馬如篁遠遠看到了幾點光亮,應該是個村莊。馬如篁腳步加快,耳裡忽然傳來一陣悉索的聲音,有人,馬如篁停下了腳步。

  月色之中,果然看到了十數條人影,又不像是武林中人,卻又似乎很有紀律。對了,是官兵。經過與官兵的多次奮戰,馬如篁有了一些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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