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秘教的第十五天后,陳束再次花光了家裡的積蓄――
看著桌子上廢棄的羊皮紙和已經耗費完力量變成了普通石頭的幾顆赤紅之石,陳束疲憊的摸了摸臉。
不行,還是不行。
使用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些只是進行獻祭帶來的負擔實在太重,他最近嘗試著用自己這段時間理解的傳記和書籍知識舉行了儀式。
過程和結果都是一塌糊塗。
這個世界的語言有很多種在禱念的過程裡成功性低的發指!
有時候陳束嗓子都念冒煙了也不一定能成功一次。
而且作用也沒有那麽大。
就比如『巨力』這個和加護同一等級的秘術,在不用唐詩宋詞向提燈之神獻祭的情況下,能給他帶來的力量增幅也就是讓他的這具身體力氣稍微大了一些,但如果用他腦子裡的那些詩歌做祭品,對精神力的消耗往往會讓他在力量暴漲一段時間後直接昏睡過去。
最近陳束都快被這種壓迫折磨瘋了。
獻祭、獻祭、獻祭、獻祭――
腦子裡的知識像是被挖空了地基大樓一般搖搖晃晃,花時間去重新鞏固又會加劇自己的頭痛。
啪――他把手裡的儀式用筆摔到桌子上。
媽的……好煩……
肉體和精神雙面的折磨讓他的狀態直轉急下。
良久,他睜開眼睛,看了眼桌子上耗費完的材料。
“嘖……又要去買材料了……”
起身收拾好殘局,陳束換了身衣服,出了臥室。
米西亞帶著莉亞在她的臥室午睡,客廳裡空蕩蕩的。
拿了剩下的錢,陳束推門走了出去。
…………
…………
熟練的在賭場裡贏了錢,陳束面無表情的頂著四周驚疑的目光出了酒吧――
或許是最近贏得次數太多被察覺到了,整個賭場在看向他這個小孩子的時候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
陳束沒去在意,目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更加深入的了解秘術之上。
穿過大街小巷,陳束來到了一家書店門口。
薔薇書店――
陳束推開了門。
裡面的裝飾很是豐富,花束,木桌木椅,陳列了很多書籍的書櫃,安靜看書的人們。
淡淡的花香充盈這室內,仿佛身邊就是盛開的花圃。
就算是陳束,也不得不說這家書店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當然,如果沒有那些散發這讓他討厭氣息的教徒就更好了。
前台的服務員,人群裡的一些在看書的客人,遞拿飲料的服務員――都是學習過秘術的教徒。
剛來這裡的時候陳束被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裡的學徒密度高的他頭皮發麻,如果是在這裡和秘教發生衝突,別人他不知道,但陳束自己一定會死的非常慘。
不過好在他目前也算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喬珊姐――”
他輕聲的和在櫃台處看書的女人打了個招呼。
她是這家書店的店主。
“又來了?”
喬珊抬起頭。
頭髮盤在肩前的女人笑容溫婉,如果不是他清楚對方的身份,從外表還真想不到她是秘教的教徒。
喬珊放下書,起身,領著陳束進了書店裡面的一個房間。
“這次又想要什麽東西啊?”
她伸手打開一道隱蔽的暗門,裡面是幾排特製的書櫃,和外面的商品書不一樣,
這裡所有的書籍都上了鎖,厚厚的鐵鏈環繞著每一本書。 “給我一些卷軸吧,還有赤紅之石,對了,刻印顏料也給我一些……”
“這次不買羊皮紙了?”
喬珊輕笑一聲。
“不了,那東西能刻畫的法陣等級有限,最近用不上了。”
陳束跟在喬珊後面,和她閑聊著。
“真不知道你這麽小的年紀哪裡來的熱情買這麽多東西……”
喬珊打開一個木箱子,從裡面取出了陳束想要的卷軸。
“給,你要的卷軸,這可是分會裡新來的博學者最近趕製出來的東西,學徒級別的法陣都可以在它上面刻畫。”
“多謝。”
陳束接過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
嗯……和那個叫達倫的學徒留下的卷軸品質差不多。
不過那張他已經用過了,只能重新來這裡購買。
“這是剩下你要的東西――”
喬珊把裝了赤紅之石和刻印顏料的盒子遞給他。
出城的時候內城區的守衛不會檢查貨物,所以陳束只是把他們隨手裝進了一個布袋子裡。
付了錢,陳束和喬珊打了個招呼,出門。
這家書店是秘教在內城區唯一一家開在鬧市區的資產。
來這裡的人都是有著自己特殊的渠道的,按理說陳束一個剛加入秘教的外圍成員是沒資格知道這個地方的。
可沒辦法,誰叫他花的實在太多了呢。
從加入秘教的那一天開始,陳束就開始向那個拉他入教的名為埃裡克的男人購買物資。
買、買、買――
他幾乎是花錢把那個男人砸的頭暈目眩,賺來的錢有很多都跟秘教換成了物資。
於是埃裡克似乎是和上級溝通了一會兒,然後把他介紹給了薔薇書店的老板喬珊。
那是個笑容滿面的女人,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書店老板。
但陳束總能在她身上感覺到令他心悸的氣息。
不過秘教雖然是個瘋子齊聚的團體,但在交易這方面倒是頗為講究,只要你付錢,並且不用這東西危害秘教,你想買什麽都行,他們不會關心你是用它們殺人還是放火。
這麽看來,估計這內城區裡至少有一半的富豪都和秘教是有牽扯的,怪不得上次的清掃沒能讓內城區的秘教組織被剿滅。
拎著布袋子,陳束朝內城區的出口處走去。
這時,遠遠的,他看見了蕾貝爾的身影。
她似乎是正前往外出診病的地方,腳步匆匆。
想了想,自己也不好解釋和秘教接觸的事情,於是他沒上前去打招呼,而是準備繼續回家。
突然間,他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蕾貝爾身後。
陳束皺起了眉毛。
蕾貝爾沒有他那種不講道理的直覺,也沒有秘教教徒那種靠殺人得到的永久性力量加成,不使用秘術的情況下,她還沒有自己能打。
想了想,轉頭在路邊買了把小刀,陳束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兒路,蕾貝爾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下了腳步,一個女人出來給她開了門,帶她進了屋。
那道身影蹲在一條暗漆漆的巷子裡的地上,拿著一個本子在寫寫畫畫。
嗯……不是教徒……
普通人嗎……
把布袋子放在地上,陳束摸出那把刀子,避開地上能發出響動的樹枝之類的,走了上去。
那個人的警惕性不錯, 但就算是這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鋒利的刀尖已經抵上了他的咽喉。
“別動,把手裡的東西給我。”
陳束冷冷的說了一句。
那人的身影瞬間僵直。
他放下了手裡的本子和筆,朝背後遞去。
陳束另一隻手接過本子,看了幾眼,臉色黑了下來。
上面寫的密密麻麻的都是蕾貝爾這段時間的行程。
“你記錄這些幹什麽,說話?”
“沒、沒什麽……”
男人顫著嗓子,回答到。
“說――”
陳束手上的動作加劇,刀尖刺入了他的脖子。
“我、我說!我說!”
男人沒辦法,開了口。
過了一會兒,陳束聽完了男人的交代。
又反覆問了幾句確認對方沒有騙人以後,陳束看著手上的本子沉思了起來,手上的刀尖隨著男人想要後撤的動作前傾,讓男人不得不老實起來。
被人雇傭來查看蕾貝爾日常的行動軌跡?
這是想求婚還是想綁架?
“是誰雇傭的你?”
“不、不知道啊,那個人蒙了一身的衣服,還戴著帽子……”
“嘖……”
麻煩……
陳束收回小刀,下一刻,地上的男人猛的翻轉身子撲了過來,仿佛是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來了他的年齡不大――
呼――
男人剛轉過身,那把小刀又抵住了他的咽喉。
“滾――”
陳束惡狠狠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