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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女裝開始踏入江湖》第10章英烈還鄉
  白玉城,乃梁州與荊州交界上的一座大型城池,牆高三十余丈,用堅硬的白色玄晶岩砌成。

  此城本為了鎮守兩州交界處,自南向北的一條狹長地帶的大荒野中的蠻族。

  蠻族是一種身高丈許,身強力壯,長相類似人族的生物。

  不過在智慧上與人族實在是天差地別,哪怕蠻族的祭巫智者也不過相當於人族八、九歲小孩一般。

  秦國與齊國開戰兩月以來,雙方之間城池互有得失。然白玉城如鎮海神針一般,牢牢地插在交界處,叫秦國大軍不得開撥入梁州一裡地。

  白色的城牆經大型火器的洗禮,上面留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黑色彈坑,有些薄弱處缺損嚴重。

  從三十丈的高牆上往下看,可以看到戰場上,有許多高壯的蠻族在清理戰場。

  齊國軍隊的人就這樣看著,看著蠻族將那些死屍抬走或就地分食。

  這些屍體都是秦國軍隊攻城後留下的,不得不說,現場這一幕極大的打擊了對面的士氣。

  畢竟沒人想為國戰死後,卻連全屍都不能留下,還要慘遭下等種族的凌辱。

  “將軍,對面秦國知曉我們用蠻族開采玄晶岩,修補城牆,數天以來都在荒野之中清剿蠻族。”

  身著甲胄的下屬報道。

  城頭,一個身材高大,單手持腰間配劍一手按在牆頭上的將軍,目光遠眺,仿佛鷹眼般穿過層層障礙直視那一片曠野中的營地。

  “黑玄鐵騎,日行千裡,如今趁他們在荒野中追殺蠻族,將有功之士的信物送回家鄉,封賞家屬。”

  “是!”

  ******

  天色是昏沉沉的,黑雲滾動間,仿佛要下起一潑大雨來。

  然而是深秋,也始終下不起大雨來,只是細細微微的浸潤了人的衣襟,綿綿不絕。

  十月下旬,一隊車馬數百余人,隊伍扛白旗,人馬皆穿白戴素,像是一支出殯的隊友。

  馬鳴蕭蕭,軍隊寂謐的穿過雨霧,仿佛是突兀之間出現在狩縣地界。

  平谷一戰,齊國一支千人軍隊,以少敵眾,背水一戰,奮戰秦國三萬余人眾。

  依靠地形優勢堅守、以及半夜偷襲的奇計,竟守下了平城,並殺秦國二萬余人眾。

  齊王大喜,稱平城軍隊勇冠三軍,小小秦人不足為據,吾一千勇士便可戰你三萬兵甲。

  消息傳出大大振奮了齊國軍隊。

  當即追賞平城軍隊戰死人士還鄉,妥善安置家屬。

  狩縣縣長於昨夜子時接到雲郡長官快馬加鞭的密令,今日一大早,便令衙役們拆除縣衙掛的紅燈籠,換上白燈籠,人皆披縞素。

  又滿大街的貼告示,告知狩縣百姓,狩縣好兒郎們前線立功,君王不忍英烈忠骨遠埋他鄉,召令馬革裹屍還鄉下葬。

  長長的一大篇告示,上面用朱砂紅字,血淋淋的寫滿了數百名英烈的名字。

  平成軍隊的勇士多是出自狩縣。

  “狩縣乾元鄉業亭人士,馬大河。

  下裡鄉鎮中亭人士,薛永為。

  ……”

  隨著衙役宣告一個個英烈的名字,在場不少人在聽到熟悉的名字後當場淚崩。

  大街上一片哭聲,況且狩縣今早滿城中舉黑色靈旗,大小商鋪被要求掛上白絹,轉眼整個狩縣便是蕭條肅穆的景象。

  天空又陰沉了幾分,沒有雨落,有秋風和黃葉,灑入人家院落。

  天大亮,李氏才剛入睡。

  一旁靠椅上的蘇荷也有些睡意,倚著扶手小憩。

  二人昨夜點著燈籠,大街小巷的呼喊許久,也未曾找到李明玦二人。

  直到宵禁後被迫回來,李氏回來後無法入眠,與蘇荷守著油燈枯坐一夜,這會兒才稍稍休息。

  正這時,忽然有一婦女闖進家來,遠在門外便是高聲大喊:

  “李氏,出大事了!”

  蘇荷陡然驚醒,雙手下意識的抓緊了扶手,回頭看去,李夫人已經下床來,臉上掛著幾分激動。

  “是不是有李明玦的消息了?”

  蘇荷不知,兩人將那婦人迎進家來。

  “李氏,節哀順變。”

  那婦人看李氏一臉憔悴的樣子,以為她是知道消息了。

  “難道……”李氏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以為是李明玦出了什麽事。

  “我兒子他在哪?”

  “蘇誠呢,有他消息嗎?”

  那婦人不解,隻得細心解釋道:“參軍的人有消息了,死了好多人,名單都傳回來了,其中有李將寧的名字。”

  李氏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臉上僅有的一絲血氣消退,臉色慘白不已。

  整個人僵直的立在那裡,牙關上下都打哆嗦著,“你……你說什麽?”

  “節哀。”

  婦人不知道怎麽勸慰,輕聲道了一句,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氏心裡還在掛念著李明玦,從一開始的氣憤到驚慌,一天一夜了,還不見兒子身影。

  陡然之間又聽聞了這樣不好的消息,胸口仿佛被一柄大錘擊中,整個人喘不出氣來。

  在那裡大口大口的吸著氣,眼睛都翻白了,蘇荷見李氏只會吸氣、不會吐氣,嚇得忙拍了她肩膀,“夫人。”

  順了一口氣後,豆大的淚珠才猛然決堤,如泄洪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蘇荷心裡尚在為李明玦和小弟擔憂,李夫人又是這種狀況,一時間沒有一點舉措,安慰的話語也無從說起。

  喪夫和喪子的悲痛是何等沉重,蘇荷不知,她確實是正在經歷失去兩個重要的人的悲痛。

  從這點上來說,她的悲痛也絕不比李氏的少,然而總有一個人要堅強的來維持局面。

  申時,陰沉了一整天,在天的一角與山谷之上,漏出些許光亮來。

  一抹明黃的夕陽,頑強的從陰雲中掙扎出來,照在高牆上。

  狩縣萬人空巷。

  沉悶的鼓聲比不過嗩呐,也竭力敲響著,二胡聲音尖銳,將這死寂撕開一道口來。

  銅鑼聲響,鈸鑔清脆,都落在一片泣涕聲裡。

  數萬余人在狩縣外接喪,有老人、小孩、青年、婦女。

  人們神情陰翳,各種樂器的打擊聲都喚不起這片死沉沉的潭水。

  風也靜默著,不敢觸動靈旗上的忌諱,那黑旗就依附在旗杆上。

  調皮的孩子們眼中有著欣喜,若不是大人死死的拉住他們,這會兒肯定互相奔走相告。

  據往日的經驗來看,嗩呐這種樂器一旦吹響,意味著有好吃的了。

  他們暗自吞了口水,想起了金黃的流油的雞腿,噴香的粉蒸肉,大肘子……

  小孩子們掩藏不住的喜意,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

  可是,小孩子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身著白衣的麒麟衛眾人,遠遠的立在不高的牆頭上,正好在那片余暉中。

  王統領不解,不過是些鄉下的莽夫捐軀還鄉,總督大人有必要親來接喪嗎?

  那總督就站在那裡,目光落在死寂的人群中,自語道:“這些人都是為父親犧牲的。”

  “雄圖霸業,真的有那麽值得貪戀?”

  他不想去想那個連命都丟了的人,在這環境下又要忍不住感歎。

  人們在縣城守了許久,飛奔而來的高頭大馬漸漸放下速度,以沉重而緩慢的步伐向人們走來。

  “狩縣的勇士們,還鄉了!”

  為首的將軍高喊著,民眾們不語,嗩呐鑼鼓也一齊啞聲,仿佛是奏響了一整天,這會兒已經沒勁了。

  整個交接儀式現場一片沉默。

  只有肅穆的唱報聲,清晰而又沉重的報出死者的名字。

  家屬們神情不一的上前接過信物。

  一壇骨灰以及一把死者生前使用的兵刃。

  這些兵刃多是半截槍尖、斷劍、殘刀、破甲。

  很少能見到一件完整的兵器。

  由此可見,死者生前經歷了何等殘酷的戰鬥。

  正當時,那天空的陰雲籠罩下來,垂在鱗次櫛比的房屋屋簷上,青黛色的瓦片與暗沉的陰雲分不大清了,它沒有仿佛融為了一體,在那裡靜默著、寂靜無聲的窺視人群的動靜。

  有老婦淚不成聲、妾女淒淒慘慘、更有悲從中來的少年郎緊緊的抱住懷中那不足三歲的孩童,後者這會兒正笑得開心哩,掙扎著想要下地嬉戲玩鬧。

  狩縣數萬人一齊揮淚。

  李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來的。

  若不是祭台上的那壇骨灰,恍然之間,好像她在這裡坐了一整天似的。

  蘇荷不知是第幾次將一碗青菜面重新熱熱,這會兒已經成了面糊了。

  有位將軍前來拜訪,李氏認不出他是將自己丈夫征走的那位將軍。

  眼神空洞,仿佛周圍的一切宛若無物。

  將軍長歎一聲,隻道自己有件東西要交給李將寧的兒子,這才知李明玦不見了蹤影。

  “夫人且放心,既是英烈之子,本將軍定將他尋回來!”

  聽了此話,李氏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希翼的光芒來。

  “有勞將軍了。”蘇荷喜極而泣,連連道謝。

  縣衙,滾胖的縣長,小心翼翼地接待了這位將軍。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想,“麒麟衛的那位總督還沒送走,這又來了一位將軍。

  縣衙小廟,可供不起兩尊大神!”

  “是,既是英烈的遺子,本縣官無論如何也要將其尋回,不讓英雄血白流!”

  當即,幾隊衙役大街小巷的貼告示尋找,直到第二天正午也毫無所獲。

  清晨,縣衙。

  一長桌、一靠椅、身後有一屏風。一隻藍白花紋的茶壺,從細小的壺口中流出一抹清茶來,咕咕咚咚的落入白瓷茶杯中,裝得滿滿當當的。

  縣官猜想這將軍已然坐不住,對方雖然不動聲色,縣長自己卻是急得團團轉。

  “怎麽回事?小小狩縣找個人,又不是破奇案!”

  私底下,他將一眾衙役大罵一通,責令午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將軍若是賞臉,小官在縣上最好的酒樓訂了一桌酒菜接風。”

  縣長小心翼翼的道。快正午了,這將軍喝了一上午茶也該饞了。

  “不必。”

  將軍擺手,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又自顧自的酌了一杯茶。

  那廚房的夥夫戴著帽子,腰間別一塊白毛巾,戰戰兢兢的走過來添了熱水。

  “添了有七回水了!”添了幾回熱水,這縣長記得比夥夫還清楚。

  “大事不妙啊。”懷著沉重的心情,縣長隻得加強人手尋找,自己尋了個借口失陪稍許,走出將軍的氣場後,才重重的喘了氣。

  書房裡,師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老爺,大事不好了!”

  “怎麽回事。”縣長頗有幾分怨氣。

  “那李明玦找到了。”

  “找到了?這不是喜事嗎?”

  縣官不解,板起臉色來。

  “老爺喲,這李明玦是總督大人抓的犯人,現在正關在牢房裡,要處決了。”

  “這……”縣長驚得一下站了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

  他滾圓的身體滴溜滴溜的轉著,“總督大人和上將軍,這……”這兩邊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心道:“不如讓雙方去自行協商,我兩邊都不得罪!”

  當下,急匆匆的跑去稟告了那將軍。

  “王將軍……”

  ******

  “你二人吃了斷頭飯,便上路吧……”

  一座低矮的小山頭,秋黃葉落、百草枯竭,一副蕭條的景象。

  一行人壓著兩個犯人,正往墳山處決。

  這兩個犯人正是李明玦二人,他二人本是昨天就該處決的,只是麒麟衛接喪才耽誤了時間。

  忽然之間聽見要處決自己,蘇誠雙腿都軟了,全靠兩個衙役架著走。

  他慘白的面色上,雙眼無神,面部僵硬,口中不停的哆嗦,“怎麽會呢……”

  知曉了前因後果後,李明玦也是一臉茫然,就因為學了那本書就要被殺頭。

  天下怎會有這樣的道理?

  無論他怎麽想,這樣的事實確實有,所以他二人要被殺頭了。

  李明玦看著那片墳山,以前也好奇,偷偷跑來看縣衙的人處決犯人。

  那時年幼的他,看著屠夫手起刀落,人頭落地,一從鮮血噴出好遠。

  這樣的慘景將他嚇得不輕。

  可他斷然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落到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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