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心疼得厲害,吃藥不管用,她知道是“心病”又犯了。
她決定去見他。
她脫下護士服,離開醫院。
“看,她真像天使下凡!”有人在身後讚歎。
她想到當年他也曾這樣說過。
她羞澀地笑了笑。
見面地點在母校旁。
任之初先到,在局促不安地踱著步。
讀書聲傳來……
他似聽到了一曲純淨的老歌。
他曾癡迷,倘徉其中。
如今,只剩感歎!
植物已複蘇,綠色在他周圍漫延……
萬綠叢中,出現了一點白。
身著米白連衣裙的趙明月走來。
她變了:
瘦了,身材愈加修長。美麗的五官少了稚嫩、天真,多了成熟、憔悴。
未變的是溫柔似水、善良嫻惠的氣質!
“好久不見!”任之初微笑著說。
“四年零陸個月單三天未見了!”趙明月笑著說。
“咱們見面,錢鋒知道嗎?”他問。
“知道。”她說。
他看了看四周。
“就我自己。”她說。
他點點頭。
他心裡感激這個好兄弟對自己的信任。
“你來,你妻知道嗎?”她問。
“知道。”他說。
他們陷入了沉默,似乎想好的許多話,一時不知了去向。
“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的嗎?”她說。
“想說,就說吧。只要對你身體有好處。”
“結婚後,好長一段時間,我和他都是分房的。”她說。
“為什麽呢?”他明知顧問。
“你說呢?”她說,“我不能接受新感情。我原以為能和很多人的婚姻一樣,湊和著過就好了,可是,不行!”
“那又能怎麽樣呢?”他說。
“錢鋒說,如果我願意,可以分手,讓我回去參加高考,或去找你!他給我媽治病的錢,全部不要了!”她說。
“愛一個人,什麽都願意為對方做。”任之初感動地說。
“是的,我被感動了!我說身體可以是他的,但心不是!他說,婚前就有思想準備。”她說,“直到現在,他從未干涉過我的內心!”
“這是何等寬闊的胸懷啊!宰相之肚啊!”任之初心中感歎。
“後來,我懷孕了,但是,在你高考落榜時,流產了。”她面帶痛苦。
“怎麽會這樣?”他驚訝地說。
“因為你落榜而傷心,摔了一腳,流過之後,我不能再懷孕了!我愧疚,對不住他!”
“你不應該這麽`癡’啊!”他說。
“是的,癡成了一種心病!現在因為你經商,病又犯了!”她蹲下,手捂著心口。
“因為經商?我不明白。”他說。
她沒有回答。
她站起來。
“為了你,我放棄了上中專陪你複讀上高中;為了你,我離開了你,放棄了高考,當然,有媽媽病重的原因,但另一個原因是繼續下去,怕影響你學習,當年如果我主動誘惑,你也會下學的。可是,我沒有,我甘願犧牲我的一切去成就你……”她說著流下了淚。
“你媽媽當時也不同意咱倆?”他說。
“媽媽和我一樣,認為你是個`大才’,不想耽誤你的前途!”
“謝謝你們的良苦用心!”他說。
“可是,你是怎麽`謝’的?!”
她生氣說。
“你當時說過,高考是你的全部,是你`出人頭地’的階梯!絕不能放棄!你高考落榜後,為什麽不複讀再考?”
“後來,發現高考並不那麽重要了!”他說。
“早知如此,當初,不如拉你下來結婚。”
“如今又棄文從商,你當初的遠大理想呢?我的付出成了一場空!”
她的幾縷長發被淚打濕,在瘦長的臉上凌亂著……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他痛苦地說。
“我對不住你!對不住父母!我看不起我自己!”他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今天我來,想問問,你到底是否愛過我?”她直直地望著他的雙眼,急切想得到答案。
他說:“是!”
“為什麽這麽多年,沒來找過我?”她問。
“朋友之妻不可欺!”
“那現在呢?我和你妻,更愛誰?”她又問。
“請原諒我的`博愛’,這是男人的劣根性?還是我的自私性?我不知道。對你的愛,已變成了對朋友之妻美的欣賞!”他說。
“咱們私奔吧?”她突然說。
他嚇了一跳,一臉茫然……
“我開玩笑的!別害怕!”她苦笑著說,“繼續做你們的好兄弟吧!”
他回到家時,妻已做了一桌美食,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