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藍再次看向戰局的時候,只見秦陽已經被殘闋一掌打退數步,腳步虛浮。
看到這一幕的馮羽再也沒有心思跟江醉藍鬥嘴,連忙尖叫著上前查看。
原本馮羽不擔心是因為相信秦陽的實力,可是現在見到秦陽被打傷則是心疼不已。
拉著馮勁的袖子,叫道:“爹…你快給大師兄報仇!”
馮勁看到秦陽不是對手當即說道:“陽兒,你先退下。”
便一個閃身對上殘闋,這二人都是當今武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江醉藍看到,兩人轉瞬之間已然交手數招,但竟然是不相上下,一時之間誰也傷不到誰。
撇了撇人群,一部分天炎派弟子已經開始轉頭去拿驚風。
而顧始知也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馮羽之後。
江醉藍慢慢的退出人群,來到一個石柱後面。
就在江醉藍想著等他們打完,到時候就找不到自己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鑽了過來。
江醉藍看都沒看,直接就要一腳踢飛,可是那人突然就撲過來一把抱住了江醉藍。
江醉藍大怒,待要下死手時,猛然發現面前竟然是驚風那張放大的臉。
“放開。”她低喝。
驚風依言放開了江醉藍,又小心翼翼探頭,往外面瞄了一眼,這才湊到江醉藍的耳邊低聲道:“阿藍,一會要是師傅問你,你可千萬不要說那舍利子在你這。”
江醉藍只聽到了三個字,疑惑的問道:“什麽舍利子?”
“之前送你的包袱裡面那個黃色的珠子……是煉獄門的鎮派之寶……”話沒說完,就收到了江醉藍的一個刀眼。
“我那天不小心……把它放你那個小包裡面了。”
不小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江醉藍沒有說話,又是一個刀眼。
驚風委屈巴巴的說道:“阿藍,好阿藍,我錯了還不行嘛,真是我不小心……”
看著江醉藍沒有給他好臉色,他心一橫,一把扯開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江醉藍看了之後,臉色一變,只見他琵琶骨被兩條小鐵鏈從鎖骨底下穿過去,皮肉之上,血色猙獰。
“我不放心你,出來找你,剛好碰到師傅,之後師傅大發雷霆,我這琵琶骨差點就被師傅震碎,要不是讓我一起找你,將功贖罪,怕是不僅僅只是穿了琵琶骨而已。”
驚風努了努嘴,一臉懇切之情,“阿藍,看在咱們關系這麽好的份上,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江醉藍見到驚風這幅樣子,知道他肯定吃了殘闋不少的苦頭,又見驚風大老遠找來了,而且那原本稚嫩的臉上滿是慘白,清亮的眼中布滿了疲憊之色,想必這一路也不容易。
歎了一口氣,終歸還是一個孩子,當下輕輕的道:“好了,我不會說的。”
驚風的眼裡頓時一亮,他突然說道:“阿藍,你放心,師傅定不會查到你頭上的。”
江醉藍沉默了。
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驚風怎麽就這麽肯定自己會被殘闋找到?!
她緊緊盯著驚風的眼睛,“你怎麽知道師傅一定找得到我?”
驚風眨了眨眼睛。
“你……”話說了一個字,江醉藍便覺得風一動,一個人影又閃了過來,那人到柱子之後看著他倆湊近說悄悄話的樣子,恍然大悟:“原來你們認識!”
原來是顧始知眼尖,他一早就見到了江醉藍到石柱後面沒有出來,接著驚風也跑過來了,
久久不見出來,便也湊過來。 驚風向江醉藍投去詢問的眼神。
顧始知挑了挑眉,“師妹,他是……”他剛才對江醉藍本有好感,於是擔心她碰到老魔頭帶上的那個臭小子被陰了,這才過來。
此刻見到這個狀況,有些疑惑,難道她真的是煉獄門的人?
驚風一聽顧始知叫江醉藍師妹,當即不悅,“什麽你師妹?這明明就是我師妹!你要再這樣瞎叫,當心我殺了你!”
顧始知剛要反駁,便發現一陣掌風襲到,江醉藍還未來得及反應,殘闋便已站在了自己面前。
此時驚風為了幫江醉藍擋住掌風,倒有大半身子撲在她的身上。
而顧始知一臉悠閑,若無其事的對著殘闋,毫不害怕。
殘闋冷冷的看過顧始知,又看了看擁在江醉藍身上的驚風,不禁冷冷的哼上了一聲。
此刻馮勁見殘闋已經停手,便也收了招式,他自認為是正派人士,並不想趁人之危。
殘闋回身瞥了秦陽一眼,方才他與秦陽交手,隻覺得其掌風凌厲,霸氣十足。
此刻仔細打量秦陽,竟然也只有十七八的樣子,當下心裡也暗暗吃驚。
此人現下這般大小,便有如此功力,要是再過上幾年,正值年盛那還了得。
心念一動一瞬之間,他心裡已經打好盤算。
他眼神冰冷的掃過在場的人,冷聲道:“今日前來,只是為了帶回劣徒。”殘闋抬手指了指江醉藍,“帶走她,我煉獄門便與天炎派再無瓜葛。”
此時驚風替江醉藍禪了禪身上的飛灰,便拉起她的手,輕輕的道:“別怕,有我在。”
江醉藍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害怕?沒有,但是卻懶得辯駁。
就在這時,她猛然聽到顧始知的聲音,“他剛才說的師妹是什麽意思?你真是煉獄門的人?”
顧始知側著頭,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江醉藍看了看殘闋,顧始知頓時了然,當下向前幾步站在了江醉藍的身前。
殘闋的眼睛眯了眯。
而此時另一個聲音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她是天炎派弟子,你煉獄門又怎能說帶走就帶走?”卻是秦陽剛才運功調理過後,也站到了江醉藍身前。
驚風恨恨的看了看江醉藍,出山不過數天,便又多了兩位年輕帥氣的護花使者,把自己忘到爪國去了。
“阿藍,這兩位青年才俊,你倒是看上哪一個了?”驚風咬牙調侃。
江醉藍斜了他一眼,切,小屁孩,小小年紀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什麽?
江醉藍瞪了一眼驚風,這小子自己都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有閑心說笑。
她抬頭,不經意間看到殘闋那微微眯著的雙目,眼神仍然冰冷如初,但是她明顯的看到了他眼神深處那抹隱忍的壓抑。
殘闋怒了,那是江醉藍的第一感覺。
接著她便聽到殘闋大笑一聲。
她知道殘闋現在跟馮勁尚能放手一搏,但是如果再加上秦陽和顧始知,那麽他便是必敗無疑。
好在馮勁自持身份,此時並未加入他們的戰圈。
“阿藍,你當真……不跟我走?”
江醉藍沒有說話,場面瞬間一靜,連樹葉沙沙的聲音都能聽見。
殘闋冷著臉,點了點頭,“阿藍,好,好得很……”驀地雙掌齊發,迎向面前兩人。
就在他身形恍到秦陽身側的時候,顧始知的雙掌已然劈到。
他擰了擰眉,一道暗器射顧始知,同時攻擊秦陽周身要處,然後低喝了一聲,“驚風……”
江醉藍隻覺得自己身邊一陣風掠過,剛剛還在自己身旁的驚風頓時不見了蹤影。
江醉藍順著驚風掠去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影快速的向著正與殘闋交手的秦陽疾行,隻眨眼之間便已然到了秦陽周身。
秦陽已經反手避開了驚風的攻擊,與殘闋比拚著內力。
對掌片刻後,兩人便撤掌,飛身站到了幾丈外。
殘闋目閃寒光,便要追擊,驀地,顧始知一掌又是朝他劈去,殘闋的去勢頓時一緩,兩人又纏鬥起來。
此時殘闋和秦陽的唇角都隱隱有一絲血跡滲出,就在這時,秦陽撿起地上那塊江醉藍遺落的玉佩,突然抬頭,衝她微微一笑,“原來,你果真是他的徒弟。”
看著秦陽手中的玉佩,正是原主那塊親生父母留給她的玉佩,看著秦陽坦然的眼神,江醉藍沒有再說話。
在秦陽說話的時候,馮羽和顧始知都是不約而同一愣。
馮羽更是緊緊握著腰間,那把精致的匕首,指甲因用力過度有些發白。
秦陽溫言問道:“可是他逼你?”
江醉藍搖了搖頭,面對秦陽如此問,她沒有再解釋,也沒有否認,事已至此無需再說。
秦陽的目光深邃,他默默的看向場內。
此刻驚風已經移向顧始知,配合著殘闋向顧始知發動攻擊。
顧始知且戰且退,他一人對上殘闋和驚風兩人,明顯有些支持不住。
剛才看到那枚玉佩之後,顧始知的目光,飛快的掃過江醉藍的臉龐,竟然是她!
他神色不定的又看了一眼馮羽,只見馮羽咬牙切齒正一臉的憤恨,彼時他心裡不由一緊。
就這麽一閃神,顧始知已然被驚風偷襲得手,一抹冷光在他後心劃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
就在這時,秦陽突然對著殘闋開口道:“你的徒弟還給你。”他回頭看了一下江醉藍。
此刻的江醉藍眼中,仍然是那清澈見底的明朗,秦陽不覺一愣,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目光。
他直直的盯著殘闋,“但……你殺我派弟子,我要你要血債血償!”
他頓了頓,沉穩的聲音裡突然有了一抹波動,看了一眼江醉藍,“不過,你死之後,你的徒弟我會代為照顧。”
此刻氣氛一觸即發,江醉藍把目光悄悄的放到了顧始知身上,他正欲往前踏上一步,突然一個人影踏出,生生將他攔了下來。
馮羽在顧始知的耳邊低低的耳語了幾句,顧始知的臉色頓時沉下。
他一臉複雜的看著江醉藍,卻是停下了腳步。
場中三人打了起來,殘闋白衫翩飛,面色陰冷,秦陽掌風迅疾,而驚風仍然蟄伏於旁,不時偷襲。
一時之間,除了打鬥的聲音,眾人均是鴉雀無聲。
馮勁有意磨練秦陽,此時不再出手。
殘闋眉頭輕蹙,看了看馮勁已然明白他的用意,他突然使了一個眼色,一旁的驚風頓時會意,身形猛然一躍,帶著一彎冷光朝秦陽頭上狠厲的刺了過去。
好猛的來勢,難道自己低估了這小子?
秦陽瞬間之間後退了兩步,避開驚風的襲擊。
但在這一瞬之間,殘闋已經掠到了江醉藍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秦陽和顧始知都是雙雙一驚,但是此刻想要回援已然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