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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意江湖傳奇》孫南珠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麥田吐新芽,柳樹發嫩枝。官道兩旁野草叢生,幾個官差打馬從道上疾馳而過,卷起陣陣黃土。人馬過去後,草叢裡鑽出一個十三四歲孩子,身材矮小,稚氣未脫,滿臉鬼靈精氣。身上衣服藏汙納垢,看不出質地。嘴上叼著狗尾巴草,眼看官兵們沒了蹤影,才一搖一晃朝前走去。

  此人正是趙晉,那日犯錯被父親訓斥過後,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生悶氣:“你讓我好好讀書,我就偏不給你讀。你不讓我出去,我就偏出去。”說要出去,可倉促間又不知該去那。腦中猛然想起奶奶常給他講的趙匡胤千裡送京娘的故事,突然從床上跳起,叫道:“我何不和太祖皇帝一樣出去做行俠仗義的俠客!”

  激動中聲音叫的有些大,驚到了門外的丫鬟,小名叫彩雲的丫鬟推門進來道:“你不好好睡覺,瞎叫什麽呢?”趙晉怕她覺察到自己的企圖,忙推搡著她出門:“我就睡了,我就睡了,你快出去!”彩雲道:“你推我幹嘛?你不脫衣服了?”趙晉道:“我自己脫,不要你幫忙!”彩雲笑道:“哎呦,可真是稀奇,我們小王爺啥事都學會自己脫衣服了?這可真是喜事,我得稟告王爺夫人討賞去!”

  趙晉和她相處時日頗久,知她脾性,也就是隨口一說,並不會當真就去稟告王爺夫人,推著她出了門。彩雲走出門時,還不忘打趣道:“怎麽怕我,還學著大姑娘害起羞來了!”臨出門前,趙晉在她挺翹的屁股上狠狠捏了把,嘻嘻笑道:“你都不害羞,我怎麽會害羞!”丫鬟回身做勢欲打,罵道:“手腳再不乾淨,就把它剁了!”嘴裡罵的凶狠,臉上卻是盈盈笑意,沒有絲毫責備不悅的意思,兩人門口打鬧一番,丫鬟囑咐他早點休息後走了。

  送走丫鬟,回房房中,又琢磨起剛才的念頭。他平日閑來無事,就愛聽幾個看家護院的吹噓年輕闖蕩江湖,縱橫四海的種種英雄事跡,聽著離奇古怪的創奇故事,看著他們說到興奮處紅光滿面,唾沫橫飛的樣子,心中十分神往。既然決定離家出走,即刻打定主意,要去闖蕩江湖,想著以後天馬行空,無拘無束的愜意生活,頓時有些飄飄然。胡亂塞了幾件衣服,拿些銀兩,打了包裹,趁著天黑翻牆跳出去。他料到走後,父親會派人四處搜尋,所以專找小路偏僻的地方走。結果沒幾日還是丁張二人的找到了,丁張二人是找到他了,又不敢用強,綁他回來,人人知道閔王老年得子,對這個兒子從小驕縱。往日裡就是江寧一霸,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人人避退三分。丁張只能好言相勸,曉之以情,動之已理。從日上三竿說倒月上柳梢。趙晉先假意答應,夜裡趁看守一個不備又逃了。他想官兵回去一報告,若是縱意門追來,自己就是再聰明,也逃不過那些會功夫的。索性跑遠些,對!就去開封!他在江寧,常聽人說京城繁華,十分仰慕。這次正好去看看,不枉出來一場,就是被捉回去,也夠跟楊楚楚吹上半天牛了。打定主意,便一路向北,邊走邊跟人打聽,向開封去了。

  從王府出來時帶的盤纏不多,一路上不懂省吃儉用,前天一翻包袱,發現銀子沒了。他前十四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徒然沒了錢,也不驚慌,想著要去賭坊試試手氣,贏的錢。在王府時他沒少和下人賭錢,但那時眾人不忍撫他興致,故意放水,讓他高興。他贏了錢,一高興,又把贏的錢賞給下人,這銀子轉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中,還買了個小王爺高興,

大家何樂而不為呢?可到了外面就不靈了,幾個回合輸的傾家蕩產,一輸錢就不高興,發了通少爺脾氣,賭坊的人不當你是少爺,兩人夾著他扔出去。趙晉站在街上破口大罵,想著:“媽媽的,記下你了,等我回了江寧,帶人砸了你的場子!”這下沒了錢,京城是去不了了,該去哪裡呢?暫時沒去想。在街上胡亂溜達了一圈,怕碰上前來找他的官兵,就跑出城來。  走了幾裡路,看路邊有塊大石頭,過去歇歇腳,石頭像是用斧頭劈開似的,表面很光滑。石頭被太陽曬得溫熱,睡在上面正好。趙晉抬頭看著晴天白雲,很是愜意,心裡想到:這等光景在江寧王府可看不見,每天都要早早起來,跟著師傅咿咿呀呀的讀書。想來每天最快樂時光竟是和楊楚楚鬥嘴吵架,然後在合夥把師傅氣的乾瞪眼。唉,自己跑出來,肯定把娘急壞了…也不知道爹爹得到消息後,有沒有派人過來找…亂七八糟的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正在睡熟中,迷迷糊糊聽到人聲喧鬧,心中一驚:“該不會是抓我的人來了吧!”一個翻身,藏到石頭後面。隱隱約約的聽見女子的聲音,心裡納悶:“難道連府中的丫鬟都出來了?”想伸頭去看,又怕被人捉住,但終究抵不過好奇心,伸出頭來偷看。原來路邊的停著一輛馬車,上面一男一女正在吵架,趙晉虛了一口氣,頓時有些瞧不起剛才的行徑,急忙安慰自己,剛出來行走江湖,難免的,再說謹慎是好事,多少英雄好漢都是陰溝裡翻船。那兩人在拉拉扯扯,不知在做什麽。趙晉伸長耳朵偷聽,兩人似乎是一對戀人,男子惹到了女子,正在甜言蜜語安慰,好一會才博得佳人破啼而笑,上了馬車,正要離去。看著他們的馬車就要走,趙晉一個箭步竄了出去:“等等我,等等我。”

  兩人沒提防路邊有人,嚇了一跳,見跑過來的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方才松了口氣。馬車上男子道:“小孩,你瞎叫什麽?沒見嚇到了我師妹了嗎?”

  女子年方十八,正值青春年少,雖然穿著粗布衣裳,但難掩婀娜身姿,細眉大眼,長的頗有幾分姿色。趙晉對她心聲幾分好感,昂起頭對她道:“漂亮姐姐,能讓我乘你們的馬車嗎?”

  他不回漢子的話,卻勾搭起他師妹,漢子心中有幾分惱火,啪的一輪馬鞭:“小孩我問你話呢!”

  趙晉衣服雖髒兮兮的,但人長的乖巧可愛,而且嘴甜,見面就叫女子漂亮姐姐,女子顯然很是受用。瞪了一眼睛漢子,心道:人家小孩都比你會討人歡心。轉而問趙晉說道:“你是誰家孩子,在這裡幹嘛?”

  漢子被師妹蹬了一眼,便不在說話了,隻拿眼睛惡狠狠瞪著他看,趙晉故意視而不見:“我跟爹爹出來的,不想走丟了,姐姐,能做你們的馬車嗎?我走的腳疼死了。”說罷一屁股坐在在地上,抹起眼淚來。

  男子還心有疑慮,女子大為心疼,對他伸手道:“小兄弟,趕快上來吧!”

  趙晉飛快起身拉著她的手,手腳並用爬了上去,緊挨著姑娘坐下,目不轉睛盯著她看,姑娘被他目光逗樂了:“你看我幹什麽?”趙晉歎道:“姐姐,你可長的真漂亮!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比你漂亮的人!”

  姑娘正和自己師兄嘔著氣,心裡不痛快。這會聽一個孩童不住誇自己漂亮,掩嘴笑道:“小嘴真甜!誰教你的?”

  旁邊趕車的漢子則哼了一聲:“油嘴滑舌。”

  眼見馬屁受用,趙晉又是一通亂拍,說的那女子心花怒放。聽兩人說起什麽鏢局,前去京城,便懇求女子帶他前去。女子問起他的事情來,七分真三分假的胡說,說他是京城人家的少爺,和家人來走親戚,不小心走丟了,正好遇到他們,求他們帶自己回去,爹爹必有重謝。他小孩模樣,女子不怎麽懷疑他,見他生的有趣,不像什麽壞人,自作主張同意了。

  走了一會,趙晉才知道,原來這兩人是鏢局的一對師兄妹,男的叫肖三,女的見孫南珠,平日裡互生情愫,今日去城裡買些東西,回來時拌了幾句嘴,正好碰到趙晉。趙晉一路和孫南珠詼諧逗趣說個不停,他年紀雖小,嘴上功夫可不弱,又古靈精怪,想法多。在王府中,往往把丫鬟逗得前仰後合。這會用到孫南珠身上,大為受用。孫南珠見他嘴巴甜,一路變著法的逗自己開心,漸漸對他心生好感。

  走了好久,直說的趙晉口乾舌燥,馬車才停了,肖三跳下車,悶聲道:“到了。”他本意借著這次機會,兩人獨外,能和師妹說上幾句貼心話,誰知兩人吵了嘴,又碰到了趙晉。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親密無間的樣子,肖三窩了一肚子火。

  下了車,到了一家客棧,鏢局正在這裡歇息整頓,幾匹馬車上綁著紅漆大箱子,鏢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十個威武雄壯的鏢師,清一色的高頭大馬。孫南珠領他去見了她爺爺,說了緣由,帶他求了幾句情。孫老頭見是一個半大走丟的孩子,沒細加盤問,讓孫南珠帶著,叮囑不能亂跑,亂翻東西,不可惹事生非。趙晉忙答應了。

  趙晉會騎馬,但鏢局沒多余馬給他騎,孫南珠把他安頓在馬車上,跟著鏢局一路北行。鏢局人人忙著趕路,沒人搭理他,肖三剛開始見他和師妹親近,有些醋意,後來一想他還是沒長大的孩子,師妹親近照顧他,說明師妹寬厚善良,想通了就消了氣。孫南珠念他幼小,遠離父母,孤身在外,沒人照顧。一路舟車勞頓,怕他受不了苦,不時過來陪他說話解悶。每每如此,肖三定要湊過來搭上幾句話。趙晉故意在孫南珠面前說了他的幾句好話,肖三喜上眉梢,漸漸對趙晉熱絡起來。

  路過鎮子,鏢局休整,孫南珠喊他過來,脫了他身上的髒衣裳,給他漿洗。趙晉把包袱弄丟了,沒了衣物換洗,身上衣物穿了大半個月,天氣暖和時,陽光一照背上,就開始發癢。他脫了衣裳,就沒有多余衣服穿,就坐在孫南珠床上,用被子捂著身子,等衣服洗好晾乾,聞著她蓋過的散發著幽幽體香的鋪蓋,心猿意馬胡思亂想著就睡著了。傍晚時分被人推醒,睡眼惺忪的接過孫南珠遞過的衣裳,孫南珠看了他一眼,頓時滿臉通紅,丟下衣服說了句:“羞不羞人”奔出門去。趙晉大惑不解,低頭一看樂了,原來身上的被子早蹬踹的沒了蹤影,此刻赤身露體,趙晉嘻嘻一笑,道:“你個丟人現眼的玩藝兒!”穿上乾淨衣服,感覺精神不少,對孫南珠很是感激。跳下床跑出去,孫南珠正在院裡收納衣物。見他兩頰一紅,開口罵道:“好心讓你睡我床上,你還來羞人,早知道你這麽沒羞沒臊,就該脫了衣服趕出院子去,讓你學野人滿山跑去!”趙晉奇道:“姐姐你還見過野人麽?長什麽樣?”他本是問野人長相如何,孫南珠卻會錯了意,沒想他小小年紀,生了副色心腸,竟出言調戲自己。生不起惱他的心思,裝作惡狠狠的模樣道:“下次再見,就一刀給你割了去喂狗!”趙晉嚇了跳,逃出去,邊跑邊大叫:“女俠饒命!女俠饒命!”跑到門後躲著,不時伸頭進來,鬼鬼祟祟偷看她,孫南珠實在是可氣又可笑。

  這幾日,鏢局進入山區,山高林密人煙稀少,道路曲折很是難行。夜裡沒趕上客棧,就在路邊廢棄的房子歇息,眾人將貨物放在中間,孫老頭安排了眾弟子輪流值守,大夥圍著貨物睡。白日趕鏢辛苦,鞍馬勞頓,不一會鼾聲四四。趙晉年紀幼小,不會武功,沒什麽放哨任務,大夥關照他,讓他睡在最裡邊,安排孫南珠睡在旁邊照顧他。

  趙晉看著破窗外月光如水,聽著周邊如雷鼾聲,躺在茅草,怎麽也睡不著,想起江寧王府,想起娘親。翻來覆去幾個來回,驚動了身邊的孫南珠,孫南珠自從認識他以來,都是一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整天胡鬧貪玩的孩子,見此情形,猜他八成是想家了。孫南珠小聲道:“是又想家了嗎?”

  趙晉嗯了一聲,孫南珠歎道:“好孩子,快睡吧,過幾日到了京城,你就能見到娘親了。”她自幼沒了爹娘,由爺爺一手養大,常常午夜夢回,在腦中想著娘親的模樣。所以能體會趙晉思娘的心情。趙晉心道:“就是去了京城,也見不到娘,是越走越遠了!”想快點睡著,奈何他前十四年從經歷過天為蓋,地為被露宿山林的日子。平時夜裡睡在客棧,環境是比不上王府,起碼還安靜。此刻剛有點睡意,閉上眼睛就被一陣呼嚕聲吵醒,總覺得身下有東西膈著他,翻來覆去躺著難受。反覆折騰幾次,就再也睡不著了,睜大眼睛,呆呆的望著窗外月亮出神。孫南珠見他遲遲不肯閉眼睛,問道:“你往日裡睡不著都怎辦的?往日怎睡,今日便怎睡。”

  她如此一問趙晉紅了臉,想起在王府的日子,有心不說,又被問了幾次,於是趴在孫南珠耳朵旁說小聲道:“我和娘睡,我若睡不著,娘便讓我抱著,我就睡著了。”

  孫南珠啊的驚呼一聲,怕吵到旁人,忙捂住嘴。她從小沒娘,當然沒這種經歷了,結結巴巴道:“你不是長大了嗎?”

  趙晉道:“後來娘說我長大了,讓我一人睡。我若是睡不著,就去找小絮。

  孫南珠問道:“誰是小絮?”

  趙晉道:“小絮是娘的丫鬟,她最疼我了,就跟姐姐你一樣,我一睡不著,就跑去找她,她摟著我,娘還說,以後把她許給我…”趙晉偷偷看了她一眼,壯著膽子道:“姐姐,我實在睡不著。你讓我抱一下,好不好?”見她沒支聲,頓了下又小聲道:“我就隻抱一下子,就一下。”

  月色中,孫南珠被臊的滿臉通紅,要是換了師哥或是別人敢這麽說,她早就提劍殺上去。可偏偏他是個不怎麽懂事的孩子,自己在他心裡最親近,就跟自己說了,怎能跟他一般計較?但讓他摸了實在有違女兒家的矜持。於是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姐姐若讓你胡來,成何體統!”

  趙晉哀求道:“我就抱一下,就一下,抱一下我就乖乖睡覺。”

  他苦苦哀求,孫南珠嘴上拒絕的堅決,心裡卻有一絲松動。有時夜深人靜,她也會想娘親,她沒見過生母,身邊的人也很少說起娘親的長相,她只能在心裡猜測娘親的容貌膚色,高矮胖瘦。孤獨寂寞受驚害怕時,也渴望跟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娘親把她抱在懷裡親她哄她。推己及人,趙晉孤身一人,小小年紀流落異鄉,實在可憐。自己一路對他關心照顧,恐怕他心裡把自己當成娘親。她遲遲不答,趙晉以為她默許了,一雙手悄無聲息抱住了她

  孫南珠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用力推開他,手按到他身上,又垂了下來,想起一路陪著自己歡笑,聽他哀求的語氣,心裡生出一股柔情:且安慰一下他吧!

  趙晉把身子往孫南珠身邊靠了靠,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一時仿佛又回到了王府中,懷抱小絮,躺在床上。

  再說孫南珠,她十八年來一直隨爺爺行走江湖,雖說有個青梅竹馬的師兄陪著,兩人也互有好感。可這些江湖漢子,哪懂少女心思?這些日趙晉跟在她屁股後面,小嘴又甜又蜜,陪她說笑,跟他在一起,實在快活的很,心裡對他也歡喜的緊。此刻被他抱住,感覺自己就像是狂風巨浪的一頁扁舟,隨時會被掀翻。伸手摟趙晉在懷,像是風暴中抓住了桅杆。趙晉叫了幾聲:“姐姐,姐姐。”孫南珠從喉頭裡輕輕應了一聲。抱在懷裡的身體柔若無骨,還滾滾發燙。心裡奇道:“孫姐姐怎麽比小絮還要燙?”

  趙晉腦子胡思亂想著,渾然不覺得周邊鼾聲四起,摸了一會,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一陣馬聲嘶鳴把他驚醒,一睜眼天已大亮,想起昨夜之事,驚道:“我還起來呢!”翻身起來,哪裡還有孫姐姐身影?周邊早已收拾妥當,眾人捆綁了行李,吆喝著馬匹正準備上路。肖三見了他說道:“快些上車,我們要出發了。”

  趙晉出了破廟,伸了個懶腰,遠遠瞧見孫南珠在一輛馬車旁,飛跑過去道:“孫姐姐,你起的好早呀。怎麽都不叫我!”

  若是往日,孫南珠定要跟他閑聊幾句,或是拿出糕點塞給他吃。今日見他,卻是一陣臉紅,急步走開了。他正想追過去,孫老頭吆喝著眾人啟程,他忙跳上馬車,想著一會過去找她。

  誰知一連好幾日,孫南珠都是如此,見他臉紅,低頭扭身就走,就是不說話。趙晉擺了鬼臉去逗她,她裝作看不見。沒了她的陪伴,趙晉坐在馬車上索然無味。肖三湊過來問:“我看師妹怪怪的,你可知師妹怎了?和她說話,她不理我,到底是為啥生氣了?”

  趙晉心道:“莫不是姐姐生氣我了?”孫南珠不搭理他,他沒了玩伴,跟著鏢局走著,覺得好無趣。過了幾日,孫南珠突然好了,跟以往一樣對他噓寒問暖,閑來聽他說笑解悶。

  這日到了恩義鎮,孫老頭前去拜山頭,求的鏢局安穩,眾人在鎮上歇息一天。趙晉跟著肖三在街上瞎轉悠,胡亂吃了些東西。撇下肖三跑去賭坊轉悠,瞧人家擲骰子賭錢,他小孩家沒人防他,於是趁機從桌子上順走了幾兩銀子,買點好吃的。他在王府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這段時間跟著鏢局,是一路粗茶淡飯。但偷的銀子有限,吃不到山珍海味,於是就在街上買了隻燒雞,蹲在路邊,撕了隻雞腿,塞到嘴裡正準備吃,突然想道:“趙晉啊趙晉,平日孫姐姐對你不薄,你卻忘恩負義,有了東西只顧自己吃,忘記姐姐!”

  孫南珠梳洗完畢,正要上床休息,聽見有人敲門。趙晉在門口低聲道:“姐姐,姐姐,快開門,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

  孫南珠說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趙晉不依,不住叫門,說有東西要給她。孫南珠不忍撫他好意,披上衣服開了門。趙晉賊頭賊腦的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開了門一溜身鑽了進來。舉起剛才藏在身後的東西道:“給你!”

  打開一看,是隻缺了腿的燒雞,他身上沒錢,問他怎麽來了,趙晉謊稱在街上走路,撿了錢買的。他一翻添油加醋,胡吹冒撂硬是憑空生出銀子來,孫南珠沒去多想,隻道是他運氣好。見烤雞少了一隻腿,忍不住笑道:“那個貪吃偷嘴的把雞腿吃了?”趙晉裝作不知道,順嘴胡捏:“姐姐,你有所不知,那買雞的人說此雞生來奇特,天生神相,少隻雞腿。因為這,賣雞的還多收了二錢銀子呢!說能買到是我的造化,誰要是有幸吃到,更是大富大貴的命。我一想,尋常人家無福消受,只有姐姐這樣天神下凡的仙女才配享用。於是就買了拿回來,可沒有偷吃”

  聽他胡說八道,孫南珠掩嘴笑道:“是麽?那我到要好好嘗嘗了。”兩人分食了燒雞,又聊會天,孫南珠臉色平常,對他一如往日親近。想起那幾日她突然冷淡自己,趙晉問道:“姐姐,我那天夜是惹你生氣了嗎?你一連幾日都不理我。”他提起往日之事,孫南珠臉頰有紅暈飄過,說道:“以後不許你在提起這事,更不能與別人說起,我若是聽到你跟別人說起半個字,我就這一輩子不理你,不跟你說話。”

  趙晉忙搖手道:“不會,不會,我一定死守秘密,打死都不說。”孫南珠伸手撫摸他頭道:“這才是我的好弟弟。這是姐姐和你的秘密,誰都不能說,知道不?”

  離她近了,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趙晉情不自禁又想起那夜時光。對孫南珠道:“姐姐,我今夜就睡你屋子裡吧!”孫南珠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急忙說道:“不可以,不可以,讓別人看見了怎麽辦?你還是快點回去。”趙晉道:那麽多人睡在一塊,我不回去沒人發現。再說我剛才來的可小心了,誰都沒看見。”孫南珠還是搖頭道:“那也不行!剛才還說不在提起此事,怎一轉眼就忘記了?”趙晉道:“就躺一會,跟你說會話, 姐姐你不知道,你幾日不理我,我心裡藏了不少話對你說,怕是一夜也說不完的。“孫南珠道:“不都說了幾日了麽?還沒說完?“趙晉道:“我心裡的話怎麽能和姐姐說的完呢?”

  他下來當然不合適,平常借口怕騙不他。孫南珠正籌措間,趙晉眼睛呼嚕一轉,猛然起身跑到床邊,甩了鞋子跳上了床,扯過被子捂著自己,叫道:“哎呀,我睡著了。”說完,直挺挺的躺那一動不動了。

  躲不過,孫南珠無奈搖頭道:“真那你沒辦法。”一佛袖子,滅了油燈,撿起扔在地上的鞋子,向床邊走去,短短幾步路,走的心跳加速,腳步輕飄飄的,手心都是汗。好不容易挨了床,脫了鞋子和他放在一起起,看著並排的鞋子,倒像是一對新婚夫妻。她深呼吸幾口,把荒唐念頭壓下去,合衣躺在他身邊。

  剛躺下沒多久,趙晉扯過被子蓋住了兩人,棉被之中看不見臉,只有呼吸聲可聞。孫南珠覺得心跳的到了嗓子眼,趙晉小聲叫道:“姐姐。”她輕哼了一聲,知他心思,嘴上道:“不許使壞,趕緊睡覺!”趙晉哦了一聲,用指頭戳了下,她沒動,趙晉壯著膽子,趴在孫南珠耳旁道:“姐姐,我們睡覺啦”

  孫南珠沒有回答,似軟綿綿的飛去了空中,輕飄飄的沒了重量。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有東西在動,睜開眼借著月光,看到孫南珠,皎潔的月光下,她身體泛著白光,耀的人睜不開眼。

  趙晉叫了聲姐姐,孫南珠不答。在他頭上點了下道:“小壞蛋,怎麽還不睡?”摟著他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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