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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朝天書錄》第4章 月將出道士訪陳宅,天未曉趙母拜閑雲
  盈盈跳下凳子,輕輕笑了一聲,不再理會清微子,自己一人小跑到了王衝身邊坐下,一邊看著王衝抄寫兵書,一邊點評他的筆法這裡不對,那裡不對,惱的王衝擱下筆來,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開,說道:“你要是有這點空閑時間,怎麽不去讀兩本書?”

  盈盈眉頭輕蹙,埋怨道:“衝哥你整天就知道喊我讀書,一點也不體貼人家。”說著美目一轉,說道:“要不這樣,衝哥你念給我聽好不好?”說罷,又殷殷懇求了幾聲。

  王衝拿她沒有辦法,又經不起她軟磨硬泡,歎了口氣,一邊抄寫,一邊將上面的內容念了出來。盈盈坐在他對面,雙手托腮,喜滋滋的看著王衝,十分心思只有一分放在了兵法內容上面。

  清微子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頭微動,收回了注意力,回首眺望北方。不久之後,閑雲山人雙手拿著幾個盒子,大踏步而返,他將幾個盒子放在盈盈面前,低聲囑咐了幾句後,對清微子道:“多有怠慢,還請見諒。”

  清微子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錦陽軒的點心盒子。那錦陽軒全天下僅有一家,只在閬州城開設。閬州城距此頗遠,乃在山脈的另一側,便是以清微子的腳力,一日之間也只能走個單程,而錦陽軒的點心製作精美,保存不易,入口之時以首日為佳,次日尚可,三日可棄。

  清微子嗅了嗅味道,當下便斷定這是錦陽軒昨日售出的點心,一念至此,他更加驚訝,心疑道:“莫非這位前輩是有飛天的本事,不然何以在一天內往返閬州城?”

  見閑雲山人過來,清微子按捺不住,便將心中疑問說了出來。閑雲山人一怔,笑道:“不過是在輕功一道上小有建樹罷了,飛天之稱實在不敢當。”

  清微子道:“前輩輕功身法如此絕妙,或稱飛天也無不可。”閑雲山人道:“輕功一途,縱橫不過十丈之內,閃轉騰挪間,雖有借風而起,踏波無痕之能,但遇長江天險之關,亦不可凌空虛度。”

  清微子歎了口氣,道:“以前輩大才,亦無超凡脫俗之能,可見先賢所述,於今盡是虛談,聖上所求,也不過是空中樓閣。”閑雲山人也沒想到清微子會從輕功身法上面談到此處,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便勸慰道:“不必憂心,皇上雖然荒唐了些,但也並不糊塗,等他求道尋仙的心思淡了下來,你的這道聖旨也就作廢了。”一時間,二人的身份竟好似做了個對調。

  清微子自然明白,只不過天意難測,獵鷹一事中因此覆滅的世家幫派不計其數,他不敢拿自身以及師門犯險,強笑道:“前輩所言極是。”

  閑雲山人見他有些勉強,笑道:“道長,我這裡珍藏了好幾卷道藏,雖然時時誦讀,但仍有不少不解之處,今日道長來此,何不為我一解疑惑?”

  清微子聞言,興致大發,便將一路上都在憂心牽掛的事情拋之腦後,跟著閑雲山人一同出了院子,徑去書房。

  那書房極為廣大,藏書之豐,幾至汗牛充棟,清微子稍作打量,便看見不下數百的諸子典籍。清微子隨手取過一本,才一翻開,便覺墨香撲鼻,定睛一看,字體秀美飄逸,筆意瀟灑,竟是抄錄而成,宛如一幅不可多得的書法作品。

  閑雲山人笑道:“我向來獨居深山,身無長物,無以購買書籍,只能逐字逐句抄錄下來,道長可不要笑我。”清微子肅然,擊掌道:“聽聞如此文雅盛事,我等俗人三生有幸。”

  閑雲山人哈哈一笑,

請清微子落座之後,自去一旁捧來道藏五卷,一邊翻閱一邊請教清微子。清微子見其中一卷夾雜著注解,遂一字一句仔細揣摩,隻覺這注解頗有新意,誦讀之中若有所得,卻又好似隔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切。讀至傍晚,清微子掩卷歎息,這些注解見地頗深,於大道上一針見血,放眼天下,恐怕也沒有幾人能做出這樣的注解來。只不過那些注解只是隻言片語,雖有新意,但卻零零散散不成體系,不過清微子卻能預料到,若能依此補完,便是於道門中再立一教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清微子歎道:“吾輩修道,最看不透的也正是這個道字。前輩今日借書於我,讓我能一窺大道,如此恩情,實在是此生難報。”閑雲山人道:“道長言重了,這些注解也不是出自我手,只是從故紙堆裡翻尋出來,稍做了點整理而已。道長若說有恩,還是要落在前人身上。”

  清微子遞還道:“前人之恩已不可考,前輩之恩卻尚有行跡。”閑雲山人道:“你這說法倒是新奇,要這樣來說,豈不是將前人功過一並否決了?”清微子汗顏,不敢反駁,隻得忙道:“思慮不周,實在是思慮不周。”

  閑雲山人將案上書籍略作整理,問道:“如今天色已晚,道長是否要在我這裡休整一晚?”

  清微子聞言,向窗外看去,才發覺天外已是殘陽欲頹,紅雲彌漫之景。他張了張嘴,苦笑道:“多謝前輩好意,只不過紅葉村既在山下,我便還是不耽擱為好,先將趙相的私信送至,也好了卻一樁差事。”閑雲山人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做挽留,若道長他日回返,還望能與道長把酒言歡,共論大道。”

  清微子笑道:“一定一定。”心中卻是微微一歎,承了閑雲山人如此大恩,已是不好再拿來意叨擾,當下只能與閑雲山人辭別,往東南方向下山而去。

  而閑雲山人那座下二徒早已是離了小院,循路下山了,只是當時清微子沉浸於那卷道藏的注解當中,倒是沒有注意到兩人辭行時的動靜。

  盈盈手中捧著才抄錄不到一半的兵書,搖頭晃腦的走在修整過後的山道上,而王衝則是稍稍落後,暗自琢磨著曲調的事情,偶爾還將竹簫湊到嘴邊吹奏兩聲。

  盈盈問道:“方才沒有機會問你,你的曲子做了多少啦?”王衝連忙走到盈盈身邊,說道:“應是做了一半,只是這後半部分我暫時還沒有多少思緒。”

  盈盈點了點頭,說道:“老師的壽宴,向來只有你我二人,你也不要擔心曲子做的不好。老師是何等人物,你絞盡腦汁做出的曲子,對他老人家而言,恐怕尚不過隨手一做,你能將心意表達出來,便也足夠了。”隨後,她又語帶嫌棄,責備道:“說好了壽宴之上,你奏曲,我獻舞,可你如今才譜完半曲,剩下半曲你又要何時才能做出?”

  王衝歎道:“我到底還是不如你的,能做出這半首曲子,我已經是很心滿意足了,說不定還要靠你才能將剩下半首補完。”盈盈心知他的這份讚賞未必有幾分真心,但仍是心生歡喜,只是面上不表,嗔道:“好啦,不要再說些好話來尋我開心了。你既然譜了半曲,不如現在就吹給我聽聽,省得讓我提心吊膽。”

  王衝點點頭,便將竹簫湊到唇邊,方吹出兩三個音節,便聽見身後有人叫道:“兩位——王小兄弟,煩請留步。”回頭望去,正是清微子健步如飛,身形矯健的從山坡上飛奔而來,只是眨眼間便到了二人身前。

  王衝心生疑惑,不知這道士追上來所為何事,但想到他與自家老師相談甚歡,也不敢失禮,當下便行了一禮,問:“道長可有什麽要緊事麽?”

  清微子面色如常,也不見氣喘,說道:“倒也算不得什麽要緊的事情,只是貧道要往山下的紅葉村一行,還請王小兄弟為我帶路。”王衝皺了皺眉,道:“紅葉村與世隔絕,又怎和道長扯上了關系?”

  清微子道:“這事其實倒和貧道沒多大關系,只是受人所托,往紅葉村遞一封信罷了。”王衝道:“原來如此,不知道這信是要寄給誰?”清微子隨口道:“倒不知道他的確切姓名,只知道他是陳家人。”

  只聽得王衝身後一聲驚呼,卻是盈盈發出的聲音。王衝道:“實不相瞞,紅葉村中只有盈盈父親一人姓陳。”清微子一怔,未曾料到有如此巧合,道:“原來是陳姑娘,不知令尊如何稱呼?”王衝笑道:“道長失算了,盈盈父親雖姓陳不假,但她自己卻是隨母姓,當喚一聲趙姑娘才對。”

  趙盈盈剜了王衝一眼,施禮道:“家父自號且隱道人,道長稱呼一聲陳且隱便可。”清微子點點頭,又聽王衝說道:“陳先生是村中學堂老師,我與盈盈幼時都曾在他座下求學。”趙盈盈道:“你要是歇不下來嘴,就把這本兵書再從頭念一遍。”說著就把手中的兵書塞給了王衝。

  三人邊走邊談,其中多是趙盈盈在詢問信件的事情,不過都被清微子避過不談,隻說到時候便知,見狀,趙盈盈也不強求,轉過頭去又和王衝討論起了譜曲的事情。

  下了山,又向東南方行了四五裡的距離,才瞧見一座古村坐落在小道旁。行至村口,趙盈盈向王衝道:“你快去柳大娘家吧,別讓他們等急了。”王衝點頭答應,又將兵書遞還給趙盈盈,叮囑她好生保管後,一個人利利落落的往村子西邊而去。

  清微子心生疑惑,便問道:“你要王衝去那家柳大娘家裡,是何意思?”趙盈盈目送王衝背影消失後,才道:“道長你要是把這份心思用在修道上,說不準早已成仙逍遙了。”清微子聽她語氣頗有不滿,小臉上也有不似作假的怒氣,便知自己討了個沒趣,當下便悶頭跟在趙盈盈身後,心想:“也不知道這陳且隱是否也如他女兒這般,隻望此行能順利完成趙相的交代,至於此後如何,卻也是與貧道無關了。”

  清微子正思索間,已是隨趙盈盈到了家門邊。那是一座村子裡唯一的小樓,高有兩層,小巧精致,樓外圍了一圈竹籬,旁邊栽種著一些不知名的花朵。此刻,正有一位婦人坐在門前,借著天邊的余暉和身旁的蠟燭,一針一線地縫著什麽,聽見外邊的動靜,這才抬起頭來。

  只見這婦人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眉,絳唇輕巧,不施粉黛,正是趙盈盈之母。她放下手中活計,走上前來,儀容清雅,柔和道:“道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道長是否有什麽要緊之事,可需小女子相助?”說罷,她又將趙盈盈拉至身後,語含責備:“你又到哪裡貪玩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家?”

  趙盈盈心覺母親舉止十分怪異,但客人在前,不好追問,只是把疑惑埋在心底,道:“娘,這位道長是抱樸山的清微子,先前與我一同在山上拜見老師。”聽了這話,趙母神色稍緩,道:“既是拜見過老神仙的人物,那便是家裡的貴客了,道長,裡面請。”趙盈盈又道:“清微子道長這次過來,說是受人所托,要給父親遞一封信。”

  清微子當下就從懷中將信取出,道:“便是此封,夫人放心,貧道並未偷看。”那信無姓無名,隻一朵小花被人畫在信封之上。趙母變了變臉色,有些恭敬又有些懼怕的從清微子手中接過了信件,道:“此事事關重大,非小女子一人所能決,尚需我家相公回來做主,還請道長進屋稍作歇息。”

  趙盈盈心中好奇,但見母親並無拆封的打算,便知自己偷看的算盤落了空。二人一同請了清微子入屋歇息,趙母又讓趙盈盈端茶遞水,忙前忙後,不一會兒,屋裡便亮起了燭光,點亮了屋內情形。清微子四下一望,笑道:“陳相公真是好雅興。”趙母道:“相公忝為學堂之師,自言‘為師者,必先正其身,常學常作,而後方乃教書育人’,這屋子裡的書,都是他這些年托人從城中帶來,慢慢積攢而成,倒是讓道長見笑了。”

  清微子道:“於山野中講學,陳相公品行可見一斑。”二人稍作交談,便聽見吱呀一聲,院外有人推門而入。那人哼著小調,踏著輕松悠閑的步子慢慢走進了屋內,才進到屋內,便聽見他的一聲讚歎:“好劍。”來人正是陳且隱。

  陳且隱指著門邊的那把劍,問:“可是這位道長的劍?”清微子循聲望去,只見這人身形高大,穿素色衣衫,做書生打扮,腋下夾著紙傘與書冊,意態瀟灑,姿態從容。清微子應道:“正是。”陳且隱一邊將傘與書冊放歸原位,一邊道:“錚錚然而氣浮於形,意蘊於器,道長的這把劍,恐怕是能躋身天下名劍了。”

  清微子聽聞此言,連忙起身行禮道:“陳相公過獎了。”那邊的陳且隱已是將書架整理好,隨即轉到桌前來,問道:“不知道長在哪家仙山求道?”清微子還未回答,就聽趙盈盈又將那番話重述了一遍,陳且隱道:“原來是抱樸山的道長,早年遊歷之時,我還去抱樸山上過香,那時並未聽過道長名號,莫非道長原先是在後山修行?”

  見清微子點頭,陳且隱又問道:“道長此番入蜀,可是要和青城山的道長們論道修行?”清微子道:“陳相公有所不知,我是來為你送信的。”陳且隱聞言,疑道:“我久居深山之中,早與外界斷了聯系,多年來未曾收到來信,卻不知道長是為何人送信而來?”

  那邊的趙母卻是把信遞了過來,說道:“相公一看便知。”陳且隱一見信上花紋,心中驚疑不定,回頭轉向身邊的趙盈盈道:“你去取一套乾淨衣物來,再送這位道長去沐浴,休得怠慢。”趙盈盈聽了父親此言,不禁蹙起蛾眉,欲言又止,卻被父親一再催促,隻好帶著清微子去往一邊。

  等到二人離開,陳且隱拆開信封,讀了半晌,怔在原地,半天沒有一句言語。趙母見了心急,便推了他一把,問:“信上說了些什麽?”陳且隱還是不說話,只是把信鋪在了桌上。趙母看完了信,心中也覺有些沉重,又問:“我全都聽你的,你是什麽打算?”

  陳且隱再三思量,便問:“這些年裡,你想不想家?”趙母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陳且隱,目光流露出幾分幽怨,繼而又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陳且隱見狀,心中微歎,將信件在一旁焚毀後,道:“你隨我私奔至此,多年來雖未言明,但想來心頭還是有不少怨氣。我負你實多,難以為情,既然如今已被找上了門,我也放下了避世隱居之心,若你願意,明日便可啟程。”

  趙母依舊不拿正面對著陳且隱,道:“他在信裡提到了我,皇上,太子還有盈盈,你難道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這番要是回去了京城,無疑是把盈盈往火坑裡面推呀。”陳且隱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我去向,縱使有千萬般的不情願,也別無他法了。盈盈她想要不甘於世俗,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啊,過去了,便天高海闊,皆大歡喜;過不去,他日做一個后宮之主,也未有不可。”

  趙母無奈道:“你和他一樣,都是個狠心腸的人。”陳且隱搖頭道:“我不是他,也不會成為他。”正說之時,趙盈盈已從屋外進來,陳且隱連忙閉嘴不言,一旁的趙母想了想,伸手招來趙盈盈,道:“你明日早點起來,不必等候王家小子了,我與你父一同去山上拜見老神仙。”

  趙盈盈吃了一驚,道:“娘,你糊塗了,老師他是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嗎?他是不會見你們的。”趙母卻是鐵了心,搖了搖頭,隻道:“你隻管帶我們去,就算不能面見老神仙,門外一拜也並非什麽難堪的事情。”趙盈盈又勸了幾句,但見娘親還是那副鐵了心的模樣,父親也在一旁默不作聲,便問:“娘,爹,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她把目光放在一旁的紙灰上,滿臉的疑惑。

  陳且隱道:“是你外公寄來的信,要我們過去小住一段時日。”趙盈盈蹙著眉,問一旁的趙母:“爹爹說的可是真的?”趙母點點頭,趙盈盈卻是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依在趙母身旁,口中連道:“我不去,我不去。”

  陳且隱與趙母俱是一言不發,趙盈盈鬧騰了一會兒,見爹娘毫無反應,便知此事已然定下,且絕無回轉的可能,便停了動作,明眸含淚,楚楚可憐,問:“娘親,何日啟程?”趙母歎道:“明日。 ”

  趙盈盈定定的看著母親,像是失了魂,半晌,她轉身跑入自己房中,拿了一件物事,徑直離開了家門,取道往村子西邊跑去。陳且隱與趙母一同站在籬牆外,看著趙盈盈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星光下的小路上。

  趙母似是譏笑道:“此情此景,一如當年。”一旁的陳且隱呼吸平穩,沒有半點動搖,道:“今時並非往日。”

  等到趙盈盈回轉,陳且隱已是與清微子交談許久,趙盈盈顧不上那滿桌的飯菜,一個人進了屋子,把門關了起來。清微子見趙盈盈眼角微紅,想是受了什麽委屈,方想發問,便聽陳且隱端起酒杯道:“道長,請。”清微子隻得壓下滿腹疑惑,與陳且隱趙母二人一同吃了些飯菜,胡亂應付了一下肚子,而後陳且隱便引清微子進了二樓客房,隨後各自歇息去了。

  那趙母也一人進了廚房,為女兒另炒了一鍋小菜,放在盒子裡,送入了趙盈盈房中。

  到了第二天早上,陳且隱夫婦二人起身,將昨夜整理好的幾個行囊包裹背在身上,出了屋,便見趙盈盈獨自一人坐在大堂內,腳邊放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形容憔悴,膚色暗昧,竟是一夜未眠。

  趙母忙上前攬住趙盈盈,低聲泣道:“傻孩子,何苦如此作踐自己?”趙盈盈不答,只是在母親懷中暗自垂淚。

  三人悄悄出了門,沒有驚動樓上的清微子,此時尚未破曉,天邊掛著一輪明月,清輝四射,落在大地上,教人能依稀辨明腳下的路途。三人順著山道一路而行,途中稍作休息,不一會兒,便到了山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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