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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當此時》第10章 歸鄉
  陶薑和鍾玉一路偕行,走到一處野山的山腳下,二人決定在此處的一間荒郊野店歇歇腳。

  月亮爬上來的時候,陶薑坐在屋內望向了屋外的野山在夜色的襯托下,他似乎看見了一株衝抵雲霄的巨樹,樹乾筆直,直插雲霄,這股子衝天的氣勢有些讓人恐懼。

  他正了正身子,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回鄉時,造訪的那間奇怪寺廟。那一晚他便夢見了前些日子回鄉時的所見所聞。

  歷經千辛萬苦,從冠軍城一路風塵的陶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附近。

  當他即將踏上回鄉的小船時,心中生起了好多情緒。這些情緒在心底裡發酵,釀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

  他設想過無數次回到家鄉的情景,曾經他也有過期盼,但是當他接到親人相繼離開的消息,他的心逐漸冷卻了下來,像是耗盡了燈油的一盞燈。

  他本打算在冠軍城耗盡此生,忘記自己曾經的理想,忘記自己的年少青春,把自己埋葬在漠北,在塞外的風沙中燈枯油盡。

  但是,這莫名其妙的活著,給了他一種沒有溫度的熱情,他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他忘記了上將軍的囑托,孤身一人回到了中原,但是他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力量在召喚自己或者是引領自己回到故鄉。

  活著沒有目的,死去沒有理由,一種巨大的悲哀包裹了自己。既然冠軍城已經淪陷,自己又無處可去,也許只有回到最初的地方,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吧。

  於是他踏上了回鄉的路。

  他想到這些,身體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船家催促他登船,他小心的邁上船板,沉在水底的錨被拉了上來,他回頭望了望北方,眼角的淚水被小心得擒著,他舍不得流下。

  船動了,此船不大,算上船家一共是十五個人。如今的北方一片混亂,來到南方避難的人越來越多,孩子、老人、女人、男人,大家擠在一起,亂作一團,除了他每個人都帶著期盼又驚恐得心情面對著接即將要踏上的陌生土地。

  他站在甲板上,憑借身高的優勢,探出頭不斷眺望兩邊的青山、松柏。這片熟悉的土地,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夢裡,他甚至把沙丘想象成兩岸的青山,把那幾株枯老的樹木想象成翠綠的松柏。

  山的青色在水霧中暈開,點點翠綠裝點著他的雙眸,他的眼淚在這一刻止不住了,他明白,無論自己如何逃避,如何想盡辦法去忘記,始終也趕不走對家鄉的情感,家鄉的印記早已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底,心中掀起的波瀾,不過是被鄉愁吹皺的一池春水罷了。

  他不打算回到過去居住的城鎮了,城裡雖然熱鬧,但是對他來說是空的,他打算在城郊的山裡搭一間屋子,偶爾望一望不遠處的城鎮,望一望埋在不知何處的親人,就足夠了,他的視線所到之處就是全世界。

  下了船,他租了一輛馬車,徑直趕到了山腳下。他站在山下,望了望這山,此山名叫楓山,山上滿是楓樹,到了秋天整座山紅的像一團火。

  此時已是四月,天氣微涼,空氣清爽,天在山的映襯下更高了,澄空飛鳥,山高水長,溪水從山頂一直流到山腳,山下的農戶借著得天獨厚得優勢,種起了水稻。他走到一戶農家,向人家借了一柄斧頭,和幾塊燧石,然後背著自己的那把唐刀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山林深處。

  他沿著前人走過的路,一步一步的向上爬,這厚厚的泥土下面也許就掩蓋著自己親人曾經留下的腳印。

每一步踩下去都是那麽的堅實,他決定沿著溪水走。當他走到半山腰時,環顧四周,便決定在此處的溪水旁造一座木屋。  黃鶯在耳邊嘰喳,搖曳的樹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細微的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流淌下來,打在他的臉上,一個個光斑像是給每個進山的人標上了印記,告訴他們,在這裡有溫暖與平和,足矣躲避戰亂紛擾。

  這也許就是家鄉的寬容吧。

  他先是在不遠處用斧頭砍倒了一顆比較粗的樹,然後去除了枝乾和頭部較細的部分,緊接著把它斷成三截,分別運到選好的地方,這項工作耗費了不少體力。

  他把周圍所有的樹木都砍倒了,然後用較粗的樹乾做了一個墩子,把要搭建屋子的地方的土夯實,然後在地上挖了八個坑,做了一把木槌,緊接著把修整好的八根不粗不細的較直的樹乾打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搭房頂了,他把修建下來的樹枝、樹葉聚成一堆,然後把幾根樹木當作橫梁,順著角度,做了一個坡度較小的屋頂,一切用的都是他在長安時學到的技術。

  這一切的工作整整持續了五天,這五天他白天飲溪水、吃野果、燒野物,晚上點起篝火,在還沒有建成的屋子邊入睡,還好這山裡沒有大型動物,不然連睡覺都成了奢侈。就這樣,經過五天的努力,屋子終於建成了。住進木屋的第一天,他睡了一個好覺,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他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他在半山腰安頓了幾日,開了溪田,圍了柵欄,決定上山瞧瞧。前幾日剛到山腳時,聽山下村民說,山頂有一座寺廟,是最近幾年新建的,住著幾個外來的和尚。但是,這寺廟香火不好,山路難走,當地人大多祭拜的是河伯,畢竟近水而興。

  不過, 他記得自己初到長安時,碰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個和尚,從那時起他便與佛寺結下了緣分,於是,他計劃著去上山看看。

  翌日,他到山下置辦了一身新衣服,用自己所剩無幾的幾兩碎銀子,買了些粗麻布料,做了件缺跨袍子,腰間圍著用兩層黑布裁成的綬帶(說是綬帶,卻沒有紋飾),頭上圍了簡單的包頭。

  他把自己粗黑的胡子刮得一乾二淨,看著水缸裡的自己,皮膚黝黑皸裂,頭髮不長,勉強結成了髻子,臉上還留著頭盔印下的痕跡,曾經的意氣風發如今只剩下滿面風霜了。

  他特意蹬了一雙新靴子,初拜山門,還是不積風塵為好。他把自己從不離身的刀小心的放在一個親手製作的匣子裡,在床下挖了一個洞,剛好放進木匣。

  他小心的蓋上土,把草墊嚴實的蓋在上面。站起身,正了正衣襟,走出了院子。順著溪水向上走,每一步都踩得很平穩,這是他多年行軍打仗養成的習慣,唯有站的穩才能活得久,才能走得更遠。

  “溪水無情似有情,入山三日得同行。”他輕語了這句詩,誠然,他初到山中一直是近水而行,臨水而居,正是這溪水陪伴著自己,饋贈著自己,這條小溪就像一個地標,指引著自己在這深山茂林之中徜徉,雖然孤獨,但卻沒有一絲絲寂寞的感覺。

  當他走到臨近山頂時,突然感覺一陣眩暈,他雙手努力的撐著樹乾,感覺天旋地轉。他感覺透過樹葉縫隙得光點越來越多,最後整個世界都暴露在陽光得侵襲之下,他雙腿一軟,就倒地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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