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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絕封塵錄》第10章 鬼頭、大人
  漁陽城如今的局面可謂是混亂不已,青洪兩幫天天爭鬥,衙門管不了事,王太守的日子難過,百姓的日子更難過。可有一個人的日子,卻越發地好過了,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獐頭鼠目的爛鬼頭,張五爺。

  說這張五爺,家裡排行老五,年紀也不大,許是老張家沒什麽子孫福,前面四個哥哥姐姐都已不在人世,只剩下張老五一根獨苗。家中唯有老母尚在,也不知道被張老五供在哪裡。張老五為人機敏,雖然長得賊眉鼠眼,可說起話來卻討人喜歡。年輕時,靠著這張巧嘴拜入一個武師門下,學過幾天藝。可日久見人心,武師傅瞧出張五爺不本分,心眼多,又邪性,便找了個由頭把他趕出了師門。張老五雖然被趕出了師門,本事倒也學了不少,打起架來常人三五個也不是他對手。

  張老五被趕出了師門,就當了流氓。許是這張老五天生就是當這地痞流氓的料,坑蒙拐騙、欺行霸市、富戶敲禮簡直無師自通,精通!張老五一天到處遊逛,還能賺著銀子,心眼活,能打架,會說話,漸漸地周圍聚集了一幫人,在漁陽城東,混出了名氣。出了名,有了人,張老五便開始上下打點,左右逢源,青洪二幫、官差衙役,都沒少收他魚肉百姓得來的好處,周圍人見他又難看又鬼精,便給了他個“爛鬼頭”的歪號。

  話說漁陽局勢如此不堪,為何偏這爛鬼頭越發好過?那就要從爛鬼頭乾的事說起。前面說道,那漁陽衙門被圍,起因是衙役不停地收人例錢。這事兒爛鬼頭也乾,乾得更早,而且只收一次,爛鬼頭管這不叫例錢,叫保護費。

  也不知為何,這爛鬼頭對那青幫,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仇視,雖然常去拜山,卻皆是為了打探。從那最後一任剿匪老將死後,青幫再度起勢之初,爛鬼頭就常派手下弟兄去拜山,有時也親自去,眼見這青幫聲勢日漸壯大。爛鬼頭也很早就知道了這青幫要劫俸,不去衙門通氣,卻只是一直暗中觀察,從不與青幫起衝突。

  官俸被劫的第二年五月,爛鬼頭覺著那青幫不對味了。年初,爛鬼頭時常叫手下兄弟去壇山拜山,可一連幾個月,連山門也進不去,被幾個青幫乾將擋在山下,山上情況一無所知,甚是反常。爛鬼頭為了搞清楚狀況,便施了一條小計。這一試,就試出了問題。

  夜已深,爛鬼頭老窩,議事的地兒,階下綁著一個人,是一個青幫的小頭目。

  “張五爺,不是您叫我們過來的嗎?”那人道,這小頭目已被打得渾身是血,可是一臉得不知所措。

  “你的意思是,我叫你,到我的場子,來收這保護費?那是我自己,砸我自己的飯碗?”爛鬼頭道,“我平時也沒少拜會你們大當家的,你來我的場子收錢,膽子可不小。來人,把他手打斷,看你以後還能怎麽收。”

  “是你手下賈三告訴我,說那官府衙役不講信義,收了孝敬卻還來您的場子找事,所以叫我們青幫來幫忙看這場子,唬唬那幫言而無信的官差。”那頭目一急,趕忙說道。

  “賈三,你可曾說過?”爛鬼頭對著一人問道。

  “不曾。”賈三答道。

  “賈三你……我可是青幫,青勇堂的堂主,爛鬼頭,你敢打斷我的手?”那頭目喊道,他分明記得那賈三前些日子,

滿臉委屈地找他訴苦,如今卻變了掛,知道這其中定是有詐,也就不再給那張五爺面子,直接叫起了這爛鬼頭的歪號。  “青勇堂,好大的威風,斷了他手!”爛鬼頭道。

  “啊……”這小頭目慘叫連連。

  “放跑的那幾個?”爛鬼頭回身問道。

  “放心,我找了幾個腿腳麻利的兄弟跟著,準能帶回信兒來。”一個人回道。

  爛鬼頭早已打聽清楚這青勇堂的底細,便演了這出戲。在這青幫之中,青勇堂算不得核心,實力不強,能給青幫貢獻一些收入但也不多,是那扯虎皮做大旗的貨色。青勇堂在自己地盤出了事兒,青幫山寨肯定有人管,卻也不會真撕破臉皮拿自己怎麽樣,到時候就看誰來處理,找個借口糊弄過去應是不難。若還不濟事,便備下一份厚禮,拜山賠罪。見人說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在這漁陽城,爛鬼頭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這一等,就是兩天,等回來的卻只有自家人。

  “他們沒進那山門,和我們之前一樣,被擋在了山下。”回來報信的道。

  “當真?”爛鬼頭問道。

  “當真,兄弟們看得真切,不過不是之前擋我的人,這次換了幾個生面孔。”來人道。

  果然,那青幫的骨乾,一個沒來,隻來些蝦兵蟹將,都被爛鬼頭差人隨意打發了去。

  “……”爛鬼頭也納悶了。

  幾日後,城東便都知道了這事,說是青勇堂堂主來爛鬼頭地盤鬧事兒,被爛鬼頭張五爺打斷了手,青幫居然也沒找回場子,忍了這口惡氣。爛鬼頭收的保護費一下似乎就變得實至名歸,名號也更響了。接下來,這城東和青勇堂差不多光景的青幫堂口,都被爛鬼頭吃了個乾淨,爛鬼頭也就此慢慢做大,一時間在這漁陽城東風頭無倆。

  等到七八月漁民圍衙門之時,這城東居然在爛鬼頭的手下成了一片相對安寧之地,可真是奇了怪哉。

  一日,夜黑風高,壇山青幫山門下來了兩個人,皆身著黑衣。月色晦暗,二人和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難以察覺。

  “漁陽這小小匪患竟然惹得陛下讓大人來此,殺雞用牛刀,累得我們兄弟也來這窮鄉僻壤受苦。”一人抱怨道,正是那名敲打孫夫子的官差,楊遙,還是一副話嘮模樣,過來潛伏偵查也閉不上嘴。“這一連許多天也沒見人從山上下來,就幾個蝦兵蟹將守著這山門,瞧那模樣,是一點功夫都不會,居然還有人來拜這山門。”

  “廢話少說,大人命我們到此暗查青寨情況,需謹慎行事,若是打草驚蛇,到時候拿你是問。”另一人說道。“不過此寨確實古怪,我們先上去看看形勢,走!”

  話語間,二人腳步不停,向那青幫大寨掠去,山門下幾個看守渾然無覺。

  二人上了山,見了寨門,才發現不對勁。那山寨哪裡還是什麽寨門,門上早已長滿了青苔,寨中空無一人,此寨已被遺棄多時了。

  “這……”二人面面相覷。

  “速回去稟報大人。”一人道。

  兩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原來這青幫劫了俸,沈進稍作安排,便帶著這幫殘兵,不知所蹤了……

  轉眼到了九月,朝廷來信說,裝著官俸的船已經向著漁陽出發了。俸船順著河悠悠朝著漁陽駛來,王太守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之前上給京都的折子石沉大海,終於等到了回信,卻是這俸船來的消息,壇山匪患、漁陽吏治卻隻字未提。

  只是如今漁陽城這局勢,幾方鬥得厲害,衙門也與匪無異,還是那最弱的匪。也不知俸船此時來這漁陽,是福是禍,這自家的東西到底會進誰家的口袋也未可知。

  月余後俸船便到了漁陽,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王太守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俸銀居然順利地進了漁陽府衙,未有節外生枝。青幫也無動作,若是再劫俸一次,那王太守治下的漁陽城,光景就更慘淡了。和俸船一同來到漁陽的,除了俸銀,還有一位大人和幾十個官差。那大人氣盛,官差幹練,都不一般。

  日薄西山,夕陽分外殷紅,漁陽府衙內兩人正在議事,主位上站著一名紫衣男子,王太守躬身站在一旁。

  “大人,那青寨當真已經無人?”王太守問道,來人不僅帶了錢,帶來了人,還帶來了天大的好消息。

  漁陽如今有此局面,禍就起在這青寨悍匪,現今青寨沒了,青幫最大的依仗不見了蹤影,又有了朝廷的支持,再看這局面,似乎處理起來,應是不費那吹灰之力。此時的王太守,心情又輕松了幾分。

  “大人?狀元郎如今也變得如此市儈?難道我說的話還能有假?”紫衣男子說道,男子名叫童彥,是王知章的故交。

  “王知章,你可知罪?”童彥不等王太守回話,突然沉聲道,氣勢也升了幾分。

  “下官知罪。”王太守方才還在想這漁陽有救,心裡稍寬,突然卻被問罪於身,不知是喜是悲,該來的還是跑不掉。

  “那你說,你何罪之有?”童彥接著道。

  “下官,防匪不力,漁陽也治下無功,又放任官差惡行,苦了漁陽百姓。”王太守接著道,“只是……”

  王太守說完了這所謂的罪名,正待辯解,讓童彥稍微寬心,不料卻被打斷。

  “王知章啊王知章,這麽多年,還是沒有長進!”童彥打斷道,“你當年狀元及第,又當秉筆禦吏,書生意氣,好是威風!可你偏要去惹弈陽侯!弈陽是什麽地方?青鸞門戶,弈陽若有閃失,那青鸞京都,甚至青鸞這天下都將動搖。弈陽侯世代治軍嚴明,保弈陽平安。你不喜他押妓,參他幾本,本也無事,全可當做笑談。可你偏要找死,居然要動他軍權。就憑弈陽侯在軍中的威信,也是你一個筆杆子書生能動的?就連陛下也得恭敬地叫他一聲皇叔。”

  “你可知陛下讓你來這漁陽,是何用意?”童彥道。

  “是陛下讓我來的?”王知章問道。

  “昔年你直言敢諫,得罪的人不少,只因為族兄犯事,被參了一本就被貶到了漁陽。可朝中大臣何人不被參?又有何人家中無事?若不是陛下,又有誰能動得了你這位陛下欽點的狀元郎?”童彥道。

  “你可知何為邦本?”童彥看著王太守繼續道,神色複雜。

  “民為邦本!”王太守脫口而出。

  “民為邦本?書生愚見!”那男子道, “天下之民何其多也?今日是我青鸞之民,明日便又可成那戈勝之犬,後日又口頌他文川之功,民為邦本?弈陽侯守青鸞國門十幾年無恙,保青鸞太平,這才是邦本。你動他軍權,便是動了國本。動了國本,青鸞的京都便留不得你。”

  “我再問你,如今這漁陽?何為邦本?”童彥又道。

  “……”王太守一言不發。

  “壇山青匪凶悍,朝廷三次剿匪不成,朝廷都奈何不得,你小小漁陽無可奈何也是情理之中,何來防匪不利?漁陽在你王太守治下幾十年,雖未有大進,也沒出過什麽大亂子,確實無功,然無功非是有罪,至於什麽官差惡行,苦了百姓之說就更是狗屁不通。”

  “王知章,你錯就錯在讓漁陽的府衙被洪幫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讓這官民失度。”童彥道,“天下之民何其多也,如那茫茫野草。民不畏官,官何以牧民?你本可……”

  “大人,時候不早了,該吃飯了。”門外一人出聲,打斷了童彥的話語,這人長得清秀,臉色蒼白,薄薄的嘴唇,似個戲子,是隨童彥而來的仆人。許是這仆人看天色已晚,主人依然餓著肚子在這教訓下屬,擔心主人身體。

  “罷了,從今天起漁陽大小事務都由我來處理,你從旁協理,等你想明白了,再當回這漁陽太守。”童彥接著道。

  小小漁陽城換了太守,要問這童太守的心中何為邦本?那便唯有四個字,就是王權永固!也難料這漁陽城以後的日子會迎來怎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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