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正啟二十四年夏,莫碭山
莫碭山位於大夏國西部邊陲,巍峨迤邐,奇峰峻嶺,道路難行,人跡罕至。
大山深處卻有著一處地勢平坦,方圓數裡地的巨大盆地。盆地裡土地肥沃,氣候四季如春。
盆地的中央卻有著一處佔地數百畝的建築群。近百間普通的平房,幾乎都是一樣的結構,整齊排列成一個整體,不像是個普通的村莊,倒像是一座軍營。僅正西處中央,背西朝東一座大殿,高大雄偉,儼然是一座中軍大帳。大殿的大門懸掛著一幅牌匾,上書三個大字:複荊門
此時空曠的大殿中央主位坐著一位年約六旬的老者,下面面對他的有四人。一位年約二十多歲的青年拱手而立,其余三人在他身後單膝跪地。
“你三人已知曉此次隨行的任務了?”大殿裡響起老者聲如洪鍾的聲音。
“弟子知曉。”跪地三人齊聲答道。
“只需記住,此次隨你們少主入都城,今後便唯少主之命是從。少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們記住了嗎?”
“弟子謹記!唯少主之命是從。”
“你們先下去吧。”
“是。”三人退出了大殿。空曠的殿中僅剩下老少二人。
老人一改之前威嚴的語調,親切對青年道:“複兒,此去都城可是任重道遠,你可知道其中的艱難?”
“孩兒知道。”青年神情凝重地答道。“無論是何種艱難險阻,孩兒定當竭盡所能,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青年答道。
“為父要的不是你赴死的決心,為父更不希望你去死。為父這二十多年的心血都傾注在你身上,還指望你滅夏複楚呢。但願你能按計劃一步步地走下去,我複荊門這十幾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從今以後的行動。”
“孩兒謹記,當不辱命。”
“當初為父為大楚戰至最後一個人,可惜大廈已傾無力回天。二十多年來,為父忍辱負重苦心經營這複荊門,並不為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也很少參與江湖紛爭,只是收集朝廷和江湖的各種情報。培養這一千多名弟子,如今已入化境,可出山助你的也接近百人。所有這些都是為你日後的行動提供幫助,作你的後援,畢竟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是有限的。”
“孩兒深知父親這二十年來的精心準備,相信一定可以按父親的計劃完成大業。”青年道。
老人頓了頓又道“複兒,你一直沒有讓為父失望,武功的精進更勝過為父當年。唯有一點,為父還是有些不放心啊。”
“父親有何不放心?”青年道。
“你經歷的殺伐還是太少,為父擔心你還不夠狠,心不夠硬。當今之世,弱肉強食,欲爭霸天下,必報一將功成萬骨枯之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擋我者誅!逆我者亡!你可做得到?”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請父親大人放心,國仇家恨早已銘刻在心,復國之志堅如磐石!孩兒絕不會對任何一個敵人心慈手軟。”
老人欣慰地點點頭。“為父之所以讓你改名換姓,出走江湖,無非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你這身份不被人察覺,十幾年前就做好了準備。具體的情形你可要熟記於心,莫讓人看出馬腳。複荊門的名號當然也不要隨便與人提起,避免引人懷疑。尤其是在朝廷裡。”
“這個孩兒曉得的。進宣都前,會按父親安排,去江南的那個家一趟。”青年答道。
老人緩步從主座上走了下來,
來到大殿中央與青年相對約三丈後,立住身形。 “來,複兒,全力接我一招”隨後老人立在原地,揮手一掌向青年拍去。只見一股巨大的掌風,向青年襲來。青年也揮出一掌,同樣是一股巨大的掌風迎上,兩股掌風在中間形成了一道氣牆向四周蔓延開來,氣牆越來越大。隻震的整個大殿嗡嗡做響。
這時只見老者另外一隻手如刀般揮出,一陣破風之聲傳出,一股如刀劈下的勁氣眼見突破了氣牆向青年劈來。
那青年也是伸出另外一隻手,並做劍指,手指間射出勁氣,直射破風而來的刀氣,二氣相撞竟發出如金屬相交的鏗鏘之聲。
相持約莫有小半刻的功夫, 二人才收了勁氣。
“哈哈哈哈”老人仰天大笑,“你果然已是化境七重的境界了。”
“咳咳”老人咳嗽了兩下。青年關切地問道:“父親沒事吧?”
“放心,為父沒事。你果然沒有讓為父失望,二十四歲的年紀就到了七重境界。為父曾經說過,不入七重,不讓你出山。你也發誓二十五歲前完成此願。你果然沒有讓為父失望。哈哈哈哈。”
大笑過後,老人又收起笑聲道:“化境七重雖已是江湖頂尖的高手,但還算不得絕世,我兒也不要松懈,繼續勤加修煉,爭取早日突破八重。江湖畢竟水深的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比一山高,切不可輕敵大意。”
“父親大人放心,孩兒出山後,自當繼續修煉。絕不會自滿,孩兒的武學目標是天下第一。”
“好!我兒有志氣。到時我兒不僅是天下之主,還是武林至尊。看誰還能覬覦我大楚江山。”
老人不知有想起了什麽,忽然長歎了一聲。“唉!”
“父親大人為何感歎?”青年問道。
“不知為父在有生之年,能否看到我大楚復國啊?”
“父親何出此言,剛才對掌看得出父親依然身強體健,怎麽就有了天不假年之歎?父親放心,孩兒當盡全力,一定讓父親早日看到這一天。”
老者暗自在心裡一陣苦笑,二十多年前重傷留下的隱疾,他從來沒有對第二個人提起過。
老人還是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有子若此,吾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