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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dustman》第五章 “紳士”
  安哲的手機在衣兜裡滴滴直響,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順手關掉了正在播放新聞的老舊電視,“走吧,有活幹了。”

  狄蒙在地上坐著俯臥撐,汗水一滴一滴的砸落在地上,“來這麽多天,終於能活動活動了。”他起身坐在地上伸了個懶腰。

  安哲在廁所鏡子前緊了緊領帶,催促著在房間裡的狄蒙,隨後拿起放在客廳角落的黑色長柄傘,走出了房門,“你拿傘幹嘛?今天又不下雨。”狄蒙拖著棒球棍。

  狄蒙看著列車窗前倒映的自己,身上的西裝似乎與窗外黑色的夜景融合在一起,只能看清身上那一角白襯衫。安哲起身觸碰車廂內的屏幕,按動輸入著B99,周圍零散幾個背著書包的蛙人學生低著頭,紛紛自覺的往左右兩邊車廂離去,空出了這節令他們畏懼的車廂。

  車廂內微微晃動,頭頂的燈光也閃爍起來,“這次清潔的是B99站台,綽號‘紳士’,可別死了啊。”

  還沒到達站台,但悠悠的鋼琴聲已經從窗外爬進了車廂,輕輕的,遠遠的。列車緩緩減速,優雅的旋律逐漸放大音量,刹車吱吱的聲音和鋼琴聲混在一起,窗外橙黃的燈光滲進玻璃,車門呲啦一聲打開,消毒氣體從門縫中噴出。兩人走出車廂,這是一個華貴的書房,但是它龐大的軀體使人感覺置身在城堡之中,橙黃色的水晶吊燈閃閃發亮,四周擺滿書籍的書架像是棟棟高牆一般,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坐在一架鋼琴前優雅的演奏著。

  鋼琴聲截然而止,他退開座凳,轉身摘下高筒禮帽,彎腰向他們鞠了一個紳士禮,狄蒙識趣的鼓起掌來,男人將禮帽放在鋼琴上,抬手扯了扯領結,“先生們,你們是來殺死我的嗎?”

  “很抱歉,是的。”安哲拍了拍長柄傘上的灰。

  “雖然我至今沒想明白怎麽招惹到你們了,但是為了她我還不能死。”男人緩緩解開禮服上的紐扣。

  “做了他。”狄蒙像野狗一般朝著男人奔去,地上拖行的棒球棍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衝上前左右輪番揮棍,都被男人側身躲過,身後的鋼琴卻被抽了個稀碎,琴鍵飛落在他的周圍,狄蒙上前又是一個照面,棍子都沒碰到男人,他卻被一腳踹飛出去,書架被身體砸出一個坑,像被嵌在上面一樣。

  安哲後腿膝關節屈曲,同時驅乾後移弓步,舉起長柄傘,像舉起刺劍一般向‘紳士’突刺襲來,他閃躲不及挨中一劍,紳士就像沒有痛覺,抓起傘將安哲扔飛出去,被砸中鋼琴尖銳的殘骸刺進了他的身體。隨後紳士的肉體竟逐漸化作一個的黑色巨人,黏黏糊糊的黑色液體不斷從身上砸下來,空洞的雙眼凝視著倒在地上的兩人。

  “啊!!”疼痛使狄蒙從書架上剝離開來,後背的西裝滲出鮮血,他一棍棍抽打著這一灘巨型的黑肉,撕裂開來的筋肉一次又一次的縫合著,紳士像拎蟲子一樣將安哲撚了起來,又一次將他甩飛出去,安哲在空中打開傘劍,撐開的傘降緩了速度,但還是摔落在火車頂上。

  安哲緩緩爬起,“可惜,那個女孩她懼怕著你,甚至是厭惡。”他被擠壓的胸腔只能勉強發出嘶啞的聲音,狄蒙悄悄爬上紳士的後背。巨人白色空洞的眼睛瞪大了,一拳砸破火車的半節車廂,緊接著拳頭上長出的黑刺穿著火車的鐵皮,稍一用力掀飛了整節車廂,水晶吊燈也被切斷砸落,安哲被重重壓在火車底下。

  “我比誰都清楚,但是為什麽!!”紳士發出扭曲的聲音嘶吼著。

  “因為你就是個怪物!”攀上巨人後背的狄蒙揮棍一掃,巨人碩大的頭顱被切斷重重砸落在地上,眼中也失去了光亮。狄蒙隨著倒下的巨人回到地面,奮力的呼吸著。

  兩人慢慢挪動著半個車廂,被壓在鐵皮下的安哲也被拖了出來,沒歇一會兒,地上一大灘的黑肉又開始蠕動起來,又塑形回那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他扯了扯領結,“我在你們眼中是一個怪物,但這裡由始至終都是我...”話沒說完,劍傘刺穿了他的肩膀,他一躍跳到癱坐在地上的安哲跟前,“如果我想,我可以把你們兩個像蟲子一樣捏死”緊接著拔出肩膀上的傘將安哲的雙腿一刀掃斷,大動脈噴湧出來的血濺到狄蒙臉上,帶著體溫的鮮血在他臉上滑落,紳士的手化成一灘黑肉死死摁住安哲的胸膛,連痛苦的呐喊也叫不出來,表情極度扭曲,紳士另一隻手將劍傘插在高高的書架,把安哲倒掛在傘上,任由鮮血流進褲腿。

  紳士擋下另一邊狄蒙揮來的球棍,將他按倒在地上拖行數米,棒球棍滾落在一邊,他停下腳步,騎上狄蒙的胸膛,摁住他的右手生生扯了下來,插在了左手手臂,斷裂的骨頭將他死死釘在地板上,劇烈的疼痛直衝腦門,濺出的鮮血甚至染到了狄蒙的頭髮上,紳士捂住他剛要喊叫的嘴巴,眼珠在驚恐的四處跳動,他湊到狄蒙跟前。

  “噓~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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