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夜鷹押著高原過來。看著他滿身的泥土,劉甲問:“想通了?”
高原撲通跪下道:“好漢饒命,我們父子一定助你攻入高宅。”
“哼,我可不相信你的話!除非你給我一個理由。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你的兒子和高宅三夫人有染,但這話說出去沒人信哪。”
“其實……高文的三兒子不是他親生的,是犬子和三夫人的骨血……”
呵!
這瓜夠大。
爆得夜鷹等人滿臉怪異。
“恭喜你,重新贏得了我的信任。高義今晚住高宅還是回家?”
“回家。”
“你家裡有幾口人?”
“除了我們父子,只有兩個仆人。”
“你身上有什麽信物,可以和你兒子聯系的?等到聯系上你的兒子,我自會放了你。”
“這塊玉。”高原從懷中取出一塊黑漆漆的玉。
“夜鷹、張虎,你們領兩個兄弟帶上這塊玉去見高義,告訴他,高原在我們手上,讓他給我們準備好飯食和住處。”
夜鷹應聲去了。
劉甲將陳延叫到一邊,低聲道:“勒死他,埋進坑裡。”
“他已經交代了一切,為什麽還要殺了他?”陳延疑惑地問。
“此人雖然暫時屈服,但心中怎麽想的沒人知道,帶著始終是個麻煩,不要因小失大。”劉甲淡淡地道。
“好。”
夜慢慢深沉,空氣中更增不少寒意,眾人忍受著饑寒交迫的痛苦。
約莫兩個時辰以後,張虎返回林子,稟報劉甲:“大頭領,二頭領現正在高義家裡,飯食和住處都已安排妥當,兄弟們這便可以進村去了。”
劉甲讓眾人帶好兵器,隨張虎從村子東面繞過菜地入村,眾人一路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高義的宅子附近。
正門沒開,張虎領眾人偷偷從後門進宅。
眾人進到後院,見裡面鱗次櫛比地排列著六間房屋,看來宅子不小,高義從三夫人那裡肯定撈了不少好處。
一個漢子從前院過來恭聲道:“大頭領,飯菜已備好,擺在前院。請跟我來。”
眾人齊至前院,見熱騰騰的粟米飯和鹿肉、麅子肉已煮熟分裝,擺成了二十幾份。
夜鷹和一個長相俊美的青年過來招呼眾人。
“這是高義。”
難怪能夠被高文的三夫人看上,這小子的皮膚白嫩得都可以去後世拍電影了。
“大頭領好!”高義滿臉堆笑。
“不用客氣。”
“粗茶淡飯,還望不要嫌棄。”
眾人早就饑腸轆轆,劉甲一招呼眾人坐下用飯,便開始胡吃海喝,狼吞虎咽。
劉甲讓高義坐在旁邊,邊吃邊問:“你家有幾口人?”
“只有我和父親兩人,母親已去世多年,父親本來有兩房妾室,一人也已故去,另一人回家探親去了。”
“沒有奴仆嗎?”
“有兩個,被那位二頭領關在柴房裡了。不知我父親現在何處?”
“我的兩個手下在村外看著呢。只要你乖乖聽話,不僅他可以安全地回來,你們還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
“一定,一定。”高義信誓旦旦地保證。
眾人飽餐一頓後,劉甲道:“今日大家已經很累了,留下兩個兄弟跟我守夜,其余的趕緊去後院休息,高義,房間可安排妥當?”
“早已安排妥當,請隨我來。”
劉甲低聲對夜鷹道:“看住他,晚上和他一起休息,如果他想溜出去報信,就宰了他。”
“什麽時候行動?”
“明日寅時,那時候人正處於最為困乏之際,讓高義騙開高宅的門,我們殺進去。現在你先去休息,養精蓄銳。”
“好。”
夜漸深,劉甲坐在前院,他沒有多少睡意,凌晨這一仗必須打,如果不撈到足夠的好處,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連養兵都養不起。
最大的變數仍是高義,這人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尚未可知,不過他的軟肋應該是高文的三夫人,還有那個孩子,得想辦法讓他斷了出賣自己、給高文做狗的念頭。
於是命人從柴房抓一個奴仆過來,讓他去家裡尋筆墨紙硯,半晌後得到回報,隻尋到毛筆和竹簡。
寅時初刻,眾人逐一被叫醒,劉甲命高義將自己與高文的三夫人通奸生子之事寫在竹簡上,威脅道:“今天你助我們成事,以後自可與妻兒長久團聚,今天你若壞了我的事,就不要想高文會放過你。”
高義點頭稱是。
“高宅有幾道門?”
“前後二門,不過,後門平時是封住的,沒法打開。”
“今晚這樣安排:陳延帶三個兄弟守住後門,若有人出來,一律砍死。高義去叫開前門,張虎和我隨後衝進去,其余兄弟先伏於前門暗處,等我們得手再往裡衝,夜鷹在後面射殺那些手持火把的家丁,攻進去以後,凡是男的不論老少一律殺死,心慈手軟的以後就不用跟著我了。”
眾皆應諾。
檢查完各自所攜的武器,劉甲喚夜鷹近前:“待會兒你墊後,去把柴房那兩個奴仆宰了,不能留下任何禍患。”
高文年事已高,睡眠質量不好,經常在半夜無故驚醒,今夜他的眼皮直跳,等到四更天,又起身來到屋外,走到中院,見守夜的家丁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有幾個互相倚著靠著還在打瞌睡,氣得他上前就是幾腳踹出去:“混帳,給老子起來,讓你們守夜,就是這麽敷衍塞責的?老子不養白吃的廢物!”
幾個家丁這才一骨碌爬起來,訕訕地陪罪。
這時一個前院的家丁過來稟報:“老爺,門房管事高義有事要進府。”
高文一聽,頓時大怒。其實高義和他三夫人之間的風流韻事他多少也有耳聞,不過三夫人年老色衰,他早就對她不感興趣,加之其個性火辣,沾著就發脾氣,也就由她去了。
所以也沒有拒絕她的要求,讓高義做了宅子裡的門房管事,但心中對他始終存有芥蒂。
此時聽說高義要進府,心想:這狗日的太過分了,大半夜的還來我家偷人,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不由得怒道:“讓他來這裡,要是今夜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扒了他的皮!”
那個家丁領命而去,不過片刻,沒等來高義,卻聽前院喊殺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一個家丁滿身是血地跑進中院:“老爺,不好了,高義投靠了土匪,領著他們殺進前院了!”
過不到片刻,又一個家丁報告:“土匪殺死高義,又殺了我們好多兄弟,已經快到這裡了!”
“什麽!”
高文嚇得一個踉蹌,跌坐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