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真模特

　　六十八

　　“金果，”姨媽一臉興奮不已，對身邊說話的人說了一句什麽，便徑直走過來。看見我身邊站著的申易，她臉頰閃過一抹驚喜。“你們開車來的?”姨媽的眼睛一直盯著申易。

　　“姨媽好，”我說。“姨媽還是這麽神采奕奕。”我的這位對特別好，我母親和這位妹妹關系一直很親密，也許因為這，姨媽對我的愛也就多一些。

　　“姨媽好，”申易拽拽我的手，像似提醒我不要對長輩開玩笑。

　　姨媽是個直性子，看似在和我說話，眼睛就怎麽盯著申易的臉頰，“這位姑娘真漂亮，你以後要給我多管著這個大小夥子…”姨媽的話沒有說下去，扭頭注視著我。

　　我從姨媽的眼睛裡看出，她心裡一直在拿申易跟我的前妻作比較，我心裡捉摸，姨媽已經喜歡安靜的申易了。“姨媽，她是申易，我的老婆。”

　　“好…好…”姨媽挨近申易，接過她手裡拎著的雙肩包。“快進房間裡歇歇，開了半天的車應該累了。”兩個女人一見如故，申易拽著姨媽的胳膊往回走。“金果，你怎麽叫你老婆開車呢，她不累嗎，真是的。”

　　我從她倆的後背看去，姨媽略矮一點，不過在他們那個年代裡，也算是女人中的高個子了。

　　姨父這時從房間裡跑出來，笑著說，“金果到了，路上辛苦。”從我手裡接過行李箱。

　　我想起姨媽和姨父結婚時，特地來摩登大都市一次，和母親說了姨父的一些情況。姨父的家是農村人，他比姨媽小兩歲，家裡還有兩個妹妹，經濟條件不好。因為是地主的家庭出生，家裡人都做不到好的工作，只能在農村做農民。

　　我母親知道，姨媽自己那時候混的也不好，得罪了某位領導，不但沒有機會提乾，還一再打壓，分配她去最遠的單位，做最苦最累的工作。

　　姨父的人不錯，也活絡。他們結婚後，姨父的戶口順利轉為“非農業戶口”，分配了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生活穩定後，他做地主的基因又活躍起來。原本就能說會道，又一直在最底層跌打滾爬，會察言觀色，知道進退。他一邊上班，一邊悄悄做生意，沒幾年，家裡就富裕起來。

　　走進房間裡，我看了看，前後兩間的房間裡都是人，我大都不認識。看他們臉的長相和他們說話做事的樣子，我猜想，可能都是姨父家裡的人。

　　姨父說，他們買底層臨街的帶二層的兩套房子，兩間街面房出租，樓下是睡覺的臥室，樓下後面房間當客廳餐廳和灶間。

　　姨媽拉著申易來到前面房間，讓她坐到沙發上，然後招呼我過去坐，姨父跟過來泡茶。

　　他拿出一罐洞庭碧螺春一邊泡茶一邊對我說，“這是蘇州東山的一位朋友送的明前茶，有不少，味道不錯，回去時帶點。”

　　我拿過罐子看看，又嗅嗅，品相不錯，茶味清香。“那就謝謝啦姨父了。”

　　“謝什麽謝，自家人。”

　　姨媽在申易旁邊坐著給申易介紹其他人。她指著一位在門口弄菜的中年女人說，“這是你們姨父家的大妹。”我和申易看過去，她的臉跟姨父有點像，白皙的臉頰，雖然有不少皺紋，但長相端莊，年輕的時候應該蠻漂亮的。

　　姨媽又指著在灶間門口那邊忙著的女人說，我和申易都看過去，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她看我們看她，便朝這邊微笑著點頭招呼。“那是姨父的二妹，一個美人胚子，蠻能乾的。她的女兒不但聰明，比她媽還要漂亮，又是個學霸，學校裡女生開玩笑說，真不讓其她們活了。”我們笑了起來，姨父臉頰泛紅，笑得眼角皺起的褶子快要回不回去了。

　　中午的一桌菜，都是姨父的二妹做的，色香味俱全。姨父的兩位妹夫中午沒有出現，一桌的人大多是女人。姨父要陪我喝酒，我說酒精過敏不能喝，姨媽也說我不能喝酒。

　　姨父的二妹見我喜歡吃她燒的菜，臉上笑盈盈的，不時勸我和申易多吃一點，還說要請我和申易第二天去她家玩。

　　我吃著家鄉的味道，覺得又回到了小時候在老街的小巷裡奔跑嬉戲的情景。

　　下午，姨媽說帶我和申易去老街逛逛，看看小時候呆過的小巷。姨父的二妹說，要陪我們一起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