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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夢傳奇》第14回 索家財少東知受騙 謀生計歌女痛改行
  卻說上回書中寫到易達夫婦,送走張才後,均對他滿懷希望,心想如真能在警察局搞到一位置,又多好。算命何能活命,終不是長久之計。古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罰一次款,可能帶來許多福氣也不一定。因此,兩人不像剛從警察局回來那樣懊喪,心情卻松了些。

  易達問孫氏道:“昨天紅霞她們共收多少小費?你知道嗎?”孫氏答道:“全放在箱內,我沒問她們。”易達道:“快去清清,看究有多少?”

  孫氏走進裡面房間,從床底下拖出一隻紅木箱,打開箱子,將錢取出數了一遍又一遍,然後複放到箱內,走出來道:“足足二十元”,易達喜道:“如今晚能再多十元,那就好辦了。”孫氏道:“可憐的,你真想得簡單,難道我們都是死的,不吃飯麽?”易達道:“有甚辦法!隻怪宏發這家夥,不聽話,鬧出這種事來,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說畢,他沉吟半晌又道:“以後只要咖啡店能繼續開下去,他們兄妹的夥食即自己解決了,還可拿點工資和小費回來,不就富裕了嗎?”

  孫氏苦笑道:“我說你幼稚,可不是?你到想得頂滿意的,以後又有工資還有小費。我告訴你吧,昨天宏發說,他和史軌簽的合同,是以後賺了錢再分攤,天曉得如何分攤?何時分攤?權在他人手,需聽他人言。她們姊妹,另外,並無工資,僅靠這點小費開支,連這區區之數還有人眼紅,要拿去分攤,這有一天沒一天的生意,你說可怕不可怕?以後我們的生活,即如沙灘上的屋,沒底,沒根,毫無保障,叫我如何安排?”

  說畢,嗟歎不止,這一下,兩人即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白下,混過去了。眼巴巴盼著他們兄妹回來,好商量明日交罰款之事,並希望他們今晚弄回的小費比昨晚多。吃過晚飯,又候了幾個時辰還不見她們回來。孫氏點燃油燈,在那兒漿洗未完成的任務。易達則在黑暗中踱來踱去,有時亦到門外走走,探望他的兒女是否回來?可是一遍又一遍,連影子都不見。易達心煩意亂,暗想:難道又出了岔子不成?昨日此時,不都回了嗎?

  街上更鑼早已敲過三下,行人漸已絕跡,小販的搖鼓聲時遠時近,劃破了夜幕的寂靜。孫氏漿洗的東西亦已洗完,易達受了一天驚嚇身子已極度疲倦,倒在床上不覺朦朧睡去。孫氏來到桌邊坐下,撥亮油燈,拿著一件衣裳在縫補。正值此時,外面腳步聲愈響愈近,孫氏知是紅霞姊妹回來了,迅步走到床邊將易達推了兩下,輕聲道:“她們回來了,起來商量一下吧!”易達連忙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果見她們姊妹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紅霞還帶著個紙包放到桌上道:“這是顧客吃剩的點心,拿回來給爹媽嘗嘗。”孫氏收起紙包道:“今天我們吃飽了,留待明天當飯吧。”

  易達忙問道:“你們今天為何回來如此晚?宏發呢?”紅霞道:“今天上午,我和哥哥從警局回來,即將父親被抓到警局的事告訴了彩霞她們,她們聽說要罰款,隻想遲點收市,多弄點小費,不料二更過後,她們一天的收入還不及昨天的多,兩次合計不夠罰款之數,直至三更,彩霞降低自己家裡發生的意外向一個姓王的客人說了,姓王的同情她,給了她十元,才算滿了數,故回家晚些。我們出店子時,哥哥還在內面和一群人爭吵,聽說店子欠了債,如不償清即不許店子營業。”

  易達至此,不竟心慌起來,原想她們姊妹將這辛辛苦苦弄到的小費抵償罰款後,仍可繼續去店中工作,如不許營業,豈不斷了一條生路?雖說還可去揀炭渣,收入究竟有限,終不能讓女孩兒老在煤炭堆裡混,沒個好下場,默然至此,痛苦的心情竟驅走了沉沉睡意,眼睜睜隻望宏發回來,問個明白,店子究竟能否開下去。他坐在床沿發呆,望著紅霞取出姊妹們一天的收入,一遍又一遍地數著,只聽她細聲道:“除去罰款,還可剩得兩元,如店子還能開下去即沒關系。”

  此際,已是夜深人靜,萬簌無聲,孫氏吩咐紅霞姊妹,將錢收好均去休息,自已陪著丈夫坐於燈下,等候尚未回家的兒子。

  不久,宏發終於回來了,他沒精打采去到廚房,盛了一盆水在盥洗著,易達早已沉不住氣,問道:“聽說店裡欠了債,是不是?”

  宏發走到易達身邊坐下道:“怎麽不是,隻怪史軌沒經驗,受了人家的騙。”易達道:“剛開張兩天,為何即受了騙?”宏發罵道:“史軌這沒長進的,瞎著眼,結識個不三不四的人,叫甚麽白科長,此人慫恿他開咖啡店,又不和我商量即將開旅館的幾千元行頭交他賣掉了,他說不久即可帶款回來,要史軌先雇人打掃店子,並把門面裝飾好,候他回來再作計較。現在開張兩天了,還不見姓白的轉來。那些裝飾門面的泥木工、油漆匠和裝燈的,均來索取這筆工料費,史軌一時拿不出,即按那姓白的地址遣人去找,想要回這筆款子開銷他們,詎料派去的人回來說,找到的白科長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人,他不知此事。史軌聽了氣得肝膽俱裂,火星直冒,即將那姓白的箱籠撬開,取出他的證件再遣人去交涉,沒料道這證件是那白科長遺失了很久早已作廢的,上面的相片並不是他,方知受了騙,白白送掉五千多元,債主知史軌受騙,索債即索得更厲害,我離開店子時,這些人還未走,不知會鬧到如何程度呢?

  說畢,直氣得摩拳擦掌,易達和孫氏聽了,也茫然無計,急得抽聲歎氣,三人對坐了一會,即各自就寢不提。次日清晨,紅霞姊妹起來後,仍穿上新裝梳洗一番,由紅霞領著向咖啡店而來。

  自店中開張後,她們每次來店時,店門老是很早即敞開著,彩燈也已閃閃發光,樂隊奏著悅耳的音樂,看熱鬧的來來往往,熱鬧異常。但今天她們來到店前,門還未開,外面冷冷清清,很少人行走,門上面高高地粘著一張白紙條,紅霞上前瞧時,上面寫著:本店因債務關系,暫停營業,凡本店員工,請走後門。

  紅霞閱畢,氣得蛾眉倒豎,杏眼圓睜,好久還說不出話來。她們姊妹是要店子營業才有收入的,既然關了門,還有甚想頭,進去也覺沒意思,隻好在門前等候宏發,看他能否決定日後還營業不營業!等了片刻,宏發來了,見了這冷落場面,知是索債的不許營業,他告訴紅霞姊妹債主索債和史軌受騙的事,並帶領她們姊妹從後門進去,只見那些索債的橫七豎八倒在咖啡座內,有的則躺在大廳中的椅子和台桌上,史軌和店員都還沒起來,他見此情形,知今日營業是不可能的了,於是吩咐紅霞姊妹先回家,陪同父親到警局去辦罰款手續,自己即與史軌商妥店裡事後再歸家,暫且不表。

  且說趙俯四人想將紅霞弄到手,好給局長作偏房,吩咐李良找易達探口風,不料在易達那裡摸彩頭摸出一張嚴禁販賣的春宮圖片,李良以為有機可乘,借此逼他一下,一定可以成功。因此也不探他口風即把他弄到了警察局,又去與趙俯商量下一步,趙俯因探得易達夫婦原都是教師,紅霞姊妹系良家子女,故不能把她們當秦樓楚館的煙花女來對待,如是煙花女,只需出點錢給鴇母,即是他的人了。對於紅霞這樣的人,知不能用高壓手段,只能靠騙。

  他們知紅霞家裡窮,如罰以重款,當易達負擔不了時,即佯裝同情,偽施仁政,以介紹工作為名,想先把紅霞搞到警察局去工作,如紅霞果真去,那就上了他的鉤,變成了上級與下級關系,隨他擺布,不怕紅霞不入彀。

  昨天趙俯複叫張才去易家,借催繳罰款為名假獻殷勤,許他找工作。易達聽在耳裡記在心中,真以為張才是好人,一心想他幫忙,何況昨晚他們兄妹回來說咖啡店因史軌受騙,債主不許他們營業了呢?他受到刺激已是走投無路,不得不令他迷失方向,更往刺篷裡鑽了。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是沒法的。

  次日,易達候宏交兄妹去後,即要孫氏在箱中取出五十元,帶著這筆款往警察局去找張才,走至警局門口,剛好遇著張才從裡面出來,兩人相見後,張才道:“你來得好,我正要到你家去,罰款帶來了嗎?”易達道:“帶來了。”張才道:“那好,你跟我來”。

  說畢,張才將易達領到刑事科交了罰款,複將他引至會客室,兩人坐定後,易達先開口道:“張先生,舍下的情況,你是清楚的,要不是我女兒這幾天在咖啡店弄了點小費,這筆罰款,實無力繳清,繳了罰款,家中即沒錢買米,聽說咖啡店,因債務關系,又要停業,舍間今後如何辦?尚請張先生替我想想辦法。”

  張才知他意思,於是從口袋中取出一支香煙,一面吸,一面似有所思。沉吟半晌,他將煙頭一甩道:“昨天我不是說,只要你的罰款繳繳清了,你的工作包在我身上嗎?現在我告訴你吧,昨天我回來即到秘書室查詢,問局中是否還要補員?如要補員,我就可為你說可項,可是他們說,最近只需補一名女的,年齡不超過二十歲,正準備去回你的信”,他停一停又道:“你不是有許多女兒麽?她們多大年紀了?”

  易達聆言,一時怔住了,半晌沒有作聲,最後啊一聲道:“啊——大的十八,小的也有十二歲了。”張才道:“你是不是先讓大女兒來工作一個時期再說。”易達考慮了一會道:“不知是何種工作?每月工資多少?請你告訴我,好與女兒商量。”張才道:“你盡可放心,我們這兒是甚麽機關,你是知道的,工作決不會很重。工資嘛,要看她的能力大小,局裡總不會虧待你們的”。

  易達聽了不便細問,他的希望似乎也有了一線曙光,隻好仍回家中。此際,他們姊妹均已回來,每人臉上均露著憂悒之色,易達一見她們,心早就忐忑不安起來,知一定是店裡停了業。

  孫氏見丈夫回來迅即停了手中工作,走到易達跟前,問他警察局的事,易達詳詳細細告訴了她,複轉向紅霞姊妹道:“看來,咖啡店重新營業機會不大,警察局既可安插一人,紅霞即去試試也好,到底是個正規機關,名份也好些,待遇雖差點,總比坐在家中好。留著彩霞三人在家,如店內有事,仍叫她帶著兩個妹妹去,如店內無事,就叫她仍帶著去撿煤渣,你們覺得如何?”

  孫氏道:“事到如今,不去也得去,難道均關在家中喝西北風不成!解決一個算一個,我們這個家,有了工作就是福,有甚麽選擇的,如我的年齡符合,我也願去。”說畢,即坐下來望著紅霞,看她如何表示。

  由於趙俯這幫人在警察局避免與紅霞姊妹見面,因此紅霞並不知他們即前天在咖啡店內罵人的那夥人,故她聽到雙話後,也沒意見,好像除了她到警察局去工作外,即無其他辦法,她又怎好違抗兩老的意願呢?何況她自聽到店子不能繼續營業的消息後,即日夜沉浸在苦惱中,現在如拋掉這條生路,再去另覓碼頭,好不容易,左思右想,隻得聽從雙親安排了,不過一時要她與同艱共苦的三個妹妹分手各乾各的,又使她心中好如針刺,她一面回答雙親,說她願到警察局去,一面偷彈眼淚,將三個妹妹牽到自己身邊,撫摸著她們,要她們聽爹媽的話,不須悲傷,橫豎姐姐不會離開家的。

  彩霞姊妹見大姐另有工作,以後不能再陪她們玩耍,心中一酸,淚水竟如泉湧,尤其是小霞,一面哭一面嚷:“不,我不許大姐去,要去,我們必須同去!”

  紅霞聽了,珠淚奪眶而出,握著小霞的手,哄她道:“好妹妹,不要哭,姐姐不去了,還是留在家裡教你們唱歌,以後仍和你們到咖啡店去,說畢,將手一招道:“來,我們到外面練歌去”。隨即起身,領著姊妹們來到外面。

  易達趁她們出去練歌之際,悄悄地又到警察局找張才去了,紅霞將彩霞姊妹引到屋簷下那塊青石上坐下,自己即站在她們面前,用兩手輕輕地拍著,要她們跟著她唱前日在店內唱的開張歌,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著,練習了一會她忽然停住道:“好了,這支歌你們已唱熟了,如咖啡店重新營業,再要你們去時,你們就唱這支歌吧,昨天我將這歌詞,譜成了四季歌,你們也可學著唱,天真的小霞連忙插嘴道:“甚麽叫四季歌,姐姐先唱給我們聽聽,好嗎”?紅霞道:“好,你們聽我唱吧”。

  說完,用手一揮,口中叫聲起,只聽她那婉轉的歌喉,揚起一陣情致纏綿而又清脆的音調,唱道:

  (一)

  咖啡本是西方茶呀,

  又香又甜非虛話,

  春光明媚休把春光來糟蹋;

  牡丹亭前,

  葡萄架下,

  笑逐黃鸝,

  歡邀蝴蝶,

  共飲瓊漿,

  我道神仙瘦,

  怕只怕不解情的哥兒,

  亂將咖啡耍。

  (二)

  咖啡本是西方茶呀

  又香又甜非虛話

  夏日炎焱且把它來消炎夏;

  燕語呢喃,

  蟬聲知丫,

  碧柳塘邊,

  荷花池上,

  漫舉瓊漿,

  怎比儂瀟灑,

  怕只怕不解情的哥兒,

  亂將咖啡耍。

  (三)

  咖啡本是西方茶呀,

  又香又甜非虛話,

  秋容瑟瑟誰說秋思不容化;

  促織鳴窗,

  歸鴻啼夜,

  籬菊芬芳,

  丹楓吐豔,

  一杓瓊漿,

  盡把煩惱泄;

  怕只怕不解情的哥兒,

  亂將咖啡耍。

  (四)

  咖啡本是西方茶呀,

  又香又甜非虛話,

  嚴冬凜冽莫道冬來不用它;

  岑上寒梅,

  園中台榭,

  玉宇澄清,

  銀花皚皚,

  煮液爐前,

  是幅逍遙畫;

  怕只怕不解情的哥兒,

  亂將咖啡耍。

  當紅霞唱歌時,又驚動了不少鄰居,他們由四面八方趕來,聚集在前坪中,鴉雀無聲地聽她唱,當她的歌聲剛輟,只聽得人叢中忽然有人高聲讚賞道:“好歌,好歌,可惜沒有音樂伴奏,也沒個地方顯身手,可惜!可惜!”

  紅霞向那人時,不覺臉上一陣緋紅,好似文君遇到了知音,又高興又害羞。正是:

  歌喉惹得黃鸝妬,可惜人間不是春。

  不知紅霞遇到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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