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日，查完房後。

　　安中遠和陳支源兩位教授查完房後，又招呼人直接要往手術室裡奔。

　　博士二年級的李嘉華就趕緊叫停:“師父，一年級的師弟們基本上都拿到常規助手資格了，下一屆師弟來之前的手術日，管床的任務還是要管床醫生各自完成。”

　　“我不是記得還有兩個沒過助手標準線嗎?”安中遠教授擰眉，滿臉疑慮。

　　僅僅過了兩天，他就忘了陸成已經過了常規助手標線，且被套路得五月份的助手次數都耗盡之事。

　　“師父，是這樣的，陸成這周二就達到了常規助手線，已經進了手術室。”

　　“李元昊也說即將考核過助手標準線，師父你還記得前天……”李嘉華提醒自己的老師。

　　安中遠可記不住這麽多，也管不了這麽些，他就壓手說:“行吧，我和陳教授帶曾泰先下去，李嘉華你打電話讓黃先明按照慣例排一下……”

　　李嘉華是安中遠博士二年級學生，聞言吞咽一口唾沫，解釋:“師父，黃師兄去找工作試工了，估計下個月中旬才會回來拿畢業證。”

　　安中遠遠去的步子遲疑幾分，回頭轉了三次，才都想起來似的:“那就你排一下，你也快博士三年級了，以後組裡面排管床任務的事情，都由你來負責了……”

　　安中遠說完，又是帶著陳支源以及曾泰主治下往手術室方向。

　　李嘉華然後才拍了拍手，看向一眾碩士師弟，吩咐得簡單明了:“五月份助手操作機會用完、且也沒有額外獎勵機會的，留在科室裡處理一下常規醫囑和換藥。”

　　“還有助手操作機會的，下手術室。”

　　李嘉華這麽說後，進修的老哥李宣來摸了摸胡子開玩笑問:“李博士，那我們這些不管床也沒有助手操作機會的人呢?”

　　李嘉華趕緊說:“來哥，我師父說了，你們進修大哥可以一直下手術室觀摩學習手術的。”

　　“那上台呢?”李宣來臉皮很厚地問。

　　“兩位大哥，你們的助手機會都用完了，想要更多的助手操作機會，按照醫院的進修醫師管理條例走，如果有額外獎勵機會，直接用成績找我登記！~”李嘉華公事公辦。

　　進修的老哥的確需要學習機會，但博士和碩士也需要。僧多粥少，大家都按照規矩走。

　　李嘉華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陸成，王歡、梁遠輝，第八學年及以下，就你們三個還有助手操作次數，博士裡面，劉海和廖樂樂，還有我，都還有三次助手操作次數。”

　　……

　　八點三十七分。

　　陸成進到手術室，發現今天的手術室與周三比，顯得格外清冷了些。

　　因此，李嘉華與分管教學的陳支源副教授匯報今天要上台的助手時，陳支源第一眼就想起來了陸成，開口說:“嘉華，陸成前天不是三次助手機會都用完了嗎?”

　　“怎麽還有三次啊?”陳支源瞥向陸成上下打量。

　　“陳老師，陸成師弟還有其他的基礎操作以及診斷術的熟練度也到了2級，根據我們科室內部的助手操作機會獎懲制度，可獲得3次額外獎勵。”

　　“陸師弟就說，他想集中再練練縫合術！”李嘉華叫陳支源陳老師，這種稱呼在教學醫院更顯尊重。

　　聽到這，旁邊的安中遠教授也是反應了過來:“這麽說，陸成現在有七個小二級了，這成績不錯啊，一般可以排進年級前三四啊。”

　　安中遠不知今年具體排名，但知往年平均排名。

　　2級熟練度，在他的口裡就只是個小二級。其實3級熟練度，在安教授的口裡也是小三級。

　　李嘉華聞言點了點頭，提醒道:“師父，陸成現在還沒有預備導師呢。”

　　聽到這話，旁邊的曾泰格外來了興趣:“什麽?小陸還沒預備導師?”

　　陳支源看了曾泰一眼，淡淡地說:“現在都已經是五月份，六月份就是年終考核階段，這個期間，規培生有選擇預備導師的自由。”

　　“曾泰你要再主動接觸就違規了！~”

　　曾泰缺少帶教積分評常規碩導，陳支源副教授同樣缺帶教積分評正高的教授和博導。

　　教授也希望能夠有更多的帶教積分，去評更高級的教授職稱……

　　曾泰的眼珠子旋轉一圈，嘴角蠕動一陣，欲言又止。

　　醫院鼓勵本院醫師多帶教普通規培，但這個鼓勵時間段局限於入學半年內。

　　看到普通規培出了成績才想著撿漏帶教積分?

　　不好意思，這時候學生擁有自主選擇權，教授和副教授們實力更強，他們更有資格成為他們的預備導師甚至是後續的碩士研究生導師。

　　安中遠教授見曾泰的臉色極為後悔，則轉了話題，問:“小陸你想多縫合操作是吧?這是怎麽想的呢?”

　　“我們創傷外科的基本功，其實更重清創術和止血術。”

　　陸成聞言，目光一閃。

　　心裡的答案非常直接，縫合術給的技能點更多。但這不是能給教授們的答案。

　　很快，陸成憨笑起來:“安老師，更著重清創術和止血術基本功， 是熟練度到了3級以後該考慮的事情。”

　　“我的縫合術更先到2級熟練度，也更熟悉，就想著優先著手練。”

　　“每個基本功對現階段的我們，都很重要。”

　　陸成的回答，非常官方，不算最好，卻也足以說服安中遠教授。

　　於陸成這個階段，的確每個基本功都很重要。

　　“麻醉好了嗎?麻醉好了，就馬上開台！”安中遠教授問麻醉醫生。

　　“稍等，安教授，最多五分鍾！”

　　“今天這個病人很典型！”麻醉科的教授嘴巴努向自己學生，意思是自己在帶學生。

　　之所以不明說，是怕病人聽了，當場拒絕學生妹子的操作。

　　“行，再等等。”安中遠看向另外一隻孵蛋的老母雞，也點了點頭。

　　……

　　陸成就在一旁，跟著慢慢等。

　　被安排上台，被安排成助手，被安排拉鉤，這一次陸成當助手，沒再有什麽額外套路。

　　仍然經歷能讀懂、讀不太懂、完全讀不懂、讀不太懂、能讀懂這個接近兩個小時過程，陸成被安排了期待已久的縫合。

　　曾泰此時讓了位置，謹慎說:“小陸，小心一些，千萬別拉低手術質量下限！”

　　陸成心態稍微有點崩，本就是等待一個月，縫合兩三次，一次等待兩小時，縫合十分鍾。

　　還要這麽被打擊。

　　為了技能點，忍了。

　　操作過程並沒有什麽玄妙，甚至在曾泰的打擊下，毫無成就感。

　　可縫合完，陸成還是看到了面板上誘人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