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雷手忙腳亂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收斂心神,將一旁的勞爾給收進了亡者空間。
門外敲門聲愈發急促,但馬雷腳步卻依舊不慌不忙。
市政廳處死囚犯都會提前通知,更不會選在晚上行刑,所以這個點來找他的,大概率只有一種人了。
走到門口,打開鐵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凶神惡煞的面龐。
來人滿臉焦急,讓凶惡的面龐顯得更加猙獰。
“馬雷大哥!快、跟我走一趟吧!我們幫主他……幫主他傷的很重!”
來人名叫毛奇,是城內虎爪幫的一員。
但馬雷的態度依舊漫不經心:“哦?你們幫主居然受傷了?是不是不開眼惹到什麽大人物了,這樣的話我可不管。”
據他所知,虎爪幫的幫主可是一名四級職業者,能把這人打成重傷,對方實力定然不俗,搞不好就有某個大勢力撐腰。
雖然馬雷現在不怕事,但也不想隨隨便便招惹麻煩。
眼看鐵門“吱呀”一聲就要關上,毛奇顧不得許多,連忙用大手死死把住門框。
“哎呦!”被門猛得一夾,吃痛之下,他那本就不好看的臉變得更加扭曲。
但仍在盡力維持著想象中討好的表情。
聽到身後吃痛的聲音,馬雷頗為詫異地轉過了頭。
“你們幫主真的傷得很重?”
“是啊,腸破肚流,還斷了條腿,幫裡的人只能做最基本的處理,我也是沒辦法了才大半夜來打擾您的!”毛奇面色複雜,三分疼痛、三分焦急還有三分討好。
“具體說說你們幫主得罪了什麽人吧……”馬雷歎了口氣,選擇聽對方多說幾句。
在毛奇長話短說的介紹下,馬雷總算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虎爪幫罩著的場子裡,突然來了一夥人白吃白喝白玩,末了還打傷了看場子的小弟。
作為老大,虎爪幫的幫主自然不能咽下這口氣,當即帶手下去收拾這夥人。
可沒想到對方人雖然不多,但卻個個都是硬點子,結局自然是慘遭反殺。
要不是動靜鬧大後,巡防隊及時趕來,恐怕虎爪幫的幫主當場就要折在那裡。
而那夥人之後也沒敢戀戰,在巡防隊的追擊下竟然逃出了城外。
“好了,我知道了,我取下東西,咱們馬上就出發。”搞清楚狀況後,馬雷不再拖泥帶水。
虎爪幫的場子並不是什麽高端場所,去這種地方,而且還白嫖的人,應該也不是什麽吃過見過的主。
回屋取出自己的工具箱,馬雷又順手拿了塊毛巾,從屋簷下掰了幾個冰溜子,包在了裡面。
走出門外,毛奇剛要跳上馬車駕車,但卻被馬雷叫停。
“馬雷大哥,這又怎麽……”
毛奇話說一半,就被馬雷趕到了後座。
“算了,還是我來吧,反正我也認識路。”
“這個拿去敷在手上,雖然不一定有什麽用吧。”馬雷一邊說著,一邊將隨手製作的“簡易冰袋”拋給了對方。
……
昏暗的道路上,馬車飛馳,馬雷輕車熟路地駕車前往虎爪幫的據點。
作為劊子手,他平日裡空閑時間比較多,因此就發展了一些兼職。
其中最主要的兩個兼職,一個是幫周邊的屠宰場宰殺牲口,另一個就是給城裡的各個黑幫做醫生。
兼職屠夫是為了在空閑時間也能保持手感,這份工作馬雷不收錢,只會要一些處理好的肉和下水。
而兼職醫生則是因為許多出名的幫會成員無法在聖堂治傷,隻好尋求他這個“半專業”人士的幫助了。
更何況,雙方本來就都是被主流社會所排擠的邊緣人,能走到一起再自然不過了。
從某種程度上說,馬雷在這落鴉城裡,也算得上是橫跨黑白兩道了。
到達目的地,停下馬車,馬雷頭也不回的向屋內走去。
大廳之中,一個壯的像棕熊一樣的男人,赤裸著上身,躺在木桌拚成的“床”上。
“馬雷大哥!您來了!”眾人看到馬雷來了,紛紛圍了上來。
不過馬雷懶得跟這些人打招呼,直接按部就班地開始工作。
“你們幾個,快幫我把這幾根針和銀線放到火上烤一下!”
“還有,把你們這兒最烈的酒給我拿過來!”
“對了,來幾個人把你們幫主的手腳給我綁起來,綁結實點!”
“唉!唉!唉!你是不是傻?怎麽上來就綁你們幫主的那條斷腿!”
馬雷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命令。
而棕熊一般的漢子雖然傷得挺重,但嘴卻絲毫不軟,依舊咬著牙說道:“呵,算了吧馬雷,我卡森再不濟,也不至於連這點疼都吃不住,別太小瞧我了!”
但馬雷對他的反應完全置若罔聞,只是不屑地來了一句:“你可拉倒吧。”
隨即轉過身去,對虎爪幫的小弟繼續下令:“別愣著了,趕緊捆啊!還有,順便把你們幫主的嘴也給堵上!”
剛栓好馬車進來的毛奇沒有猶豫,立即把手上包著冰溜子的毛巾拿了出來,直接塞到了幫主嘴裡。
卡森似乎精神不錯,即便嘴被堵上了,依舊十分激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看到這幅情景,馬雷只能暗歎一聲:“不愧是四級職業者,體魄強悍,真是可怖如斯!”
不過病人有精神嗎……總歸是一件好事。
準備好一切後,馬雷開始動手。
由於條件簡陋,手術的細節也比較粗放。
他先是拽開塞在卡森嘴裡的毛巾, 直接給對方灌了幾瓶烈酒。
四級職業者體魄強於常人,不多灌幾瓶根本沒用。
雖然在現代醫學裡,術前飲酒會抑製麻藥在中樞神經發揮作用,但好在這次手術完全沒用麻藥,所以問題不大……
灌完酒後,馬雷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傷口。
傷口處皮肉外翻,觸目驚心,仔細看還能看到肚子裡面的腸子在蠕動,不過他早已見怪不怪。
由於傷口太深,馬雷也不敢隨意輕舉妄動,只能用布沾了些烈酒,簡單地擦拭幾下。
只是稍一觸碰,卡森就在疼痛的做用下開始下意識地掙扎,拇指粗的幾根麻繩眼看就要被掙斷。
“快!上鐵鏈子!”馬雷一邊下命令,一邊接過在火上烤了半天的針和線。
針是銀針,線是銀線,都是他找人專門製作的。
在鐵鏈和數名小弟的壓製下,卡森漸漸停止了掙扎,馬雷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乾正事了。
銀針上下翻飛,事實證明馬雷這雙用大劍的手,同樣也能把繡花針用好。
很快卡森的傷口便被完全縫合,肚皮上多了一排亮閃閃的銀線。
最棘手的問題處理好了,現場的虎爪幫小弟們都松了口氣。
但馬雷還不能閑著,趕緊又做了個夾板,給簡單卡森的斷腿簡單地做了個固定。
雖然他可以支開這些小弟,偷偷召喚勞爾,用接骨術直接把對方的腿給治好,但馬雷並不打算這麽做。
別問,問就是不是接骨術用不起,而是夾板更有性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