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肖白大聲的叫著。

　　“徒兒來了！”

　　橫雲一瞪眼，竟然直接從蒲團上飛了起來。

　　“師父，今天能不念經麽?”

　　“可以啊，那今天就不念經了。”

　　兩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冷水就潑了過來。

　　“不行。”

　　“為什麽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江風抱著膀子，好像他才是老師。

　　“徒兒，經還是得念啊。”

　　“真的沒辦法了?”

　　雖然沉凜在山上就沒見過正常的老師，但眼前情景劇般的場景，卻怪誕到有些不真實。

　　不會是因為自己吧?江風如此堅持，難道是為了讓自己體驗全部課程?

　　“老師不會又忘了上次吧?”

　　江風用力撓著頭。

　　“就那次你偷了懶，之後可是休養了好幾天。”

　　看來是沉凜想多了。

　　“是啊。”

　　橫雲的表情軟了下來，他來回搓著雙手的拳鋒。

　　“要是受傷了，好幾天都不能打了。”

　　打?沉凜本能的感到危險，不過想想肖白，被他所喜愛的老師，本就不可能是什麽平和之人。

　　“徒兒，確實沒辦法了，念吧！”

　　橫雲一屁股坐在正中的蒲團上，而剩下的人也都選定了位置。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不得不說，大光頭確實有些底子，他誦讀的經文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那聲音肅殺了一些可能出現的躁動。

　　第一次來的沉凜，自然不可能跟著誦讀，但只是閉目聽著，心已然靜了，似乎就連身體都有了些變化。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阿……”

　　沒過多久，橫雲的韻律就有些亂了，而後甚至直接卡了殼。

　　沉凜睜開眼，眼前的大光頭似乎變亮了很多，而那並不是沉凜錯覺，因為橫雲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所以那光頭也好似被保養過了一般。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江風突然開了口，穩住了那韻律。

　　先是之前的出口製止，之後又是誦經。眼前這人真的跟自己一樣，是初來乍到的學生?或許，這就是他會成為橫雲學生的原因吧。

　　有了江風的助攻，誦經好歹持續了下去，將近半個小時的時光之後，屋內重歸寧靜。

　　真的是等待許久了，橫雲又一次從蒲團上飛了起來，而這次，還有一起飛起來的肖白。

　　“師父，可以開始了吧?！”

　　“那是自然！”

　　說完兩人就興奮的跑出屋子，而後零零散散的器械被兩人擺滿了小院。

　　“這是?”

　　看著忙碌的兩人，沉凜有些不解。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麽?誦經還有外功。”

　　雖然江風沒有上前幫忙，小院還是很快被收拾妥當。

　　最前面是四個木人，而橫雲和肖白已經迫不及待的站在木人面前。

　　“哈！”

　　伴隨著一聲爆呵，橫雲一掌打在木人頭上，那實木的頭顱竟然發出了氣球破裂般的聲響，而後木屑灑了一地。

　　“啊！”

　　之後是肖白，木人的頭也碎成數塊。

　　“啊…哈……”

　　不知何時，江風也走了過去，只是他的叫喊有些懶散，而出掌的速度也只能算是緩慢。

　　“當啷。”

　　只是掌雖慢，木人的頭還是掉在了地上。

　　“氣勢！江風，注意氣勢！！”

　　“就是就是！”

　　師徒倆一唱一和，江風卻不怎麽在意。

　　“該你了。”

　　江風轉向沉凜。

　　“我也要打麽?”

　　而沉凜只是疑惑的指著自己。

　　“當然。”

　　既然江風這麽說了，沉凜走到了第四個木人面前。

　　先是比劃了一下相同的掌，多少有些沒信心，隨後沉凜乾脆一拳打了上去。

　　“哢嚓！”

　　木人的脖子斷了大半，但頭還是沒有掉下來，而沉凜只是有些木訥的看著自己的拳頭。

　　“不疼呢。”

　　沉凜奇怪的看向江風。

　　“所以說外功有些技巧。”

　　“技巧是什麽?念經?”

　　沉凜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其中一種而已。”

　　隨後的幾人開始了持續的破壞，就連沉凜也可在其中，只有江風興趣缺缺。

　　沉凜兒時看過一個電影，劇情沒什麽意思，但是其中有些超人，舉手投足就可以輕松破壞身邊的東西。看著那些本應堅固的東西漫天飛舞，不得不說，那力量確實讓人心向往之。

　　此時的沉凜莫名其妙圓了夢，毫無負擔的暴力，讓他感受到了掌控，只是對於自己身體，他越發的放縱，手上的力道也越發大了。

　　痛！

　　沉凜縮回手，就看到了拳頭上的傷痕。

　　“先消毒吧。”

　　似乎是早有準備，已經坐在台階上的江風招呼著沉凜，他的身邊放著一個藥箱。

　　沉凜聽話的坐在江風身邊，而江風也拿出了碘伏。 先是小心的消毒，而後是仔細的上藥，江風甚至還在沉凜的手上吹了兩下。

　　“這點傷沒必要吧?”

　　沉凜抽回了手。

　　“好快些，不挺好。”

　　江風的目光已經轉向了院中。

　　“你不再……練會?”

　　沉凜本想說玩。

　　“你呢?”

　　“我都這樣了。”

　　沉凜亮了亮自己的手。

　　“如果手沒事呢?”

　　“沒事的話，自然是……”

　　停下來的沉凜，突然發現此時的自己，竟有些像漏了的氣球，空虛的感覺完全扼住了他的腳步。

　　“是不是有些膩了?”

　　江風咧嘴笑著。

　　“所以我才說肖白跟老師投脾氣。”

　　看著場中依然奮戰中的師徒兩人，沉凜笑著搖了搖頭。

　　“今天的課有意思吧?”

　　傍晚時分，肖白又出現在沉凜的房間，給白天做著結算。

　　“嗯。”

　　“這麽敷衍?”

　　肖白挑眉。

　　“就是後來有點膩了。”

　　沉凜看向了自己的手背，白天的傷竟然已經愈合了。

　　“你怎麽跟小學生一樣?還嫌暑假長了?”

　　“是是是，跟你沒法比。”

　　“那是，這就叫天賦。”

　　也不知道肖白是不是真的沒聽出來，不過此時他的樣子確實帶著驕傲。

　　“山上最好的課你都覺得膩，我看你這個自由組合，很難找到老師了。”

　　肖白只是隨意的攤了攤手，沉凜卻真的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