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樓梯,黑衣人和司機很快就來到了一個空曠的空間當中。
這裡原本應該是倉庫的一個地下室,但顯然已經有些時日沒有人來維修了,換氣裝置上充滿了油汙,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當然說是空曠也不是絕對的,這裡有著一些染血的器具和幾個手術台。
只是相較於地下建築所擁有的空間來說,還是略有些空曠。
“把他放到手術台上吧。”
黑衣人對司機說道。
“怎麽,不把他做掉?”
司機怨恨地看了一眼阿尤卡西,恨不得直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自己的腦門可是結結實實地被打了一個重擊。
“做掉他的代價太大了,不如給弄成傻子。”
黑衣人搖了搖頭。
“要弄成傻子不需要特地把他帶過來吧?”
司機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個黑衣人到底有多厲害的。
砰!
一聲槍響,司機難以置信地看著黑衣人掏出的另一把手槍。
冒煙的槍口,噴血的傷口。
“你!”
“有些事情就不需要你知道了。”
黑衣人走上前,五指刺入司機的胸口。
“當然,叛徒也是不被允許繼續活下去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幫人聯系上了嗎?”
“我,我沒有。。。”
“很好,不誠實是你的第三大罪,那麽你連留下遺言的機會也沒有了。”
說著,黑衣人的手掌開始發力。
在司機一陣痛苦的哀嚎聲中,黑衣人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把手中的人變成了具乾屍。
阿尤卡西禁閉的雙眼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僵硬在那裡,恢復了一個昏死過去的人該有的樣子。
黑衣人隨身扔到旁邊,司機的乾屍砰的一聲,變成了滿地的灰塵和衣物。
此時,身穿白色長大褂,醫生模樣的灰發中年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你的做法有些太激進了,你不該殺了他的,就算殺了也得留個全屍吧?。”
“沒辦法,誰讓這個叛徒和誰聯系不好,非要去聯系一群模仿者,誰知道對面是怎麽想的。”
“所以你打算把這個人變成瘟疫載體?”
醫生指了指被放在手術台上的阿尤卡西。
“然後給保衛局來個猛的?”
“芙蘭利斯卡家族的人啊,我還是不敢對他怎麽樣的。
不過剔除掉那麽一小段記憶,再安放進幾條寄生蟲,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黑衣人說話的語氣可不像是害怕阿尤卡西家族的語氣。
“呵,我想提醒你的是,療養院的差錯是你搞出來的,如果主教大人的計劃因此被打亂,你可就得成為血藥了。”
灰發中年人滿不在乎地說道。
“其實我很想看看你做成的血藥到底效果如何,馬裡亞諾。”
“盧卡,我可以幫你先嘗嘗自己的。”
“不必了。”
盧卡搖搖頭,拿出蒼白色的人皮手套戴在自己的手上。
“你去望風吧,我不信保衛局的人沒注意到你們。”
“嘖,主教大人真該收回那條限制命令。”
馬裡亞諾撇了撇嘴。
“對付一些普通螻蟻還需要用武器。”
“怎麽,你是有信心和艾斯弗洛列的銀甲秘衛硬碰硬了?”
盧卡嘲諷道。
“。。。
” 馬裡亞諾沉默地離開了地下室。
笑了笑,盧卡拿著手術工具來到阿尤卡西身邊。
他彎下腰調整手術台高度的時候,阿尤卡西猛地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把手術刀,就要刺入盧卡的背部。
但是在阿尤卡西快要成功的時候,盧卡的後背突然出現了一個慘白色的觸手。
這個觸手迅速纏繞在阿尤卡西拿著手術刀的手腕上,驟然發力讓他痛呼出聲。
手不受控制地松開,手術刀掉在了地上。
“年輕人,你的父母難道沒告訴你,在手術台上一切都要聽醫生的嗎?”
盧卡背部生長出來的那條觸手放開了阿尤卡西的手腕,縮回了他的背部。
“哦?你顯得有些驚訝,是因為我可愛的小瑪麗嗎?”
盧卡看著阿尤卡西眼神中的崩潰說道。
“奇怪了,嗯。。。算了,我管那麽多幹嘛,我還想多活幾百年。”
搖搖頭,盧卡把阿尤卡西的四肢綁死在手術台上。
“能告訴我療養院發生了什麽嗎?也許我可以給你溫柔一些的手術。”
邊說著,盧卡邊按了按阿尤卡西受槍傷的地方,後者現在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只能瞪大了眼睛,渾身抽搐。
“就像這樣,親愛的阿尤卡西先生,我們可以溫和,也可以激進。”
說完,盧卡將自己的手放在阿尤卡西的頭上,一陣陣舒適的感覺從心底生出。
就好像那種炎熱的夏天躺在冰席上一樣。
“怎麽樣,阿尤卡西先生,我們交易吧?”
“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做一筆交易。”
陌生的聲音打斷了盧卡的潛意識催眠。
醫生抬起頭,看到幾個身穿黑色軍裝的士兵正端著步槍對準自己,而剛剛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獵手服的黑發年輕人。
“呵呵,看來馬裡亞諾真他媽的是個蠢貨。”
盧卡搖了搖頭,然後向後退,遠離了手術台。
“不許動。。。”
士兵的長官正要命令士兵向眼前這個窮凶極惡的危險人物開槍,卻被年輕人製止了。
盧卡看著沒有動作的士兵,遺憾地歎了口氣,然後走進了一旁的陰影中消失了。
士兵們雖然早就了解到自己對付的是非人的怪物,但是還是有些震撼甚至是驚恐。
“你們繼續搜查,這人交給保衛局來管。”
“是長官!”
軍官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帶著士兵離開了這裡。
年輕人走了過去,看了看已經昏死過去的阿尤卡西。
“芙蘭利斯卡家族?這有什麽特殊的呢?”
把手放在阿尤卡西的胸口。
“奇怪,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年輕人也就放棄繼續探查。
這世上的怪事多了去了,特殊的普通人當然是存在的,而且以歷史長度來看還很普遍。
獨立條約保衛局的人帶著擔架來到了地下室。
“這是幸存者,也許還跟療養院的事有關,你們注意一點。”
“是!”
保衛局領頭的人點了點頭,立刻重視起來,讓背著無線電通訊裝置的人趕緊離開地下空間到地表去呼叫增援。
隨隊的醫護工作者給阿尤卡西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槍傷,然後保衛局的人就抬著他離開了這裡。
幾輛黑色的蒸汽轎車護送著中間的那輛救護車前往最近的艾斯克皇家醫院。
經過專業醫生的處理,嵌入阿尤卡西手臂裡的彈丸被取了出來,放進了藍色的清澈液體之中。
一名身穿獵手服的人迅速接過了容器然後趕緊離開醫院。
畢竟這是馬裡亞諾的手槍射出的子彈,這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特殊的地方。
一個多小時後,阿尤卡西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看了看陌生的天花板,然後就要用手將自己撐起來。
“芙蘭利斯卡先生,我勸你還是先躺著為好,你的槍傷才剛處理好,要是傷口崩裂了,我可得被醫生罵一頓。。”
一個黑衣人說道。
看著那熟悉的裝扮和禮帽的問候,阿尤卡西差點起了應激反應。
還好他想到自己現在實在一家真的醫院,及時控制下來了。
“保衛局?”
“是的,真的保衛局。”
黑衣人著重強調了“真的”這個單詞。
“呼。”
阿尤卡西松了一口氣,也不打算坐起來了,這樣躺在病床上也挺好的。
“對了,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二十四分了,芙蘭利斯卡先生需要晚飯嗎?”
“需要,謝謝。”
一刻鍾後,阿尤卡西在保衛局人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這,這是什麽?”
他看著眼前的水果披薩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哦,這是皇家廚師們搗鼓出的新菜式,對傷者的維生素補充有很好的效果。”
“。。。所以,把草莓,菠蘿,芒果。。。一股腦地灑在上面?”
阿尤卡西指了指這花花綠綠的披薩。
“是的,營養豐富。”
“。。。好吧。”
阿尤卡西拿了一塊吃。
雖然看起來很怪,但是別說還挺好吃的。
半個小時後,結束了晚餐,阿尤卡西開著病床的床頭閉目休息。
“芙蘭利斯卡先生,現在能說一說療養院的事嗎?”
“。。。你們,真的是獨立條約保衛局吧?”
“是的,請你放心。”
黑衣人邊說著邊拿出了保衛局的證件。
“漢斯,我叫漢斯,這是我的證件。
我想也不會有什麽恐怖組織會仿造吧?”
阿尤卡西看了看那個複雜的銀色印章和一系列特殊的標識,點了點頭。
這要是都能模仿,那王國就不用在和諾裡安王國僵持下去了。
“恐怖組織?”
阿尤卡西好奇地問道
“綁架我的是個恐怖組織?”
“是的,是一個叫掘墓教會的恐怖組織,特別喜歡做人體實驗,那個倉庫就是他們的一個實驗室。 ”
“這恐怖組織可有點專業過頭了。”
“沒辦法的事,你應該知道,百年前九國之戰所造成的動蕩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哦,原來如此,所以又是哪個復國組織的分支?”
阿尤卡西恍然大悟。
百年前席卷整個卡蘭大陸的九國之戰讓不少國家被覆滅,但是卻不徹底。
百年來一直有人利用復國的名義來進行恐怖活動。
這麽說來那些不該存在於現實的東西也許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那些復國組織掌握一些當初那些覆滅國家臨死前瘋狂研製出的生物武器也不算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是也不是,芙蘭利斯卡先生你就當做是類似帝星閃爍這一類的恐怖組織吧。”
“嗯。”
阿尤卡西點了點頭,不再深入詢問。
“療養院的事。。。”
“芙蘭利斯卡先生你不用太著急,先好好回憶一下。”
“好的。”
他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漢斯也不打擾阿尤卡西,吩咐自己的屬下開始做準備工作。
幾分鍾後,阿尤卡西長舒了一口氣。
“漢斯先生,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
漢斯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和錄音裝置。
“。。。先說明一下,我看見了幾個攜帶製式協約430步槍的人。”
漢斯的筆頓了一下,有些驚訝地抬起頭。
“製式協約430步槍?我們保衛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