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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譚前輩的‘市井道場’後,楚亦回到自家麵包車上,稍稍把玩了一下借來的那兩件法器,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繩,以及一根盤得溜光水滑的木棍。
當然了,也可以將其稱之為‘拘魂索’和‘拷鬼棒’,前者拘禁,後者拷打,皆是對付陰靈鬼物之屬的不二利器。
除了這兩件東西之外,供案法壇上還有十余件家夥事,皆是以香火供奉百年的家當底蘊,若非受限於天地絕靈的大環境,恐怕早就養成法寶了。
是的,法寶這玩意,只要材質合適,就能用笨功夫養出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為後世子孫謀福而已。
到底是傳承百年的宗門道統,其底蘊遠非尋常民間法脈可比。
等之後安穩下來,倒是可以學一學如此這般,布置一處道場,養上幾個物件,悠哉悠哉,自得其樂......
就在楚亦準備驅車離開之際,耳畔忽然響起了某位女子傳音。
“楚亦,若是可以的話,還請向那位譚道長請教一下‘避天之法’。”
楚亦聞聲,緩緩問道:“怎麽,蘭兒姐對此法感興趣。”
花妖蘭兒倒也乾脆,直言道:“是的,當前我道行未複,居於世俗頗受影響,若有避天之術遮掩,倒是可以輕松許多......如此,也可以學那譚道長,以陰神之軀,繼續修行。”
“嗯,若是如此,等此間事了,我便向譚前輩求上一求。”
楚亦說著,忽然間想到了什麽,於是急忙問道:“等會兒,蘭兒姐,你說譚前輩正在以陰神之軀修行?”
蘭兒看著他不解樣子,疑惑道:“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楚亦愕然,幾息之後,低聲長歎道:“看來譚前輩是做了兩手準備啊,若是自己熬不到那時候,那就借太陰練形之法,屍解成道......而屍解之法,乃欺天竊地之孽舉,為世所不容,譚前輩,你這又是何苦啊......”
......
青年走後,中年道人便化作一縷輕煙,返回棺中繼續修持。
一旁,那圍繞著棺槨而擺的七星命燈已然消耗了許多。
陽壽盡數,天命難為,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在大限之前修成人仙道果,如此,方可續命一甲子。
......
楚亦離開譚道長的道場後,一路馬不停蹄地折返回老城南區,與岑青和吳非匯合。
見到二人後,楚亦便直接問道:“怎麽樣?都準備好了嗎?”
只見那不修邊幅的邋遢漢子叼著根煙,老神哉哉的回道:“我辦事,你放心。”
說著,便打開了商務麵包車的車門,以及後備箱,同時示意楚亦上前查閱。
楚亦過去一看,略微一驚,只見車裡滿滿當當的裝著朱砂黃紙等物件,後備箱裡還有幾隻鮮活的大公雞。
楚亦見狀,哭笑不得的問道:“謔!好家夥,你是把人家店裡的存貨全搬空了是吧?”
吳非則吐了口濁煙,擺了擺手道:“不是你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我索性就給他備足了,這叫有備無患!”
楚亦無奈的攤了攤手,“那也用不了這麽多啊!”
吳非則是高深莫測的笑道:“怕啥,反正局裡能報銷。”
楚亦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於是立即湊到吳非跟前,壓低聲音道:“你老實告訴我,到底吃了多少回扣?”
此話一出,邋遢漢子的臉色瞬間尷尬無比,瞥了一眼一旁的岑青後,壓低聲音回道:“楚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有我的,那肯定少不了你的,這事兒你可千萬別跟岑青這妮子說,這丫頭眼裡容不得沙子,要是被她舉報了,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楚亦面色一黑,“你少拉我下水,這事跟我無關......”
這時,岑青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於是上前問道:“你倆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麽呢?”
吳非見狀,厚顏賠笑道:“沒什麽,只是在商量該如何對付厲鬼......怎麽樣,楚老弟,你有法子嗎?”
楚亦瞥了他一眼,也懶得揭穿,沒好氣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只要你不來扯我後腿,我分分鍾就把那厲鬼給收拾了。”
楚亦說著,自顧自的從車上取來朱砂,黃紙,毛筆等物,同時招呼吳非,殺雞取血。
朱砂,又名丹砂、宸砂,乃天地陽罡之氣所結,最克陰煞之物,化入符中,還可增添符力,增長神威。
而雄雞啼日,更是陽屬之生靈,其血自有辟邪之效,化入符中,足可再添上一分法力。
其實還有幾種東西,比之朱砂雞血更適合畫符,只是太過珍稀,難以尋得,單用來畫符,多少有點暴殄天物。
而道長們之所以慣用朱砂雞血,也全是因為這兩樣東西比較便宜,容易獲取。
隨後,楚亦將沾滿朱砂和雞血的毛筆握於手中,盯著黃紙平心靜氣幾秒後,便迅速落筆,一筆呵成一張‘應雷都司斬勘符’。
他雖跟從馮師身邊學來畫符本事,但到底是修行日短,所會所精只有三張符籙,那便是馮師傳他的‘神行符’、‘六丁六甲護身符’,以及‘應雷都司斬勘符’。
至於其他符籙,馮師倒是給了一份手稿,空閑之時照瓢畫葫蘆,自學便是。
而在這三張符籙中,唯有‘斬勘符’屬於攻伐之術,用來對付鬼怪,最適合不過。
只是當今此世,造化未複,畫符施術,只能靠自家真炁來支撐,而真炁又是性命之根本,若有損失,便等同於折損壽數。
簡而言之,這一張符下來,直接折了楚某人半年壽數,其損失不可謂不大!
於鬧市畫符施術,有人道之力壓製,遠沒有在老君山中畫下‘神行符’時來得輕松,由此可見,造化靈氣對於修士而言是多麽重要。
好在未損耗根基,還有機會找補回來。
楚亦感受到畫符損耗之後,也越來越好奇那厲鬼為何能誕生於鬧市之中,這可比他畫符行法可難上太多了!
就在他不解之時,只見岑青遞過來一份文件。
“這是這棟樓自建成之日起的所有資料,一開始這棟樓作為居民樓,還有不少多業主,但是在二十年前的一個火災後,剩下的住戶就在一個月內全部搬離了,最後房子被現在的房東全部接手,並改成了公寓樓對外出租。”
楚亦聽完,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一個關鍵點,於是直接問道:“那火災裡的死者是誰?”
岑青翻開文件,指著上面的信息答道:“只有一個死者,是一個年輕女性,名叫杜文鶯,這上面還有她的身份信息和出生年月,另外檔案上還寫著她是自焚而死......”
楚亦聽到這,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自焚而死啊,怪不得會操控火焰......不過好端端的,為何會選擇自焚這麽極端的方式來了結自己呢?”
話音剛落,一旁的吳非便起哄道:“這還不簡單,作為過來人,吳哥提醒你一句,一個女人如果絕望到選擇自殺,那八成就是因為感情問題。”
岑青聞言,瞥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反而認同的點了點頭道:“不無道理。”
楚亦也跟著點了點頭,“行了,知道正主是誰就行了,人鬼殊途,此乃鐵律,她生前縱使有再多委屈,也不能成為她殘害百姓的借口。”
楚亦說完, 便拿上那兩件法器以及剛畫的一張符籙,直接朝老小區內走去。
吳非跟在他身旁,說道:“誒,就一張黃符就夠了,不多畫幾張嗎?”
楚亦頭也不回的答道:“兵貴在精,一符足矣。”
岑青見狀,也快步跟了上去。
......
只是當三人進入小區內部後,卻見到一個身穿明黃道袍的胖子,正拿著一把木劍,耍的虎虎生風。
而在他身後一側的臨時法壇旁,還站著數名西裝革履的男子。
三人見狀,臉色皆是有些猝不及防。
吳非則是湊到楚亦的身旁,古裡古怪的說道:“嘿,搶生意的來了。”
要知道,他們每次出一次靈異任務,都是有獎金的,那胖子這麽做,可不就是搶生意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