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來呀,老子等著呢。”的眼神戲虐的看著他,終於成功的激怒了他,在他的命令下,進來了兩個鬼子,上前一把把我和玉兒從地上住起來就往外走。
出了門,兩個鬼子拖著我和玉兒往延壽寺後面走,九指一隻耳還是不放心,和翻譯寸步不離的在後面跟著。看樣子是要把我們拉到後面去槍斃,大限之期到了嗎?我要是說心裡一點都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別人看我很平靜,其實那也是表面現象,我不相信誰一點不怕死,我已經感覺不到我的腿了,是的,我已經嚇得腿軟了。幸虧連日奔波沒怎麽喝水,要不現在我肯定尿一褲子。反正也改變不了,希望能有來生吧,希望十八年後我還是一條好漢。我有點後悔剛才那麽大義凜然了。寬子哥,你在哪裡?怎麽還不來?兄弟我就要死在這裡了。轉念一想,能和玉兒死在一起也是種幸福,就可惜我連她的手都沒拉過,也沒表白過。”再不表白就沒機會了,我鼓起勇氣,迅速整理了思緒,沒想到說出口的卻是一句:“玉兒不怕,疼一下就過去了。”說完我就後悔了,可能是被嚇得思維都亂了,我這說的這什麽屁話,都什麽時候了。這叫安慰人嗎?我又沒經歷過,聽誰說的疼一下就過去了?玉兒什麽也沒說,但是她的抽泣還是提醒了我們,她才十九歲。
剛轉到寺後面,沒等我想好下一句,前面的鬼子不走了,九指一隻耳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很警覺,要拔槍,突然動作停滯了,手也慢慢的放了下來。被拖得七葷八素的我抬起頭來,原來是我最愛的寬子,他的槍對著九指一隻耳。寬子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愛死你了。我要不是被綁著,真想衝過去捧著你的臉好好親兩口。而在最前面,是六子和老油子。他們三個人舉著槍,在我心中,像天兵天將下凡一樣。玉兒很驚喜,喊一聲:“寬子哥……”還沒喊完,寬子趕緊用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廟外面還有好多鬼子,可不能被他們發現。借著這個機會,玉兒趕快幫我把繩子給解開了。我松了松肩膀,剛才受了傷,一用力就疼,不過這自由的感覺真好啊。我直了直腰,趕緊把玉兒拉過來,離那群鬼子遠遠的。
這一天也太刺激了,這回輪到九指一隻耳不甘心了,那臉上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似的,我的腿又聽我的控制了,我從九指一隻耳手裡奪過他的手槍,扔的遠遠的。把槍扔出去那一刻我好像看到寬子臉色令人不易察覺的變了一下,我也沒多想,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不過這回我可學精了,我低聲對著寬子他們三個說:“不能放過他們,開槍打死他們。”可不能讓機會再逃走了,婦人之仁,只能拖累別人,拖累我們自己。
寬子他們好像沒聽到我說什麽似的,只是催促著我們快走。我有些納悶兒,我又提高了一下聲量音量,告訴他們:“乾掉他,乾掉他。”
但是寬子只是讓他們把槍放下,退到一邊,把臉轉過去。我急了,要去搶寬子的牆,不能放過他們!但寬子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力氣,一下把我推開了。
我撞在六子身上,這時候老油子一把摟住我,悄悄的趴在我耳朵上,說了一句:“趙隊,咱們沒子彈了,你忘了?”
哎喲,我的天,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不,我都忘了,我們現在是沒有子彈的了。我說我把九指一隻耳的手槍扔出去的時候,寬子怎麽會有那個表情。我下意識的四處去找,
老油子一把抓住我,我明白,他是怕被鬼子看出來。我這腦袋,現在我們是在上演空城計啊,對方有翻譯,是能聽懂我們的話的。我還去搶槍,還四處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是在找槍,手裡有槍還找什麽槍?差點穿幫了。算了,又讓這家夥命大了一回。我什麽也別說了,趕緊帶著玉兒跑吧。六子和老油子跟在我後面。 寬子用槍指著他倆,然後一步步後退,看到我們已經走遠。他轉身開始跑。後面傳來了翻譯的聲音:“你們跑不了, 整個支那早晚都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翻譯官階低,沒有九指一隻耳授意他是不敢亂說話的,這肯定是九指一隻耳的意思,能跑了還是跑不了,他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先跑著再說吧。我顧不上跟他對罵,先把玉兒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說。我這輩子都沒有跑的那麽快過。我們一直的跑,鬼子沒有追上來。我們才止住了步。我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寬子告訴我們。往錦州方向有很多日本人。去錦州現在肯定是不行了,只能想其他辦法。到處都是日本人,我們能往哪裡走呢?現在我才有點兒明白一句話:天下之大,無我容身之處呀。我看了看大家,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茫然。當我望到看到玉兒的時候。我突然我眼前一亮。
我清了清嗓子:“既然沈陽已經不安全了,往錦州又去不了。我們去哈爾濱怎麽樣?這樣我們還可以順路把玉兒送回家,然後再看看那邊兒有沒有什麽更好的地方可去。”
什麽看看哈爾濱有什麽發展那都是托詞,誰都明白我就是想把玉兒送回去。這樣能和她多在一起一段時日。而且現在擺在大家面前的問題是:我們的確沒有地方可去,大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彈藥都已經沒了,手裡的槍也已經成了擺設,我們不可能總有剛才的運氣的。我們在這麽在沈陽城裡穿著警服大搖大擺的走,那無疑是自殺,所以我們把警服都脫掉了,把槍支也都扔掉了。前路什麽樣我們誰也不知道,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們打算換上普通人的衣服,摸出沈陽城,去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