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霜天,月光如水,廣場上銀白一片。廣場邊的台階鋪著硬紙板,硬紙板上一床破舊的被子。拾荒者半夜又去附近的垃圾桶裡找生活去了。
劉珊珊說,夜裡有露水,有霜,夏天能睡,冬天哪能睡呢?
馬軍說,城管能給他們睡,已經很仁慈了。
馬走到一中,看到操場正在施工。原來操場東西東西走向的一道牆被拆了,操場東邊的台子也被拆了。台子大概有八十公分高,學校開運動會的時候,上面擺幾張桌椅,領導就坐在那裡發表講話。
操場邊有幾把小椅子,很精致。馬軍隨手拿了一把,拎著朝前走。
姬凱亮迎面走來。
“你這凳子是工地上的,上面有泥巴。走,和你我去泰國。”姬凱亮說。
姬凱亮作為陳州市赴泰支教教師代表,即將赴泰。
“泰國人妖比美女還美,到了那裡你要能把持住自己。”馬軍拍了拍他的肩膀
姬凱亮笑了,說:“你要喜歡,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一個回來?”
馬軍笑了,說:“就這樣定了。我去喝酒,跟我一起去?晚上陪你喝一杯,算給你踐行。”
姬凱亮說:“借花獻佛,心不誠。再見。”
和姬凱亮分手後,馬軍走到了南湖公園。
公園正在修補,路上都是石頭,不平坦。走到一道溝前,溝前有鐵絲網圍著。
遊客繞著走了。馬軍從鐵絲網的縫裡鑽進去。正好有輛挖掘機在施工,挖掘機鋼鐵的胳膊差點抓到了他,他嚇得趕緊退了出來。
馬軍就繼續找縫隙,終於找到一個縫隙,他鑽進去。溝很寬,馬軍就跳起來,想跳到對岸。
跳是跳過去了,馬軍卻被欄杆絆了一跤,手裡的小椅子掉進了溝裡,自己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哪來的欄杆呢?天天修,才建幾吊天?馬軍拍著屁股站了起來。
電話響了,是常德江打的電話,問馬軍到哪裡了。
馬軍披著一身月光,推開了芙蓉酒店雪花包間的門。
菜都上了,酒也斟上了。
“來遲了,罰酒三杯!”常德江說。
馬軍緊挨常德江坐了下來,說:“你不說林俊傑從監獄出來了嗎?你沒去陪他?”
“明天他去紅埔山釣魚,我去陪他。”常德江說。
梅冬冬問:“他判了多少年?”
常德江和梅冬冬見了面,放下杯子說:“兩年,二十萬,一萬塊錢一個月。”
梅冬冬說:“老林虧大了。就搞了二十萬,雙開還坐牢。”
林俊傑,昨天是他出獄的日子。
教體局的同事要去監獄接他,被他一口拒絕。說隻讓自己原來紅埔山的好兄弟來接他。常德江昨天去接他了,中午在九龍大酒店給他接風洗塵。
鄧主任說:“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來,常德江,我倆走一個!”
常德江說:“鄧主任,你在教導處,手裡也有些小權。你說給自己聽的吧?哈哈哈!走一個!”
鄧主任說:“老常,騙你狗日的,教導主任我早就不想幹了,那哪是人乾的?不說了,喝酒。”
馬軍說:“鄧主任,我倆走一個。喝酒,你鄧主任是條漢子,我佩服。記得四年前,軍訓結束後,學校招待班主任,你過來敬班主任的酒。蔣校長、王主任他們和班主任意思一下走個過場。鄧主任你過來,讓我給你的杯子斟得滿滿的,三兩多,你一口幹了。漢子!佩服!我倆走一個!”
鄧主任聽馬軍這樣說,又把自己的酒杯斟滿了,和馬軍幹了。
雪花包間掌聲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