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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冠冕》第97章 崩潰(下)
  見到這一幕,查斯·博向後退去,以為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以他對魔法世界的了解,哪怕奇異法師死後也不會憑空消失。

  一陣風吹過,聽著樹葉卷曲的聲音,查斯·博不敢放松警惕,他緊握法杖,左右環顧著,眼睛的轉速已經接近極限。

  可他什麽都沒看見。

  就在他聽到安德納不是奇異法師仍是個普通人時候,他就起了殺心。

  不是因為“新日新生”培訓時的要求,射殺一切非召集時間靠近聚點的人,而是因為他特別討厭安德納·卡佩這個人。即便他並沒見過安德納本人,但安德納的那些“光輝”事跡讓他認為此人死不足惜,因此,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攻擊。還有一個查斯·博都沒意識到的緣由,他憎恨特權。作為一名實力已經踏入職業法師行列的醫生,查斯·博見過太多有才但被特權擠下去的人,他也是其中之一。而安德納就那麽說了句“貴族的特權”,更是讓他的怒氣直衝頭顱。

  周圍依舊只有偶爾的風聲,但他不敢懈怠,小步行走著,精神高度緊張。

  忽然,他發現山頂亮著油燈的房子不見了。

  按理來說,只要身上攜帶了魔法物品“收割”,任何人都可以透過魔法屏障看清真實的山頂。

  糟糕……他低頭看向原本墜在胸前的掛墜。

  現在,串著魔法物品“收割”的繩子上什麽都沒有了。

  “收割”不見了。

  已經顧不上思考發生了什麽,顧不上考慮弄丟“收割”後會接受的懲罰,一種不好的預感急速上湧於他心頭。

  他忽然感到脖子一沉,他下意識低頭,看見在黑夜裡泛著光的刀,空空如也的繩子上多出了一把刀。

  手術刀。

  “不可能……”他嘀咕著,“怎麽可能?”

  他連走帶爬向後退,又向上走去。半天才回到將現實與幻境分割的屏障前。

  “格倫……格倫!格倫!”

  他向已經消失的小房子內的同伴喊著。

  “光頭!該死的……

  “安德納·卡佩,是你乾的嗎?是你吧?你果然成了奇異法師,就跟迭戈·帕內那家夥一樣,查孔校長給你們的奇異魔藥?我才不相信迭戈·帕內的說辭,他哪有錢自己購買奇異魔藥?你也一樣吧?特權戶?躲躲藏藏地算什麽?”

  查斯·博其實並不能確定他目前遭遇的非正常現象是安德納做的,可他依然喊著。

  若是安德納做的,這裡面有個很大的漏洞。同為“新日新生”的安德納不可能沒有魔法物品“收割”,何必要拿走他的。但脖子上掛著的手術刀又昭示著這就是安德納·卡佩做的。

  “膽小鬼!”他對著安德納消失的地方說。

  “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明明有雪莉這個證人,你究竟是怎麽在殺了一位身份高貴的小姐後逃脫製裁的?”

  查斯·博當年就坐在審判阿卡莎案的旁聽席上。

  他一直都不認同雪莉在醫學上的思想,但這不妨礙他欣賞雪莉的人品。

  正義。

  當大法官宣判安德納無罪釋放時,他從側面看見安德納笑了。

  無恥、齷齪、肮髒的凶徒。

  “因為拿夠錢了。錢總是能買來很多東西。”

  安德納的聲音從查斯·博的身後傳來。

  查斯·博轉身,身後依然是漆黑的樹林,沒有房子的山頂。

  “有人讓我不要殺了您。”安德納說。

  “所以你想做……啊!”

  查斯·博隻覺四肢的關節在短時間內全部粉碎了,他頓時發出尖叫。可整片樹林裡就像沒有活物一樣,他淒厲的叫聲沒有引起鳥類的飛動。

  “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安德納的身影出現在查斯·博面前,前者用銀白色的眼睛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亞歷克斯·巴博教授的死亡跟‘新日新生’與關系嗎?或者說,這事與‘光墜’有關嗎?告訴我,我放過你。”

  “有……”

  “下一個問題,你們在貧民窟的慈善項目,是不是依然是‘光墜’計劃的一部分?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安德納的眼睛此時是銀白色的,像他又不像他。

  他的的問題需要長篇幅回答,可查斯·博讓他弄成了這個樣子,連發出單個單詞的力氣都沒有。

  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換了個問題,“雪莉,是不是‘燭火女神’?”

  “是……”

  安德納瞳孔微縮,低聲笑了出來,“果然……果然啊,誰都會妥協的……”

  “下一個,”他說話的音調開始變高,“您認為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查斯·博痛得快要無法思考,聽到安德納的問題,他錯愕又驚恐,接著,他聽到安德納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他都無法回答,哪怕他能說出話,他也答不上來。

  “有人讓我不要殺了您,於是我問那個人,憑什麽?”

  話落,查斯·博活躍著的聽覺神經聽到了昆蟲的叫聲。可大腦已經無法處理這些信號了。

  安德納張開手,裡面有一個銀質戒托上面鑲嵌著黃水晶的戒指。

  他一手拎著查斯·博的頭,一手拖著查斯·博的軀乾,往右側沒有小路的灌木中走。

  “我要是沒有強製停止你借用我的能量,你是不是會在砍下他的頭以後,真的把這座山炸了?”鈴又說話了。

  “或許吧。”

  “為了搶個戒指你就殺了個人?”

  “怎麽?”

  “你真是……”鈴停頓一下,“我不是說了不要殺了他,他很有用的,他可不是那個組織裡的底層,你的希格維爾要是知道你弄死了這麽重要的一個人,她會很傷心的。”

  “所以呢?”

  “所以我讓你不要殺了他,清除他這段時間的記憶就可以了。”

  “搞笑。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呢?憑什麽?”

  安德納蹲下,蹲在樹林的雜草中,手摸著查斯·博頭部的斷面。

  “不過你挺厲害的,我不過是跟你提過一句,我能將現實和幻境分割開,你就能借著我的力量用出來這個魔法,天賦很高!”

  “嗯。”

  “你的叛逆真是嚴重,算上李溪海活過的日子,李叔叔你都活了四十六年了,怎麽還這麽叛逆?就像是那種,苦味的小鳥。罷了,你慢慢收拾殘局吧,再見。”

  安德納沒再說話,也沒再聽見鈴的聲音。

  他看著草叢裡已經死掉的查斯,什麽都沒想,機器那樣把軀乾翻個面,背部朝下,再把查斯·博的頭擺好,在屍體上鋪了層泥巴,眼睛上放了片大葉子,最後把身上的一塊麵包乾放在了上面。

  “祝您安康。”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當他抬頭,望著樹葉後的雲朵,雲朵後的月亮時,一種瘋狂渴望獎勵的念頭攻打著他。他立在那,用全是乾涸血液的手往下抓。

  “媽的。男人。”

  回頭看了眼躺在土裡的查斯·博,他的腦中忽然浮現出馬莉爾與瑪麗的話。

  “您是個好人。”“您真的很善良。”

  “你不是說你是愛我的嗎?你一直在騙我?”又浮現了阿卡莎·沃爾克死前的呼喊。

  毛骨悚然的事瞬間歷歷在目。

  他歹毒地扒開查斯·博身上的所有事物。

  空幻的夢囈罷了。

  他的腦海中一會兒毫無動靜,一會兒鑼鼓喧天,一會兒嘈雜難忍,最後無論是什麽,都變成了命令和裹挾。

  “您真的很善良。”“您太優秀了。”

  每條期許都是命令,每條讚美都是命令。

  褒義詞令他頗感恐懼。

  命令讓他屈辱地按照別人所認為的成功模板活著,對此他沒有任何提出異議的機會。

  你憑什麽舍棄褒獎,似乎,就是這樣,似乎他應該接受那些褒義詞,再按照褒義詞給予的崇高責任繼續下去,渾渾噩噩成為優秀、善良、堅強、勇敢的代名詞。

  就被這樣下了定義。

  希格能接受我的惡,佐伊也能……

  他媽的絕配。

  “鈴,你明知道的……知道我一定會跟你反著來……”

  他喃喃自語,出於一種他清楚的緣由,他哭了。

  “太痛苦了。”

  他閉上了嘴,閉上了眼。

  他緘口結舌、噤若寒蟬,身子戰栗起來,活像是個蒸籠裡的饅頭,汗涔涔的。他希望明天立刻回到城裡,發生點好事情,吃點很少見的皇室特供水果。

  一分鍾、三分鍾、十分鍾……

  他的眼一直閉著,聽到遠處有腳步聲時候,他終於睜開了綠色的眼睛。這一睜,眼睛讓一下流入的汗水刺得生疼。

  沒管這些,他怯弱地看了看身下。

  查斯還是死的,從兩塊變成了十四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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