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何理想一定是落實到行業、落實到現實中的。
在上虞國,武者為師有有明場和暗場兩種途徑,前者就是如同夜帝武館、沙門的多林寺、玄門的得友觀這類公開設館收學生傳藝的團體,有固定的場所、有招牌名號,但後者則是家傳私授,不張揚、不傳名,練功多避人耳目,功夫也往往秘不示人,弟子通常也不多。
因此明場便是江湖中人,遵守江湖規矩,參與江湖活動,往往也就要介入江湖是非恩怨乃至爭鬥中。
明場常遇到的爭鬥形式就是“踢館子”,來踢館的人目的明確,就是奪名號、爭利益,在很久之前,踢場子的方式只有動手,一旦比武失敗,往往就是被打翻在地,則武師臉面丟盡,門徒盡散,雖然一定程度上有利於“去偽存真、存優除劣”,但畢竟是砸了一個人乃至一群人的飯碗。
這時候“江湖”的調節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不少地方的長春會制定了“規矩”,采取“說手不練手”、“論理不論力”的方式,並給雙方獲勝之人以好處,例如可以直接入會,長春會幫助在當地開辦拳館,介紹生意等等,在“具體情況具體操作”下,不少比鬥皆大歡喜。
“呵呵,”魯霽聽後撇撇嘴笑了笑。
“小魯,你好像不喜歡這個方式啊。”黃處一道。
“就像您說的,不同國家不同文化吧。我其實很瞧不上所謂的‘江湖’,武學之道就應該優勝劣汰,這麽和稀泥算怎麽回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行就是不行,我還是覺得漂亮國武林的‘規矩’更適合武林發展。”魯霽堅持道。
“江湖沒有那麽多對錯的,成年人的世界往往存在灰色地帶,不是非黑即白的。”一旁的王將天提醒道:“小魯啊,這個是成年人對世界應有的認知啊。老尚,你說是不是?”
尚雲鵬笑道:“你們各有一詞,難道忘了這個問題本就是今天比試的第一道題‘武論正邪’嗎?對方自不量力以武代論,被師伯打了個落花流水,結果讓咱們未能聽到師伯高論,到底是‘對錯不清’還是‘黑白分明’,我看不妨剩下兩場比賽結束後,請師伯好好指點。”
“正該如此。”吳照海喜道:“又能多聽一場師伯高論了。”
“您為什麽一說聽‘師伯’高論就這麽高興?”魯霽不解道。
“小魯你一會兒就知道了。”吳照海欣喜道:“師伯之論,每次聽都有新見解,從未聽過,但卻知曉他說的是對的,於理通達,於練實在,真是身心一體,體用雙修,於我們武道修為上極有進益的。”
“真有這麽神奇?”魯霽不信道:“那我一會兒可得見識見識了。”
當聽說趙錢同昏迷、資料丟失,寧副隊原本對此次調查不抱太大希望了,但沒想到醫院一行,郝建的案子遇到了阻力,但自己的案子卻是收獲滿滿。
“這個趙錢同還真挺專業的啊,不但合同記得清楚,還準備了複印件、拍了原件照片,真是有‘狡兔三窟’的意識。”小李一邊開車一邊打趣道。
“是啊,這下有了趙錢同的證人筆錄和他提供的證據,咱們的調查圓滿完成。”寧副隊高興道,可想到入室搶劫的案子,他又歎道:“就是小郝那裡要頭痛了,這個案子簡直成了個‘神跡’,無從著手啊。那兩個要被辭退的工作人員的嫌疑也洗脫了,只能先讓他們離開了。”
謝虎薔搖頭道:“那就一定是遺漏了什麽細節,
甚至思路不對。” “所以你剛才建議郝建暫時封鎖現場,是不是對他們公司的人有懷疑?”寧副隊道。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不確定是不是有什麽遺漏了的細節,所以應該暫時保留現場以備再勘,人放走了可以再叫回來,但現場破壞了就再也沒有了。”謝虎薔歎口氣道:“不過那是郝隊要考慮的問題了,寧隊,今天咱們收獲頗豐,想必接下來要大幹了吧?”
“你小子挺敏銳啊,不錯,有了今天的成果,接下來就可以開啟對匯成公司的全面調查了——我已經匯報了柳隊,一會兒回去就要開會研究,必須妥善開展。”
銅韻元富的調查雖然簡單,但卻很重要,找到了匯成公司過低價抵押資產行為的證據,一方面可以嘗試暫扣這筆涉及不合法的交易, 為大批的受害人挽回一部分損失,另一方面可以根據此一線索中匯成公司接收款項的銀行帳戶開始調查五千萬的資金流向,這個流向很有可能作為非法集資的證據。
經偵大隊的幾位領導在會議室內開會商討下一步的工作計劃,謝虎薔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回想著剛才與常瑋隊長通電話聊天時得到的信息:之前常瑋根據老保安的死狀,判斷很有可能是服毒自殺,原因當然是得知事情敗露,可隨後的法醫鑒定則是否定了他的推測,屍檢後未找到絲毫服毒的證據,不但未發現毒素,而且死者心臟是正常的——如果毒藥是通過口服或呼吸道進入體內,解剖檢驗時會發現心臟有腫大或緊縮的現象,但屍檢並未發現。
“那個老保安臉上的小傷口有什麽特別的嗎?”謝虎薔問道:“會不會是通過傷口將某種會自分解的毒藥直接送入血液?”
“這個我也問了法醫,一是即便是從傷口直接注入毒藥,心臟也會有所變化,而是傷口沒有流血,應是死後才有的。”常瑋道:“法醫給出的死亡原因你肯定想不到。”
“是什麽?”謝虎薔頓感好奇。
“肺裡沒有空氣,可以說是窒息而死。”常瑋道:“但他不是被勒死,脖子上沒有勒痕,也不是噎死,氣道正常暢通——死因只是肺裡沒空氣。”
“這怎麽可能!”謝虎薔陷入了沉思,今天一天已經有兩件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了,甚至有一種不好的直覺——兩起案子似乎有什麽聯系,至少看起來都是撲朔迷離的手法,絕非一般的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