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瑋歎道:“這個死法太離奇了,離奇到我跟隊裡其他人分析情況的時候,小李居然給了個超自然的答案。”
謝虎薔問道:“小李覺得是什麽情況?”
“他說會不會是‘黑貓妖怪’做的,傳說黑貓能夠吸取熟睡嬰兒的氣息——那麽成了妖怪的黑貓自然能夠把人肺裡的空氣吸乾淨。”常瑋笑道。
“他可以去寫網文兒了,還是玄幻類的。”謝虎薔撇撇嘴道。
掛了電話後,謝虎薔默默回思這兩起案子,他當然不信什麽黑貓妖怪還是憑空消失的說法,這種超自然的現象,還是留給那些UFO的愛好者吧,對於一名警察,任何看起來超自然的案子,其背後都是一種未曾想到的犯罪手法,或是辦案人員已經發生偏差的辦案思路造成的,那麽這兩起案子的問題點在哪裡呢?
保安趙某被殺,明顯是一種自己尚不知曉的殺人方法;銅韻元富的入室搶劫案,既然人不可能以任何方法憑空消失,那麽應該就是辦案思路不對;更重要的是,這兩起案子共有的撲朔迷離的特點,自己是不是應當將它們合起來考慮呢?
想到這裡,謝虎薔先打開隊裡的外網電腦,查詢“如何排空人肺裡的空氣?”並打電話詢問郝建隊長,是否可以看看所有的調查記錄和詢問筆錄,以便重新推演銅韻元富的整個案件過程。
天帖之爭的第二場比試開始了,經過佔鬮,由嘉那五郎率先發言,先發言者佔先機,恰如比牌大小,兩人點數相同情況下,先出牌者為大,談論道理,後發言者必須必須比前者高明方為勝,否則便算是“抄襲”、“剽竊”了。
“阿坊的手氣可真不怎麽的。”魯霽暗暗埋怨道,這個男人手上功夫與手上的運氣嚴重不成正比,但看看尚雲鵬等人,絲毫未見焦慮之色,似乎並不為此擔心,魯霽心道:“他們對阿坊就這麽有信息?對手可是個老牌的武術家啊。”
就在魯霽心中忐忑間,嘉那五郎已開口侃侃而談道:“武藝是一個統一的整體,小至搏擊之術,大至武道修證,既不能只看局部不顧整體,又不能隻停留在整體不深入到局部,二者唯有辯證地結合在一起,才能在攻防戰守中達到預想的效果。
武藝的修習中,最容易出現的問題就是局部與整體的不和諧帶來的麻煩。
萬法相通,身體個部分之間的協調、交互、溝通,就仿佛社會中的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一旦出現了僵滯、堵塞、偏差,就會出現矛盾、對抗等等失衡的表現,於是偏離了‘和諧’的整體特性而流於偏激,最終各部分沒有了‘共識’、‘共同目標’等等整體的聯系,於攻守之間產生進退失據、上下紊亂、勁力不達、內外不合、剛柔不濟、虛實不明、動靜不當、疾徐不化等問題,最終導致整體的崩潰。
因此對症之法應則是‘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如何損其有余?
狂熱者,以冷其所行而涼其狂熱,一冷則三悟,冷惡者,炙其所行,炙其局部之冷,一炙而三熱。
何為補其不足?
人體局部虛損不能跟上整體,恰如一個人身體強壯了雙足踝部羸弱,需加強對踝部的鍛煉,正是‘益整體之源以消局部之妄,壯局部之功而製整體之亢。’之理,故而武術之妙,善攻擊局部者,必於使敵局部受損中獲得敵整體癱瘓之效果,善局部攻擊者,則使自身局部改善而獲得整體改進,從而提升功力。
善攻擊整體者,
於敵整體受損中得敵一局部癱瘓,善整體攻擊者,善用局部而攻守生克之妙無窮。”說到此處,嘉那五郎向阿坊問道:“這是在下對武術‘局部和整體’的一點認識,不知您是否認同?” 小二聽了嘉那五郎的論述,小聲向陳近北問道:“四叔,這人說的內容雖然都對,但似乎並沒有什麽獨特見解,幾乎都是上虞武道的基本認識啊——而且這人的口音是哪兒的人啊,聽起來覺著別扭。”
“這個叫‘前奏’,辯論之時,對於一些基礎的方面會簡單論論,在取得共識後,在言己之論點。這位是葦原國武林柔道界的一位好手,據說有些見識,而師伯的指點更是十分難得,你一定要注意聽了。”陳近北提醒道。
“四叔放心,我筆記本都準備好了。”小二正色道,對於武術追求,他從桃林武境的學習開始便是“態度端正”的好學生, 不過他隨即嘀咕道:“原來是葦原國的人,難怪口音這麽的……呵呵。”
果然,阿坊並未多言,只是微笑點點頭,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見阿坊同意,嘉那五郎飲了一口茶,道:“如何實現局部與整體的調適,我的法寶就是‘戰火六律’,在此獻醜,請大家品評。”
“這是什麽說法?”魯霽感到一絲不安,向尚雲鵬問道:“您之前聽說過嗎?”
尚雲鵬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他也知曉,於武道上能夠別出機杼的思路,往往都是千錘百煉的理論,有備而來,恐怕會有些難度,一邊如此想著,一邊看向了師伯,但阿坊好像也感到了尚雲鵬等人的一絲不安,左手五指挨個點擊了幾下桌子後隨手一拂。
尚雲鵬幾人見此頓時露出了放心的微笑,魯霽見狀悄聲道:“怎麽了?”
尚雲鵬笑道:“不妨事,師伯意思是老生常談,不足為慮——想不到聽了一個名字,師伯便有必勝把握了,真是神乎其技。”
吳照海也悄聲道:“哈,正好借這個葦原國人,見識師伯神技。”
“那可未必,外來的和尚會念經,那是碰上無知愚昧之人才有的效果,”黃處一搖搖頭道:“遇上師伯這樣的武學大宗師,恐怕這個對手也是銀樣臘槍頭,好看不好用,引不出師伯的真功夫。”
見幾人絲毫不擔心阿坊失敗,反而是擔心對手敗得太快,魯霽撇撇嘴,感到難以置信,“該不是阿坊故作鎮定,安撫人心吧?”
魯霽心下擔憂,但也無法可施,隻好靜觀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