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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阿溪之海市蜃樓》二十二.晚餐有魚
  羅先生坐在飯桌前,今天下班比往常早一些。真到手頭上有很多事的時候,反而懶得做,就放在一旁。

  “晚上吃什麽。”他坐在沙發上,十分疲倦,隨意地說。

  “烤魚。上次去一個旅遊景點的飯館吃過,很大的一條魚,下邊墊有土豆、萵筍、豆皮等配菜,可以任選麻辣味、泡椒味和香辣味。”

  “這是長江邊上的特色嗎?我之前倒是很少吃。”

  “你們經常吃的清蒸魚,但江邊的縣城、碼頭上都是吃烤魚的,特別進味。”羅先生吃飯講究一個原汁原味,他們的口味雖然略有不同,但這些年,羅夫人也試圖看看外邊飯館有什麽好吃的,然後讓廚師做出來吃。

  “多麽大的一盤烤魚,香辣味真是萬能。”羅夫人讚歎道,但飯桌上的氣氛很是沉悶,羅先生好像有心事,幾乎一言不發。

  “來,吃塊魚。”

  羅先生機械地把魚放在嘴裡,感受一下這個味道。如果在喜歡吃川菜人的口中,這真是無上美味,無論是湖廣、四川,對這種麻辣鮮的口味都是毫無抵抗之力。但在羅先生這裡,只有新鮮的和更新鮮的食材。

  “你說,我們要不要把上次老陸帶過來那個女孩的事情告訴皮探長他們?”

  羅夫人正在吃一塊魚,差點被魚刺卡住,“吃魚的時候不要說話。”她心裡想到。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定定神,她還是忍不住說。

  “萬一這件事很重要呢?而且現在我已經感覺到其重要之處。”

  “想給陳太太開脫吧。”羅夫人喝了一口果汁,“開個玩笑,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你想想,老陸經常帶不同的女孩吃飯,而上次那個看起來很一般。事實上,你那天出門在外,也沒有打個照面呀。”

  “但你是見到過的。”羅先生堅持說。

  那天的事情也很碰巧,他們本來商量好和老陸一起去果園采摘,這是現在時興的休閑方式,天氣很好,人也需要出去走動走動,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滿眼的新綠和樹木,讓心情好很多。去郊外的果園裡,既可以買門票,領個袋子任意采摘;也可以摘後稱重。上次是要摘什麽果子來著?不重要,但正當周末動身前往的途中,他接到一個重要客戶的電話,隻好開車返回,但之前約好的事情就此擱置也不太好,反正羅夫人和老陸也是認識的。

  根據羅夫人回來後的描述,老陸帶去的女孩很普通,看上去是放在人堆裡找不出來的那種。

  “怎麽會?老陸的眼光不是一向都很可以的嗎?”羅先生有些驚奇。

  羅夫人喝著茶,不動聲色。“年輕吧。”對於陳太太年輕的時候,恰好長在他們的審美點上,她還是有些計較。

  “老陸這些年有點過啊。”羅先生不經意地說,“時不時帶不同的女孩吃飯,如果說是逢場作戲也太過了些。”

  “別想那麽多,他可能就是享受這種青蔥作伴的感覺。”羅太太倒是想得很開,到底事不關己,“比如有的男人喜歡收集酒,對不對?”

  但羅先生卻在上班做事之外沒有別的休閑愛好,最多看幾場球賽,所以他也就懶得多說。再說和老陸認識有三十多年,基本面還是在這,並不是個花天酒地的人。

  “萬一皮探長可以拿來當線索呢?”羅先生又說了一遍。

  “省省吧,理性點。”羅太太給他舀了一晚碧綠的丸子湯,裡邊放著幾棵油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說一個普通的女孩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別節外生枝,影響到名聲才好。”  “那倒是。”羅先生想到有些添油加醋的不實之詞,心有余悸。

  “對了,那個女孩大概是什麽類型的?”他試著把話題轉回到輕松而休閑的基調。

  “看起來很普通,臉長的很平淡,不過穿著打扮很注重,那天穿了一條短裙。”

  “摘水果,穿短裙合適嗎?”羅先生困惑地說。

  就是要穿給對方看的。羅太太心裡想,幾十年前即使表達好感,也還是含蓄些。

  “不過那人知道老陸的喜好。”她突然說。

  羅先生好像沒有聽到,正在專心地喝那碗湯,對他來說,丸子湯比烤魚要美味得多。烤魚雖然美味,他卻認為裡邊放了過多的花椒粉和紅油。可見,一個人的口味是固定的。

  “你剛才說什麽?”他才回過神來。

  又走神了,不知在想什麽。羅太太隻好說,“沒什麽,問你來不來碗紅豆湯。”

  屋外突然吹來一陣風,把落地窗簾掀開。羅先生的杓子落在碗中,發出咣地一聲。

  心不在焉。羅太太想到,但她很快裝作渾然不覺。畢竟,現在的陳太太今非昔比,她並不擔心會發生點什麽事情。但還是盡量不要提到的好,不然,就會引發老羅莫名的情緒波動。她相當知情識趣,也決定不和老羅探討這事是不是陳太太乾的,不然只能是沒事找事。畢竟,二十多年很快過去,沒有人可以重拾從前的感情,雖然她不知道老陸和陳太太的碰面是誰先主動的,但顯然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男人,就是這回事。”她暗自想到,五十歲的陳太太可不比三十年前,如果旁有圓潤的青蔥出現,你猜他們的眼光會從哪一個的身上移不開呢?所以不要試探任何人。

  傍晚,陳太太也還沒有睡著,她突然打了個噴嚏,是有人在念她嗎?

  怎麽回事?她起來把燈打開,屋裡看起來有點熱,夏天並不適合開燈,但是晚上八點一過,天色已晚,的確看不見。

  “我其實是一個抓小放大的人。”陳太太情緒突然變得低落起來,回首過去幾十年來,她感到十分地蹉跎,很是衰敗。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以前她是何等要強,但要過很多年才知道,只要關鍵幾步拿到分數,做出正確的選擇,生活就會平坦、平順很多,否則要用很長時間來扭轉,仍然是事倍功半,沒有半點回旋可能。三十年前歷歷在目,自從和老陸一別之後,她宛如從山巔上凋落,去哪裡找工作?可有飯碗?之後幾年之類,四處奔波,換了幾份工作,但那些都是給別人做的,仰人鼻息,看人臉色不說,所有的功勞都被人摘了去。又要過上十幾年,她出來自己做,漸漸地吃了很多苦頭,才步上正軌。但之前對心力的折損卻是巨大的、消耗性的。

  有一些同學比較勢利的,反而過得很好。她低落地想到自己只是在這些年後才看上去世俗些,但一開始,卻是不管不顧。有很多家世環境好的,有支撐和助力的,自己卻是正眼看都不看。老陸是個才子,一文不名的才子,又有什麽用呢?當時他一次次地跑來找自己,那是惠而不費的,不用做出實質性的承諾和付出,真正到了需要付出的時候,卻拒之唯恐不及,連想都沒有想。

  她在不知不覺中想到羅夫人,真是奇怪,自己很多年來都沒有念及此人,為何前幾天在夢中見到其冷眼?想來蹊蹺,事出必有因,只能解釋為對方可能也想到自己。

  勝利者,羅夫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勝利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時羅先生還是個少年,一次次地等自己下晚自習,在多人面前提及對她的喜歡之情,但她雖然彼時選擇多,卻是個正派人,並無半點回應。沒有把對方的線放在手中,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反而是君子般的淡如水,沒有給其一點想法。

  畢業之後才知道,當年的羅夫人每天打好晚飯給其拿過去,紅燒帶魚、清蒸獅子頭,還有羅先生愛吃的食堂裡賣的肘子肉。雖然一開始吃閉門羹,但學生,特別像羅先生這種教育好又要求嚴格的,還是單純,漸漸地入其彀中。而其大學教授的家庭隨即幫羅夫人在學校謀得一個穩妥的職位,至此沒有出過大學校園,過的是一種穩妥、平順、世事安好的生活。

  同時,羅先生雖然在外邊做自己的事業,卻因為秉性使然,縱然亂花漸欲迷人眼,卻不曾在外邊有過半點讓人失望的行為。

  她搖搖頭,如果再來一次,也不會選羅先生。然而,這些年的碌碌無為,飽經風霜,卻是錯在哪裡?

  錯有三處,她倒上一杯牛奶,慢慢地喝著。在他們那個年齡層,牛奶確是個好東西,幾乎是優越生活的代名詞,特別是晚上入睡前喝上一杯,可以助眠。

  首先,如果有風險意識,一開始就不應該選擇老陸,如此一來,就會把風險控制在最開始。好比如果把花瓶放在窗邊,如果近期有大風,本身掉下來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五十,而指望它掉落還完好無損,那就無異於天方夜譚。如果不放在窗前,哪怕是百分之十的概率都不會讓它發生。

  因為有些人是不會負責的,有些人負不了責。而年輕的男人,還沒有睜開眼看這個世界,有些人,你能指望他一下子願意綁在一個人身上?恐怕只是對方在寂寞時認為中規中矩的消遣而已。她看到侄女輩的年輕女孩陷落在粉紅色泡泡中時,總是恨不得把對方拉過來耳提面命:“你最好的時光就這幾年,他對未來有打算嗎?還是腳踩西瓜皮?他願意對你負責嗎?還是從來未有長期的安排?”

  其次,現實,早點看清這一點,要比幾十年後的現實來的有意義的多。穿過時光的層層煙霧,陳太太好像看到那個年輕而又瘦弱無比的自己在深夜中走過來。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一個踏實穩妥的丈夫是很關鍵的;與此同時,還有一份有前景且穩妥的工作。這兩個基本點一到位,就會少很多顛簸。否則,就如同在泥濘地中艱難地步行。

  她想到一首很古老的詩歌,“從孫子仲……我獨南行。”別人都去修城牆,詩中那人卻去參軍,獨自往南走去。意境深邃,沒有半點辦法,落寞又無助,之前的承諾卻也無法兌現。

  哪裡有承諾呢?

  陳太太站起來走到窗前,把窗簾拉得更加緊一些。不知最近是不是有些疲倦,做任何事情都拖遝的很,提不起精神來。看來不應總想來想去,想的多了,越想越覺得不妥。

  天色已晚,她還是決定盡快入睡。說起來也奇怪,她並沒有一刻想到老陸,在之後的歲月中。既然時間點已過,也就不做多想,但說出來誰會信呢?

  各人有各人的追求,各人的選擇。陳太太把杯中的牛奶喝完,集中精力準備睡著。在夢中,她再次看到羅夫人,穿著一件中式袍子,充滿著闊氣和衣食無憂的優越感。

  “真是奇特,我不要夢到你。”陳太太心裡想,“平日裡根本不會碰面,你有你的高貴生活,我在海濱小城,誰也不會主動聯絡誰。再說,我也不欠你的呀,沒有誰和你的羅先生主動說說一句話。”

  但對方走過來,好像堅持要和她說些事情。

  “是什麽呢?老陸的事情嗎?我不關心,沒有關系。”陳太太也是在幾十年後深刻感知到所謂層次是怎麽寫的,當年的同學有的成為大學教授,住在城中視野最開闊之處,水岸環繞,他們還能有握手的機會嗎?明顯沒有。但這是很無謂的事情。

  她轉身走開,在夢裡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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