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多的公園沒有很多人,雖然和一個小時前相比來的不算早,但遊客一般要九點多才成群結隊到達,所以現在還算空閑。
兩個人慢慢地散著步,迎面走來一個老太太。
“早。”他們彼此認識。
“早。您這是去哪兒啊?”
“去後山那邊看油菜花。”
“拍了幾張?”那兩位中有一個很懂行,看到標致的花朵,女人們,無論是二十還是九十歲,只要拍得動,不拍照是不可能的。
“不多,就幾張。”
蘋果正從這經過,聽到這些對話。她並沒有偷聽的習慣,但有些話從這經過,就是自然而然地聽到耳朵裡。看,後山有油菜花。
她早上出來散步,也是散心,呆在屋裡時間長了,整個人就懶散起來,不想出門。最近很是疲乏,但卻是為什麽呢?她不知道。
後山那邊果然有油菜花,不過已經沒有之前長得好,有一片已經彎下腰來,如同被收的麥子般。是誰過去踩的它們?
她不想拍照,站在那裡,看蜜蜂嗡嗡地飛在花蕊中,是在采蜜吧。油菜花蜜,她想到超市中賣的蜂蜜,“快來買呀,有抗菌的作用。”到底哪個蜂蜜才有這種神奇的功效?
草地上有的是露珠,打濕了鞋。蘋果隻好走出來,邊走邊想。這下可好,老陸如此這般,公司裡的閑話肯定又多了不少。她已經沒有精神去管這些閑話了,以前做助理的時候,下邊的同事們是多麽和諧可親,一個個看著她都很熱情,動輒主動加個聯系方式,好隨時知道領導的去向,是不是出差?問起來方便。今非昔比,這才沒有當助理幾個月,就看到這些人的臉色,雖然總監級別也是有個保障,但卻泯然眾人,隻當其是普通的中層。接下來,她也要求人辦事情,等在辦公室門口,去見級別更高的領導。
這就是世態炎涼,所以現在,她並不知道別人會怎麽看。真是多事,為什麽好端端地要去吃飯?如果不來吃飯,根本就不關自己的事。顯然,老陸發話,她不敢拂其面子。但如果一個人有自以為是掌控旁人的習慣,難道不能看到這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嗎?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誰都會受脅迫,願意守規矩的。
她記得以前開發布會的時候,有的下邊來的同事會彎腰伏在桌子上,這不是個很合適的姿勢,因此也沒有起任何作用。但之前剛進公司的時候,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彎腰趴在桌子上,聽當時的上司指示。
那個時候還很清純無辜,很快就連升幾級,成為老陸身邊的助理。但僅僅是青蔥還是不夠用的,因為每年都會有更加純情無辜的面孔加入,有的還不止標致二字可以形容。
所以每三年都會有新的助理,有的不到三年。想到這裡,她心中還是怒氣叢生,既然自己已經不是領導助理,為什麽還要千裡迢迢喊過來吃飯?去請那個正當時的新助理呀,梳著燙好的中短發,總是擺出一種不屑一顧的姿態。為什麽如此惹是生非的事不去找得勢之人。
她在油菜花前邊站了會,這才看到角落裡有個人蹲在那裡,伺機拍照。希望不要把自己拍進去。她這才意識到,人總有疏忽的時候, 一個不留神就會被人看到。
那麽,那天晚上?
蘋果回想起,晚上下著大雨,的確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北方人很少看到這麽大的雨,所以不太習慣在雨聲中分辨出其它的聲音。但樓上呢?有沒有聽到樓上說話或是走動的腳步聲?她想不起來。舟車奔波,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僅僅是為著吃一次飯,真是自找的。話說回來,房間裡就算就走動聲,如果不是很大,樓下聽不到也是正常的。 陳太太?她突然想到,為什麽陳太太很注重口紅的色號,當然這不是什麽很大的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關注的點,用不同口紅的女人的確看上去無論是氣色還是狀態都是迥然不同的。
然而,對此她卻又有其它的看法。比如現在,公園裡的人走來走去,那些老太太還有穿著運動服的人們看起來都差不多。換句話說,往往是服飾可以把一個人和其它人區分開來,如果都是穿著差不多的運動服,那就是同一類的人,不容易識別出。
蘋果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吊帶背心和外套,如果明天再來,換一個穿著,可能迎面走來的老太太們或是其它人就不會認出她來。
誰知道呢?看來穿衣打扮要比其它重要的多。她想到這裡,又輕松起來,回去的途中還買了幾把菜,一包新鮮的水果。
但阿溪的面孔卻浮上心頭,蘋果又想到,她和皮探長是什麽關系?為什麽這次老陸要請這二位?他們知道的事情有多少?但這卻是不知答案的事情。
她決定不去多想,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