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足。
李燁看著顯得緊張兮兮的伶花,伸手示意。
“請。”
月影下,兩人對峙。
伶花感覺剛才有點膽怯,輕咬嘴唇,眼眸變得俏皮起來。
“我曾聽玉笛老匹夫如何誇讚你,我倒想看看你的水分,是否跟老匹夫說的一樣。”
皓臂一抖,上下晃動,手指極為歹毒地分別戳向李燁的眼窩,心髒。
“試我水分,我倒想試試你的水分。”
不甘示弱的李燁回頂句。
看準時機的他,手刀橫空架在自己的前面,就是這簡單的動作,曾經幫他擋下多次攻擊,可這一次失效了。
“你好色哦,殿下。”
單是聽兩人之間的對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打情罵俏。
但打是打了,卻沒有‘情’和‘俏’。
就在李燁的眼前,伶花以高超的反應神經,手臂憑空挪移了一道距離,一根絲絲的發梢很是靈活的纏住了李燁的脖子,正要使力時。
“我是正人君子,有證可查,別亂汙蔑我。”
李燁脖子上的肌膚毛孔擴張開,吐出一絲真氣加持著刀意,直接把發絲斬斷成了十數截。
“了不起的肉身操控能力,單是這一手,怪不得玉笛老匹夫這麽看重你,甚至想要殺了你。”
伶花的手指如玉般,點在了李燁的手刀之上。
從那手指上,李燁感到了一股森寒的冷意,同時伴隨著寒風刮骨的風勁。
噗噗噗。
兩相交手,空氣響起陣陣悶哼。
風勁向四方而去,吹得地上的花卉和雜草不斷扭動著植體。
“你不也是麽?”李燁問道。
手指輕輕翹起,一道刀氣從指尖飛出,直接朝著伶花的臉龐而去。
“殿下,你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我這個大美人,你也舍得下狠手,萬一弄壞了我著漂亮的臉蛋,你可賠不起。”
伶花瞳孔一縮。
白皙的玉腳傳來好聽的鈴聲,身形倒後飛去,衣襟多出來裝飾的絲帶隨著她的身體而動,如蛇般纏上了李燁的腳踝。
“給你一個教訓,女人的臉不是輕易破壞。”
絲帶傳來一個奇異的勁道,剛好在李燁準備爆發脫身的力道前,靈活的找到了其中薄弱點,把李燁拋砸向地面。
單手撐起身體,在接觸地面的瞬間手臂使勁,配合上體內爆發的真氣,腳如刀般斬斷了絲帶。
身影一翻轉。
李燁立在了原地。
“伶花宗師,你錯了,我這個最憐香惜玉,隻不過我憐香惜玉的對象是那些沒有抵抗力的美人,宗師可不在我憐香惜玉的范圍。”
拱手作稽。
“晚輩敢敗下風,多謝伶花宗師指點。”
伶花看著敗而不餒的李燁,捂嘴輕笑。
“真是的,別亂叫,我還很年輕,別自稱晚輩不晚輩,都把人家叫老了。
還有殿下就不怕我會突然下死手,近身搏戰,就算你有你李家的影殺使保護,隻怕也是我手下怨魂,我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糊塗。”
“不天真,不糊塗,因為我敢斷定,伶花宗師不敢出手取我性命,賤命一條,宗師的命可比我金貴多了,你殺了我,你又有何益。
反而會把性命交代在這裡,你不會,也不敢這麽做。”
伶花伸手虛擊一掌,掌風從那處野草中穿過,使得野草瞬間枯萎起來。
“你當真不怕死?我魔門的名聲可不好,性子一來,那可以說殺人就殺人,什麽皇子,什麽公主可不被我們放在眼裡。”
李燁躍上屋簷,看也不看伶花。
“會與不會,你最清楚不過,何必要與我逞口舌之快。
”人影在屋簷間非常矯健,快速穿梭。
落後一步的伶花在三息時間內就跟上了李燁的距離,如同在行走,緩步空氣,消失在夜色。
翌日一早。
換班的鄭家人走到了從對面的巷子口走了出來,走到緊閉的門口前,頓了頓,鼻子蠕動。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有點像血腥味。”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與他一道的同夥就臉色大變,推門而入。
凌亂的院子多了股更加濃鬱的藥香,其中夾雜著血腥味,攤開的木門後面,或是靠牆,或是匍伏在地......死狀各異的相識之人。
換班的人極為驚恐,虛掩門縫,快步踏過院子,走到屋內,見到牆壁的幾個血字,他變得更加驚懼,以及有點慶幸。
慶幸昨晚不是他們值守,不然眼前這些人就換成了他們。
畢竟,死去的人與他們的實力相差無幾。
“你快回府向三管家匯報,我在這裡再檢查檢查。”
奪命狂奔般,人從宅院裡跑了出來。
剩余的人快步走到安放藥材的房間,見到散落滿地,偶有被腳在過的藥材,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不由看了,最起碼這批藥材價值折損過半,這還是最低的估計。
回首看了眼門前,鄭家下人心生貪念。
藥材對李燁來說並不珍貴,可別人卻不一樣,藥材很普通,但他找點完好的藥材拿去藥材鋪販賣,多少能幫補點銀錢。
他小心翼翼,在一堆散亂的藥材中找呀,找呀。
快一個時辰後, 鄭府負責藥材生意的三管家,肥頭大耳,挺著肚腹,一手推開了大門,臉色非常難看。
三管家沒有去理會藥材,而是當先一步走到裡屋,見到牆壁上的血字,不斷琢磨著。
比起藥材,他更加關心的是留下血字的人。
一處藥材儲藏點的損失,鄭家還可以承受得起。
可一個明顯實力不菲的人藏在暗處,如同一條毒蛇躲在暗處伺機偷襲,那這種危害更讓鄭家擔心。
三管事剛來不久,遠處就快步走來三個捕頭裝扮的人。
其中一人赫然是‘白頭神探’莊飛,身後是蝶莊的兩個見習捕頭。
白頭神探一進入院子,臉上就多了股凝重,原本以為隻是個小蟊賊,殺人劫貨,外加與鄭家有仇,可他所見的蛛絲馬跡卻告訴他並非如此。
深諳於偵緝多年的他看待事物與常人有很大不同,別人眼裡很平常的痕跡,可在他眼裡卻是極為重要的線索。
“高手,一定是高手所為,武師段。”
前院那一處處或深或淺的痕跡,宛若活了過來,放映了昨晚的一幕幕場景。
他有了初淺的判斷。
目光掃視,停留在一處枯萎的地方,快步走去。
莊飛伸手接觸那枯草,瞳孔瞪大了起來。
“不,錯了,掌風就能使得野草枯萎,卻不傷多余一寸距離,能是野草枯萎辦法有很多,可這種實力掌控卻不是尋常人。
宗師麽?”
三管家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相迎。
“莊神探,你可來了,你看看,分析一下,究竟是那個狂徒敢惹我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