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
冷意,殺機,徘徊並凝聚在四周。
邪佛舍利是邪物,是對佛門的一種褻瀆,但不可否認,舍利能量對佛門大能,有著尊號的佛眾來說,這是捷徑。
一旦煉化邪氣,借助純化的舍利能量,省卻凝聚真氣的時間,就算是最後一步,突破的幾率都多了幾分。
在佛門的漫長歲月中,未嘗沒有像如今魔佛,魔天這樣的邪道成佛陀尊位。
邪佛舍利就是這些人的遺留。
“宗淵,乃是大雷音寺的要犯......”
話未落,只見,新郎官就朗聲笑道。
“印茹,是我騙了你,對不起。”
轟。
籠罩近百丈的氣場,帶有某種邪性氣息,讓人不由自主浮起邪念,強悍的威壓籠罩四周。
岔怒法王印。
眾人心生怒火,莫名想要生氣,心底裡的各種陰暗念頭都引發了出來。
“殺。”
一聲悶哼,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壓碎了人們那叫做‘理智’的心防,森森邪氣,煞氣突然從身體冒出。
在場的人俱是武者,只是實力上有所差異。
武者,難免就會有手刃人血的時候。
不管是善,還是惡。
每個人都有著不由自主匯聚而來的殺人煞氣,或許平日裡不顯,一旦經人引誘,那就會爆發出來。
“果然是你,這是邪佛舍利的力量,眾人快退。”
老僧怒吼。
只是時間有些遲了。
有些人失了心瘋,開始在殺人。
宗淵單手一推,真氣狂湧,勁氣隨之成型,仿若勢能撐天的手掌,無窮勁力如同匯聚那不大的手掌,岔怒之火卻仿是眾人業火。
邪魅,詭異,宛如焚燒著世間人的罪孽。
大雷音寺的眾僧有些自顧不暇,面對躲避十年,宗淵已然是突破成宗師,外加有邪佛舍利的力量加持,非是尋常的一花境宗師可比。
“我佛慈悲。”
眾僧齊齊一念,綿長的勁力匯聚在掌上,不分先後朝著岔怒法王印。
印老爺子帶著印茹後退,看著交戰的兩方人,不由臉色俱變。
不管這事到最後是怎麽處理,以如今大雷音寺等為首的如來一系的寺廟作風,只怕難以善了。
“該死的混帳。”
他破口低罵,心中的悔意溢滿了出去。
“宗哥,你,你.......”新娘掀開頭蓋,露出一張嬌豔的面孔,美豔動人。
只可惜著這個時候,沒有人去欣賞這張臉。
王熙瑩有些傻了。
她看著眼中混殺在一起的眾人,有些不明白為何這些人會自相殘殺?
殺伐之意蔓延至四周,那攜勁而來的手掌轟然破碎。
邪佛舍利動人心。
或許無仇無怨,但一些賓客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貪念,朝著宗淵出手。
“哼。”
宗淵冷喝,舉手掐印,雙手變換不定,一道道掌印隨之不停湧現,岔怒法王印,不動金剛印,獅子印,明王印......印印在攻伐。
佛門印法不止他一人會,其他僧眾或多或少都伴有一兩門在身。
這是唐朝的武道技藝特點之一。
掌印漫天,或成拳,或握拳,或捏指,結印,比比皆是,俱都是威力不俗。
忽有琴弦聲,琴弦不斷被撥動,音波成刃破空而去。
一人的衣襟翻飛。
轟隆。
掌勁襲來,琴音為之一滯。
劍氣突起而至,如使得掌印如銀瓶般炸裂。
無窮的掌印,劍氣,刀氣籠罩住了整片地域,而李燁卻仍舊慢條斯理,手持筷子,相比與著亂糟糟的戰圈,他更在意的是眼前的美食。
還有一些,浪費是可恥,不可浪費。
邪佛舍利,他欲想要。
意外之喜送上門,不要白不要。
但美食也不能放棄,反正宗淵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於他而言,眼前這些人或許未來都是虞朝的敵人,人死的多或少,他可不在乎。
“琴公子,你。”
琴音瑟瑟,如刃鋒利,瞬間把擋在琴公子面前的一人解決了。
蒼茫之音響起,自焦尾古琴中湧現。
曲調一變。
音波徘徊於四野,一頭龍形虛影宛若在翱翔九天,裹挾著音波飛速旋轉,衝擊,瞬間把前方的方寸之地都盡皆籠罩在一起。
掌印下擊,霍然是龍吟咆哮最頂峰之時。
轟。
巨響出,勁氣狂飆四方,恐怖的威能朝著王熙瑩的方向而來。
王熙瑩是欲哭無淚,這算什麽事。
她都想逃走了,偏偏這攻擊找上她的麻煩。
為何不等她離去?
要死了,要死了。
忽然,一股恐怖的威勢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刹那間,剛才還平平無奇的李燁已然是一座雄偉的巨山,在眾人的心中,如百丈高大的身影,根植在心靈的深處,恐懼在心田蔓延。
眾人齊齊變色,有些實力弱,失去了神志的人,雙腳一軟,癱倒在地。
其他人也無法動彈,看向王熙瑩方向的眼眸露出了驚恐。
沒有了亂戰,眾人不敢出手了。
咕咕。
王熙瑩看著諸多賓客的眼神,其中有些人更是往日尊崇不已的宗師,小心肝忍不住撲通亂跳。
好緊張。
全然沒有眾人的感覺,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很快, 她發現,眾人看的目光不是她,而是她旁邊的位置,帶有某種懵圈,轉頭看著旁邊的李燁。
“吃完了,不錯,飄香閣的美味竟還讓我有意外所得。”
李燁起身,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袍。
難以讓人用言語來形容的刀勢,如同架在脖子上的危機,如同是洪荒蠻獸,正張開血盤大口,一副想要吞噬眾人的感覺。
威勢更甚了。
王熙瑩呆立當場,看著眾人被李燁所懾服,心中的震撼已經無法言語。
一想到她剛才的所為,似乎有點像是在瘋狂試探死亡的邊緣。
舍利微微震顫。
“啊!”
怒吼,一聲咆哮。
縱身躍起,沒有變化,只有精氣神的湊向合一,宗淵隻走直徑,想逃。
“嗯?”
天地仿是憑空響起一聲巨雷,轟在了宗淵的體內。
李燁抬手,輕輕一劃,舉止間不帶有半點凡俗塵氣,堂皇正大,刀氣驚世駭俗,掃蕩而去。
人被攔腰而斬。
天空中獨留兩顆舍利從宗淵的體內鑽出,奇異神曦之光,暗金色的圓珠,似有佛陀在行走。
嗡嗡嗡。
邪佛舍利正欲發威,可李燁更加快。
他抬手就虛抓,把邪佛舍利就攫取在手。
做完這一切,他什麽狠話都沒有留,如同把玩一些小物件,把邪佛舍利盤在掌心中盤弄。
哢哢。
眾人就像是看著自己最愛的人被別人玩了,心中在滴血,但卻敢怒不敢言。
人從院子裡離去。
隨後,四人抬著轎子,邁著平穩的步子,禦空而去,消失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