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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還朝》第六章 北鬥竟然有10星?
  華山之巔。

  古道觀。

  久睡不醒的白發老道突然驚坐而起,推窗看去,眼見著新星如鬥,不由得驚呼道:“吾意赤帝子當坐天下,何意突兀有得此變?”

  低頭掐指算了半晌,又是一聲長歎:“混沌?!果然是天意難測!隻不知何方大能降臨吾界?”

  回顧急急趕來伺候的道童:“小金童,且收拾行裝,隨老夫下山去休!”

  道童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滿臉不解:“師尊曾言天下初定,正當歸隱華山,何意複入紅塵?”

  老道搖了搖頭:“帝星為異星所奪,想來當有異人降臨吾界,天下必定再起風雲。隻不知此人是善是惡?為天下蒼生計,不得不親往觀之。倘為真主,老夫自當順天而行。若為天罰,即便拚將一死,亦當除之。”

  汴梁。

  司天監。

  陣陣告急銅鑼聲猛然響起。

  “這大晚上的,還能有什麽大事?”

  監正黃道複披衣而起,這才剛剛推開房門,堪堪瞄了一眼天象,頓時便嚇得兩股戰戰,連滾帶爬往皇宮跑去。

  三更三鼓。

  慶德殿。

  趙匡胤、趙光義相對而坐,滿臉緊張。

  國師林道素身著道服,披頭散發,持劍亂舞。

  沙盤前,乩童似醒還睡,東倒西歪間手中木棒胡亂劃動。

  半柱香後,林道素收了寶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來到沙盤前。

  隻輕輕瞄了一眼,頓時又是臉色慘白,冷汗淋漓。

  順勢跪伏於地,不肯再言。

  趙匡胤見狀大驚:“國師,天意到底如何?”

  林道素隻伏地不答。

  旁邊趙光義早已經走了過來,對著沙盤上彎彎扭扭,勉強可認的字跡讀了起來:“雁飛秋既至,斤斧入林時。一斫山河在,再斫九鼎移。”

  不祥!大不祥!

  一把扯起地上的林道素,大聲爆喝:“此詩何解?於國祚何礙?可有禳解之法?再不說來,族之!”

  趙匡胤在一旁抬了抬手:“卜筮之道,君子問凶不問吉。卿可從容言之,有所違逆之處,朕不加罪。”

  林道素不得已,隻得回道:“我大宋秉火德而立,須以木助之,故定國號為宋。宋者,庭中之木也。彼持斧斤而來,正有伐木之意,隻恐於國祚有所不便……。”

  趙光義趕緊追問:“可有禳解之法?”

  “天數已定,非人力能及!”林道素再度伏低了身子。

  沉吟良久,趙匡胤開口了:“可知何人作亂?”

  “大宋為木,此人持斧伐木。枯木受斧,將為何物?柴也!以此推之,必是前朝余孽為亂,隻恐將有前朝複辟之禍。”

  趙光義狠狠一掌拍在殿內柱上:“陛下休要憂心,臣弟自有處分!且請告退!”

  老子這就去毒死周恭帝柴宗訓這倒霉鬼,看你怎麽複辟!

  這三弟,還是這麽魯莽!趙匡胤趕緊喝止,轉頭朝向林道素:“賊子如今身在何處?”

  “此人既然刀斧在身,又意欲伐木,想來此時正藏匿於深山老林之中。”

  這麽說起來,不是京中這個窩囊廢了!

  想了想,趙匡胤輕輕敲了敲腦袋,轉向一旁的趙光義:“當日曾走了前朝余孽柴熙讓,可知其如今何在?”

  “據武德司察子回報,偽王如今似在潞州一帶。是了!深山老林!太行山脈!當為此人無疑!”

  趙匡胤心中一動,揮了揮手:“見怪不怪,

其怪自敗!藏於深山老林之中,又豈能為禍天下,此事且休要再提!”。  趙光義點了點頭,起身告退。

  是夜,宮中設宴。

  國師林道素大醉,失足落水死。

  是夜,趙光義私下率領殿前司控鶴軍八千,火急火燎往潞州撲來。

  “我真TMD豬腦子!”

  回到木屋,王夜輕輕錘了錘自己的腦袋。

  師父他老人家何等牛逼的人物,在自己身上整整耗費十多年時間,怎麽會就為了教自己一堆無用的東西?

  怪不得給自己設下各種局,穿越明朝、穿越清朝之類的,感情是在彩排啊!

  弄了這麽多事情,花了十年的時間,為得就是今天!

  果然是一個天大的局。

  話又說回來,師父啊,咱們倆師徒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早知道能穿越回北宋年間,您老人家倒是先說一聲啊,我好帶點槍炮過來!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自己兩手空空,旁邊眾反賊刀槍在手,李守忠那貨又不知道懷著什麽陰謀!

  硬乾的話也不知道乾不過乾得過。

  日出時分,韓德照舊抱著一個瓦罐,敲了敲柴門。

  “末將韓德求見!”

  “且請入來!”

  韓德推開柴門,將瓦罐放在胡床前,摘下翻蓋在瓦罐口的粗瓷碗,抱著瓦罐晃了晃,倒在碗內:“殿下,請用早膳!”

  王夜探頭看去,還是老一套。

  無非是一些山中飛禽走獸,用刀斧劈成大塊,草草用清水煮了一煮,連鹽都沒怎麽放。

  強忍著惡心,端起碗來,王夜一邊小口品嘗著,一邊客氣道:“韓將軍可曾用過?”

  “末將已替殿下試食,個中定無毒藥,可放心用膳。”

  主動試毒?好!王夜心中大喜!

  如今群狼環伺, 欲要破局,隻能借力了。

  韓德這貨的忠心不用懷疑,可以利用一番。

  “孤王並非此意。將軍勞苦,可陪孤王用膳,何如?”

  “尊卑有別,末將不敢逾越!”韓德心中一暖,趕緊俯身行禮為謝。

  “將軍滿門忠烈,便當是孤敬一敬韓平章了。”

  韓德遲疑了一下:“既如此,末將替家父謝過殿下!”

  斜著身子坐了下來。

  王夜看了看,眼前隻得一個粗磁碗,索性直接將瓦罐遞了過去:“孤王前日失足暈倒,許多事情倒是記不清了。將軍何日到得此地?麾下人馬幾何?”

  君上有問,韓德自然照實回答:“末將聽聞得李先生奉了殿下於此地一帶出沒,便領了麾下三百余人馬前來相投。十來日前到得此地,又於山中兜轉了數日,直至七日前才遇得殿下。此時恰逢殿下昏迷,李先生便將殿下托付於末將,自領麾下出山與殿下說定親事以為衝喜。”

  簡單的幾句話,王夜卻聽出了許多信息。

  李守忠手下人馬必然不多。

  這貨不可能帶著許多人馬去替自己說親。上百人馬集體出動,個個都是欽犯,想不被官府發現也難,找死也沒這種找法。

  而且這貨領著麾下出山,尚且要將自己托付於韓德,換句話說,這李守忠的手下撐死十來人,分不出足夠的人手來照(看)料(守)自己。

  更重要的是,韓德果然新近才到,必然沒時間同李守忠合謀。

  既然兩人不是一夥的,事情就好辦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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