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加入書架)推薦票”
酒足飯飽,春風得意。
汴京城一派好風光,走過虹橋可以看到往來的商船來往,滿載著貨物。
二人緩慢而行,縱使在虹橋兩旁也有小販在坐著生意,此處並不在開封府壓抑分管之地。
因此,倒是可以說是攤販雲集。
不過,大多都是臨時鋪面。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一個要負擔百萬人生存的大都市運轉起來,當真是極為繁忙擁堵,縱然已經是午時烈陽當空。
“郡王,不是要去濮陽王府,要債嗎?為何……?”趙九詢問道。
趙薪笑道:“兩萬貫,不是一個小數目,總要讓濮陽王叔準備準備。”
還是那句話,兩萬貫不至於讓濮陽郡王府傷筋動骨,但也極為肉疼。
濮陽王府的財產,必定不止兩萬貫。
但這是不動產加上現錢,兩萬貫通寶必定沒有這般多,若是要變現也是需要一些時日的。
況且,這開封汴河兩岸的風光著實不錯。
那一番上河風光,在後世著實看不到,古時巨城的風貌一覽無余。
雖說這個時代可能並不是後世想象中的……那個最好的時代,但卻是漢人為驕傲的時代之一。
漢人的輝煌從來都是不是一個人所能夠鑄就的,每一個輝煌大世,都是無數漢人百姓兢兢業業各司其職所鑄就。
那些滿堂的袞袞諸公雖說也有貢獻,但他們竊取了平民的成果,將那無上的成就,攬於自身。
趙薪很喜歡理論教授那一句口頭禪,
“華夏的歷史有著其必然性,因為這片大地之上的人民,擁有最偉大的創造力,和勤勞的雙手,因此這片大地上必然會誕生偉大的文明。
但是,這片大地上的人民卻是必須的,只是統治者不會是必須的。就以趙宋而言,沒有他趙宋必然會有王宋……周宋。”
有人的地方,就必然會有階級的存在,這無論在在那個時代都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華夏上下五千年,就是在不停的重複變幻這統治者而已。
因而,這個世界……縱觀無數時代,從來不會缺少驚才豔豔的統治者。
這便是華夏歷史發展的必然性。
趙薪極為認同這個至理,於他看來這大宋的繁榮昌盛,並非那滿堂的袞袞諸公所造就。
反而是這些宛若螞蟻搬家的普通百姓,一點點所累積出來的。
這些所謂的士大夫,被普通百姓所供養,甚至是出自於普通百姓。
但他最終卻想要超然而上,覺得這個所謂的盛世是由他們所鑄造,就該理所當然的享受特權。
螻蟻鑄巢穴,一分一毫壘砌而成,終將鑄造一個龐大的盛世,最終登臨絕巔也不無可能。
風起於青蘋之末,扶搖直上青雲巔,這才是真的快哉。
整個大宋除了各部相公之外,都是有儲備人才的,即便所有主官離開,這大宋的天下都亂不了。
這也就是為何,數十年之後的漢人恥辱,汴京城被破,滿朝諸公……上至相公,下至各部輔官被一網打盡。
而高宗趙構能夠迅速在臨安城組成一個核心班子。
由此而推論,現在的諸位相公門自認為大宋離開了他們,就玩不轉,那純粹是無稽之談。
只要組成這個帝國的基石,百姓還存在,整個華夏都不可能徹底被磨滅。
這便是華夏同其他國度的不同。
已經是正午時刻,烈陽正是當空而照,走了這一路,趙薪已經有些受不住。
看著一臉輕松寫意的趙九,趙薪一臉的羨慕。
內功這玩意兒,不僅能夠強身健體,並且還能夠抵抗寒暑。
此刻,趙薪就無比的思念後世的一種東西了……空調。
在皇宮之中的時候,他每日還能分到一些冰盆,待在宮殿之中,雖及不上有空調的後世,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難受。
但自從搬到郡王府之後,趙薪也就沒有這個待遇,郡王府的一應開支,需要他自己負責。
熾烈夏日,金烏橫空,此時的冰是極為昂貴的,並不是所有人能夠消耗的起的。
大宋夏日的冰塊,基本都是冬日窖藏,而後待到現在的時節使用。
耗時耗力不說,關鍵還需要一個“風水寶地”,自然不是尋常人能夠使用的起。
至於硝冰法,應當沒有還沒有出現,趙薪了解過,現在的皇宮都是使用的冬日窖藏之冰。
於民間斷然不可能存在其他法子。
看著趙薪汗水直下,趙九提醒道:“郡王,要不要叫一輛牛車代步?”
趙薪搖著折扇,搖搖頭說道:“不用,反正距離濮陽王府,也不是太遠了。”
這種天氣做牛車,怕不是自找苦吃。
能夠在汴京城中載客的牛車,必然是頗為乾淨整潔的。
但現在可是夏日,再乾淨的牛車,其中必然會有異味,況且牛本身就是一種體味極重的動物。
兩相中和,那味道簡直讓人抓狂,趙薪寧願走一走,承受夏日的洗禮,也不願坐牛車。
這就好比後世,夏日若非必要,很少有人願意擠公交一般。
路上行人皆匆匆,一者為了避暑,二者為了過活。
輕搖折扇,撲面而來的卻是熱風,不過扇骨不知是何種材料所製作,並不是太過導熱。
趙薪索性收起折扇,將之揣進袖套之中。
虹橋的另一頭,驟然聚集起人圈來,想必是有熱鬧可瞧的。
八卦是華夏人自古傳承來的屬性,無論在怎樣呢境況之中,都不會被丟棄的屬性。
汴河邊都生長著巨大的柳樹,在這夏日之中,會提供陰涼之處。
這大概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了吧!
“走,我們也上前瞧一瞧。”趙薪說道。
趙九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憑借著趙九良好的身手,趙薪二人總算是從裡三層外三層給擠到人群內圈之中。
在進來的那一刻,趙薪有些後悔了。
只見一個青年男子有些屈辱的蹲在樹根下,脖頸之間插著一根茅草。
這就是有名的插標賣首了,也就是所謂的自賣。
大宋其實有律法規定,除了正經的牙行之外,禁絕其他人經營人口買賣。
自然,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插標自賣。
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需要賣身過活,而並非自食其力,趙薪一下子也就沒了興趣。
這樣的人買回去幹嘛?
供著嗎?
但他轉頭看去,此刻怕是不好擠出去了。
有過經驗的人都知道,逆著人群而行,最為艱難。
【罷了,先看一回熱鬧。】
趙薪轉頭,朝著那一張寫著大字的劣質紙張看去。
正好,此刻有人再為不識字的人念著。
【今夫妻二人初到汴京,吾妻熱疾不去,今賣身救妻,作價三十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