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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他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
雖說大宋有一條趙氏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潛規則,但那是儒家和趙氏,並非一人一姓一族。
所謂鐵打的官家趙禎,流水的相公,就現在這個寬厚仁義的官家在位的數十年之間,宰相都33換了多少任了。
眾位相公老神在在,閉目養神,好似在這件事情之上沒有看法一般。
這倒也符合現下的情況,韓琦等人以前催促趙禎立嗣,是因為他膝下無子,還情有可原。
就算是一個鄉下有百畝土地的土員外,在面臨沒有子嗣繼承的情況下,若是不提前定下繼承人,待百年之後也會發生亂子。
更何況趙禎的這份家業,乃是整個大宋江山,到時候可就不是亂子那般簡單。
古時候諫臣一句“立嗣乃是國家之根本,江山穩固之基石,已然並非帝皇之家事。”完全是正確的。
但現下既然官家已經有子嗣,這事情反而可以拖上一拖,趙禎畢竟還是中年鼎盛之期。
至於質疑趙薪血脈的純正,並非官家的子嗣,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公沒有這般傻。
就算懷疑,也只會在私下裡查詢,而並非擺到桌面之上,不然到時候就麻煩了。
再者宗正寺已經承認這位皇子之血脈,並且已經記入了皇室族譜,他們也沒必要再做無用功。
我們這位官家急切的將趙薪推到前台,也不過是被壓抑太久之後,想要爆發一番而已。
此時,倒也不著急定下趙薪太子的大義,他的心中還是有些私心的。
萬一到時候后宮嬪妃有孕,豈不是更好?
但這個世間總有那些不開眼的,想要當人肉中刺……依舊秉承自己行事方法之人。
一高大白淨老者走出行列,手持朝笏,高聲道:“臣,開封府尹包拯有本啟奏。”
趙禎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現在是在大朝會之上,他也不好駁斥,便道:“卿家可直言。”
作為一個考古專業的學生,和作為一個後世人,對於滿殿的老頭子們,趙薪還是有些興趣的。
畢竟,在正史之上,仁宗一朝的修為士大夫可謂濃墨重彩,都是彪炳千古人物。
而在民間,則是眼前這位高大老者更有名氣和威望了。
人送外號包黑子的包青天,自然這是後世藝術化的結果,這個時代的包拯……包希文頭上還壓著一票大佬呢。
無論從威望還是官職來看,都無法和文彥博,賈昌朝等一朝相公相比,就是比韓琦也差上一截。
但我們這位包青天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耿直直諫,曾任監察禦史。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有編制的職業噴子,有時候甚至連口水都噴到趙禎的臉上了。
想到這一幕,趙薪便不由會心一笑,趙禎抓起衣袖擦拭包拯口水的模樣,一定很笑人。
包拯持著朝笏,看著趙禎說道:“太子之位空懸太久,既然官家尋回皇子,自當以太子位酬之,上祭天地先人,下安黎庶之心。此乃大義,望官家允之。”
包拯話語剛落,又是一人抱著朝笏出列,駁斥道:“臣禦史中丞宋和,認為包府尹此話不妥,皇子初歸……於朝政無知,此時授太子位,大為不妥,何不等皇子熟知朝庭政務之後,再行授太子位。”
看著眾位相公皆是點點頭,此乃老成持重之言,諸相公那裡會不同意。
禦駛中丞便又將矛頭對準包拯,
厲聲說道:“包府尹莫不是向未來新君邀寵,未來以謀求高位不成?” 這便有誅心之嫌疑了,可謂一石二鳥,畢竟那個帝皇對此都是深惡痛絕的,即便繼承人是自己的兒子。
只見包拯卻沒有急著辯解,而是躬身之後說道:“臣請求早立太子,是為宗廟萬世之大計著想的。臣已是六十歲的人了,又沒有兒子,並不是為自己和後代邀寵考慮的啊!”
聽著包拯如此大義凜然說自己沒有後人,趙薪嘴角一抽。
這個時代沒有後繼之人,大多被認為罵人的話,包拯卻自揭短處,卻也不失為一種破局之法。
包拯雖有後人傳承,但在這個時間段,他的確是斷子絕孫的老人。
長子包繶勤勉好學,並且十九歲時娶淮陽崔氏為妻。崔氏是當過三朝宰相的呂蒙正外孫女,因此包家與崔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儼然算得上這個時代的才子佳人,然而有些天妒英才的意味。
年紀很小的時候就獲得宋仁宗趙禎賜封為太常寺太祝,但還未上任便於婚後第二年病故。崔氏傷心欲絕,誰知禍不單行,數年之後,五歲的兒子包文輔又夭折。
長子包繶於皇佑五年去世,至於孫子則是嘉佑三年,也就是今年才夭折。
至於說絕嗣就有些絕對了。
幼庶子包綬,幼名包綖,生於北宋仁宗嘉祐二年,生母是包公身旁侍妾媵孫氏,但未出世,生母孫氏便被包公打發回娘家,多虧大嫂崔氏知悉孫氏懷有身孕,便背著包公夫婦,私底下不斷派人送錢財衣物等到孫家。
孫氏生下一名男孩,崔氏又偷偷將男孩抱養在自己房裡,名為長嫂,實為養母,翌年,在包公六十歲大壽之際崔氏將還在繈褓之中的孩子送到包公面前,包公夫婦大喜,遂將此子取名包綖。
這就是腦海之中,百科給自己的信息。
看到這些,趙薪不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包拯,這家夥不僅脾性硬,在某些方面來說也硬。
按照年份來看,幼庶子包綖乃是在他五十有九的年齡懷上的,對此尋常人,肯定是功能強大的。
現下看來,包公的那個幼庶子還沒有被公之於眾,不然他也不會這般大義凜然又有些悲切的訴說了。
豈止,這位已經是花甲之年的老大人眼神不錯,看到了趙薪的眼神。
便上前一步,問道:“公子何以如此眼神看著微臣?”
扯到自己頭上了,並且在大朝會之上,這就真的有些非同尋常了。
包拯這種老臣,即便是有所疑問,也應當不會在現下提出來。
趙薪略微思量一下,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這只怕是有考校的成份在其中了。
作為現下趙禎唯一的兒子,看自己是否有能力份量成為太子。
尋常十多歲的少年,才從一個小地方到了朝堂之上,必定會戰戰兢兢,別說回答包拯的話,只怕是不語無倫次便是殊為不易了。
此刻,就是考量自己的演技的時候了。
趙薪暗想。
畢竟,大朝會之上失儀,一旦被定性,即便他是唯一的皇子,到時候袞袞諸公也會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他倒是無所謂,但不能跌趙禎的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