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政的聲音,藤空急忙答道:“下官不敢!”他看著眼前這個受傷的男孩,心裡還是有一絲狐疑。他在京城那段時光也見過一些公子爺,知道京城的公子哥是怎樣的氣質。在他眼裡,就算是皇家人也該和這些公子哥差不多。他又斜著眼瞟了兩下蕭政,他愣是沒看出蕭政這個大男孩身上有什麽貴族氣質,只看出有一點.......紈絝的氣質?
也是,蕭政這麽多年都是一副紈絝公子哥的樣式,在家人或是朋友面前都沒有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舉手投足也沒有按著那種嚴苛的宮廷禮儀來,讓人一看上去便沒了那種所謂的“貴族氣質”,甚至連駕車的劉瑛氣質都顯得比他高貴。
看到縣令那“我就是懷疑你”的表情,蕭政也有些無奈。畢竟等天子的詔令發到各州,各府,再從各州府發到各縣,就算快,也得有兩三個月。不過發到北疆的詔令應該就快多了......
不過他愛怎麽懷疑,就讓他懷疑去吧。蕭政扭頭看著陳贇說道:“陳縣尉,帶我們去找個住處吧。”
聽到蕭政的聲音,陳贇諂媚地說道:“誒,我已經讓人去給殿下找這城裡最好的院子了,這縣城裡最出名的郎中也在來的路上了。殿下放心。”
看到陳贇這個孤陋寡聞的鄉村武夫還在巴結著這個不知真假的“秦王”,藤空心中冷笑。不過有人幫他“招待”這個秦王,他也就省了不少事。於是他找了個理由,就退下了。看見藤空走遠,蕭政冷哼了一聲,又鑽回了車廂裡。
而他剛剛出去這一下子,已經讓不少圍觀的群眾看見了。那些圍觀群眾看到蕭政還有些稚嫩的面孔,也開始議論起來。
“那個就是秦王啊,怎麽那麽年輕啊?”一個扛著扁擔的貨郎朝著身邊的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說道。
而那個年輕的書生已經是考了兩次鄉試而不中了,聽到貨郎的話,他立馬憤世嫉俗的說道:“哼,要麽是個襲封的小王爺,要麽就是龍子。哼,這些仗著出身好,肚子裡沒三點墨就能橫行霸道的貴族子弟。”這個屢試不中的書生並不知道皇子封王也是有年齡要求的。
他身旁的一個郎中式樣的人聽到書生所說,笑呵呵的說道:“兄台這話可是大逆不道,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你們全家的頭都不夠砍的。我看秦王說話有些中氣不足,也不知是腎虛還是受了些什麽傷。”
而剛剛那個憤世嫉俗的書生顯然沒有聽進郎中的勸告,狠狠地說道:“肯定是腎虛了。看他那副樣子,就是整日沉淪於青樓的貴族子弟!”
那個郎中也沒有再回他,只是呵呵的笑了兩聲就繼續看熱鬧了。
陳贇看見藤空就這麽退走了,心裡也樂了,好不容易來了位王爺,這個自恃清高的窮酸書生不但不巴結,還頂撞了幾句,真是蠢!他這也是沒見過世面,不然反應估計會和藤空一樣。
等藤空走遠,陳贇立馬又湊了上來,找著話題和劉瑛聊起來,劉瑛本就是個能說會道的主,和陳贇就聊了開來。
而藤空走開後,也並不是傻傻的就沒把蕭政他們當回事了。只不過走開了一段距離,他就和身邊的師爺說道:“你去一趟郡治,打聽打聽陛下有沒有封了一位秦王,是何許人,今年幾歲,都給我打聽清楚。”師爺領了命,備了馬,便朝著郡治去了。
過了半晌,陳贇騎著馬帶著馬車到了一個院子邊。
陳贇下了馬,恭恭敬敬地走到車廂旁邊,
說道:“殿下,王妃,這就是我幫你們找的院子。不僅院子寬敞,舒適,就是風水也是一等一的好。” 很顯然,陳贇在如寧把頭探出車廂的時候就看見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了。再聯想了一下蕭政的年紀,他把如寧當做蕭政的妻子也是正常的事情。
聽到陳贇這麽叫她,如寧有些臉紅,而蕭政則是嘿嘿一笑,就牽著如寧走下了馬車。下了馬,陳贇又對他行了個禮,還傻乎乎的說道:“拜見秦王殿下”然後又對著蕭政身後的如寧說道:“問王妃安。”
聽見陳贇又一次這麽叫她,如寧臉更紅了。看著陳贇那張諂媚的笑臉,站在蕭政身側的她不禁往蕭政的背後聳了聳,又用收拾戳了戳蕭政腰間的軟肉。但蕭政只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並沒有要說穿的意思。
看著如寧那羞澀的樣子,蕭政也有些好笑。他沒有跟陳贇說穿真相,畢竟這種誤會...不是挺美好的嗎?可她還沒來得及在腦海裡多家幻想,就突然想到了正事。他急忙對著陳贇說道:“對了,本王的護衛們都還在向紹陽趕來, 等他們到了,你給他們安排個地方住下,再備些糧食送去。我們在城外受了襲擊,也不知死了多少人,丟了多少糧食物資。”
陳贇聽著前面的話,只是不斷答應著,聽到後面的話,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說道:“啊?殿下在城外受了襲擊?”
“是。我們在紹陽的這些日子,也要你多派些人手守衛這個院子。”蕭政雖然不覺得紹陽的這些護衛能起到什麽作用,但多一些人守著這院子總歸是能壯壯膽,也能讓那幫賊人更加謹慎。他們現在沒有人能和那個黑衣刺客相抗衡,若是又讓那幫賊人起了殺心,他們說不定真會死在這裡。
命令了半天,蕭政也知道得放出兩根胡蘿卜給陳贇這個兔子吃了:“如果將軍這護衛能夠守好這院子,等本王回了京裡,定會多為將軍美言幾句。”
“好的,好的。”陳贇聽到蕭政回了京城能夠為他美言幾句,頓時心裡樂開了花,他能不能升官發財就靠這幾天了。
蕭政已經站了一會,就感覺自己有些不舒服,急忙問道:“對了,將軍請的郎中呢?”
聽到蕭政問他“要人”,急忙答道:“就快到了,殿下稍等片刻。”
蕭政看到陳贇透露著的緊張神色,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行,你派人看住這院子,等本王傷好些了,再去拜訪將軍。”
“不敢不敢,殿下這是折煞末將啊。殿下要是有什麽事情,叫人來通知末將便是,哪裡用殿下親自前來。”聽到蕭政的話,他已經知道蕭政是在下逐客令了,但聽見蕭政說的那麽客氣,陳贇就更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