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瑛手中閃著古銅色光芒的令牌,小卒有些驚詫。雖然不識字,但他也看出這泛著光芒的令牌並不是一塊普通的令牌,而且身著盔甲的劉瑛也不像是一般人。他反應了幾秒,然後急忙說道:“將軍還請稍等,我去向將軍報告一下。”
看見那個小卒走開,如寧把頭探出車廂,對著端坐在馬車上的劉瑛說道:“你幹嘛要把他的身份說出來啊!萬一要讓那幫賊人知曉了我們的行蹤...”她又扭頭看了看四周,說道:“你看你看,你這一聲吼得,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了!”
劉瑛還沒有開口,反倒是蕭政接過了話茬:“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秦王來了,才能讓那幫子賊人消停一會。我們在那種地方扎營他們都能找到,更何況是進了一個縣城?而且我們對這裡人生地不熟,若是不擺出秦王的架勢,郎中,住處,都是問題。”
聽到蕭政的解釋,哦了一聲就把頭縮回了車廂,這時候劉瑛也補了一句:“就是就是,你看殿下多多明事理,不像你,整天就知道打架!”
剛剛鑽回車廂的小丫頭聽到劉瑛的嘲諷,嘟了嘟嘴,然後用很不滿的的語氣說道:“哼!你再說!再說,我就讓師姐醒過來之後不理你了!”
“……”聽到小丫頭拿如煙威脅他,劉瑛隻好閉上了嘴巴。
————————城樓裡——————
小卒聽到“秦王”的名號,心裡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王”這個封號的人...連秦王的車夫都透著一股跟縣令完全不同的氣息,那秦王會是什麽模樣?他完全不敢想!
一路跑上城樓,到了屋裡,小卒已經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正在抿著一口小酒,心不在焉地看著手中兵書的縣尉看見氣喘籲籲跑到自己跟前的小卒,有些不滿的說道:“幹嘛幹嘛,跑的這麽急?下面有人鬧事啊?”
那個小卒跑的都有點咳了,他又喘了幾下,咳了兩聲,才急匆匆地說道:“倒是沒有人鬧事,只是,只是下面,下面有人亮了塊令牌。說是,是秦王來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聽了前半句,已經無心聽下去的縣尉又開始想起家裡剛剛納進門的小妾。可當他聽到‘秦王’二字的時候,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王,是秦王...”那個小卒還沒重複完那一句話,縣尉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兵書,蹭的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走走走,看看去。”這紹陽縣是個小縣城,他這輩子別說秦王了,就連一個郡王,縣王都沒見到過!甚至說連這安寧府的知府大人,他也只是跟著縣令去郡治時遠遠的看到過幾眼。他今天要是能認識了秦王,就算只有一面之緣,以後也能在這縣城裡狐假虎威,不用看縣令臉色。
走出城樓,在城牆上往下看了一眼,卻產生了一絲懷疑,那輛被百姓們圍觀的馬車並不是王爺的配置四匹馬,而只有兩匹馬。看車廂的裝飾也並不奢華,不太像是一個王爺該有的派頭。但人家自稱是王爺,自己一個小小的縣尉也不能不搭理,他便整了整自己的盔甲,走下了城樓。
走到了城門邊,縣尉又整了整自己的盔甲,然後一手扶住了腰間的佩劍,用一副自以為很瀟灑的姿勢走出了城門。看著旁邊指指點點的圍觀群眾,縣尉小心翼翼地走到馬車旁。他看了一眼車駕上的劉瑛,就憑著幾十年察言觀色的經驗看出這並不是一般人。
他行了軍禮,然後小心翼翼地對著劉瑛說道:“將軍”,
而劉瑛也沒有和他廢話,直接掏出了秦王令牌。 縣尉接過秦王令牌,小心翼翼的撫摸了兩下,又仔細端詳了兩眼。感受著這塊令牌的厚實感,又看到令牌上泛著的古銅色光芒和一個碩大的“秦”字,他確定該這是秦王無疑了。知道車裡真的是秦王,他一下就激動起來,他常年身居這小城,不知道這天地間到底有幾個王,也不知道這個秦王到底有怎樣的權勢,但只要伺候好了這個“王”,以後想再往上升上幾級,就不再像以前那樣難如登天了!
縣尉一臉諂媚地把令牌遞給了劉瑛,然後又行了個禮,說道:“末將陳贇拜見秦王殿下。”然後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劉瑛就靠到了他身旁,淡淡的說道:“給我們安排點好的住處。還有,秦王受了些傷,把你們這城裡最好的郎中給我們找來。”
“啊?哦!末將遵命”聽到秦王受傷,他楞了一下,但立馬反應過來。他也知道,自己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只是領了命,讓身邊的小卒去準備了。
而他則是騎上了小卒準備來的一匹馬,然後對著駕著馬車的劉瑛說道:“末將帶著將軍和殿下進城。”
等進了城,圍觀的群眾就更多了。 如寧掀開車簾瞥了兩眼,紅著臉說道:“都怪劉瑛!才被這麽多人像看猴子一樣看著!”
蕭政看著臉蛋紅撲撲的如寧,笑呵呵的拉住如寧的手,然後說道:“看不出來你個丫頭還會害羞啊!”
如寧聽到蕭政的話,一邊輕輕地甩著被他拉住的手,一邊小聲地說道:“你說什麽呀!誰不會...不會害羞啊!”蕭政看著越發害羞的如寧,忍不住又和她說起情話來。可還沒說幾句,就感覺馬車停了下來,然後出現了一個有些尖銳,顯得極不和諧的聲音:“下官紹陽縣令藤空,拜見秦王殿下。”
知道這縣城裡最大的官出來了,蕭政也不好得一直縮在馬車裡。於是他掀開簾子,走出車廂,然後坐在了車駕上,說了一句:“藤縣令免禮。”
藤空聽到蕭政的話,抬起頭朝著蕭政的方向諂媚地笑了笑,然後就愣住了。他看著前面這個“車夫”已經夠年輕了,卻沒想到秦王的面孔比車夫更加稚嫩。他好歹也是進士出身,在京城裡待過一年半載,也知道大梁封王的規矩,看到個這麽年輕的王爺,他心裡冒出了一點懷疑。
“難道這是個襲封的王爺?可我沒聽說什麽時候有個秦王啊。”藤空心裡還在想著,就聽見一聲不屑的聲音:“藤縣令看見王爺尊顏,這就愣住了?”
這個武夫!真是屁都不懂!藤空心裡暗罵縣尉,但也不能說什麽,只是尷尬的應了一聲。
但他這個表情已經被蕭政收在眼底。蕭政拖著虛弱的聲音說道:“藤縣令這是看我太年輕,覺著本王是在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