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話版明末
礦場,早飯時周二郎與五郎一同用餐。
周二郎狼吞虎咽吃一碗米粥後,就擺手攔住五郎遞來的手:“不吃了,實在吃不下。”
他搓著臉,問:“五郎,老趙那邊兒怎麽說?”
“還是那話,他想要百畝良田留給家裡,還說把兩個女兒都給咱,今後生的兒子多了就過繼一個回趙家繼承這百畝家業。”
五郎嗦著筷子:“以後他兩個女兒還得輪番回家贍養盡孝,不能盡跟著我。哥,這事難辦不難辦?”
“百畝良田不是很多,對得起他的功勞,可威州鎮這兒的田地不好說。”
周二郎端起茶碗:“這個頭不能從咱家身上開,張老爺、七郎那裡明顯有別的規劃,什麽都能碰,就不能打這田地的主意。老趙那邊想的也沒錯,只是想撈點東西給燕娥姐妹兩個傍身,說到底早晚還是咱周家的。”
說著做笑,斂笑:“可他不知,這些東西已經姓周。”
五郎也跟著做笑,得意之色湧現在臉上,反問:“哥你那邊有沒有為難的?”
“多多少少有一些,最為難的是白生,他為說服金家,許諾事後給金家兩棟相連的鋪面,加起來足有五間門面。給鋪面,會妨礙張老爺那邊;不給的話,白生顏面有損。”
周二郎眨著眼,思緒紛飛:“今早七郎來信,張老爺以後要來威州鎮坐鎮,充任鄉社主祭。這裡雖無抱犢寨、鹿泉谷天險,但也內外封閉自成一體,不怕事情泄露。趙老頭會騎戰,拳術、器械功夫比魏懷忠兄弟好太多,也會跟著來威州鎮。這樣一來,七郎雖沒說,可我也得來威州城盯著這些人。”
“許多人手會遷到威州鎮,這樣抱犢寨將恢復到以往那樣清閑模樣,外人能進入鹿泉谷去蓮花觀泡溫泉藥浴。”
“五郎,你得留在靈鴉觀,靈鴉觀裡住著社神,趙道長還不知道這件事。可能過幾日他就會知曉,要麽他留在靈鴉觀當土門鄉社的主祭,要麽遷到威州鎮來另開一座靈鴉觀分院。”
周二郎口吻裡已不在意金闕宮的態度,金闕宮的再能打,打得過遊家?
查抄了遊家帳簿,自然也清楚善照寺是個什麽水準,這完全就是幫遊家斂財的地方,一個善照寺從佃民手裡聚攏來的財富,比得上一座牛場。
遊家這幾年也修建關帝廟的原因也清楚了,為的就是給佃農、仆僮宣揚忠義之道。
威州鎮有現成的廟宇,關帝廟是廟會所在地,場地平闊正適合改為社神廟;普照寺的格局,也正好能改成一座靈鴉觀的分院。
就連礦場這裡,也要把關帝廟改成社神廟,有治愈神符演示神跡,經常出傷亡事故的礦場裡最不缺信眾。為了祈求安全,礦工及家屬,幾乎不分什麽正神、邪神,逮到什麽就信什麽、拜什麽。
雖說關帝廟香火遍及一切城池、鄉鎮,可這都是這二三十年裡地方官員推動的,趕潮流一樣新造的。民間信仰目前局限於山西一帶,在陝西、河北、河南、山東一帶受眾有限。
比如河北百姓,放著家鄉的順平侯不信,憑什麽去信你關二爺?難道就你關二爺忠勇,我家順平侯就不忠勇?你關二爺遠在山西,哪有我家順平侯距離近?
河南百姓也也簡單,嶽武穆那麽大招牌擺著,憑啥要拜你關二爺?難道就因為你山西商人賺錢厲害,就要拜你們修出來的關帝廟?
也就北方多修建關帝廟,山西商人滲透力薄弱的南方地區,修的少一些。
各地都有英雄忠烈,關帝廟信仰還未深入滲透,目前拆了就拆了,反彈少一些。
隨著天亮,昨夜出逃的徐三一眾人首級被越來越多的礦場人看清楚,都懸掛在關帝廟廢墟前,凍得僵硬更顯猙獰、恐怖。
余下未出逃的勳戚子弟感同身受,惶恐大於憤怒,聚集在關帝廟前,低聲商議著。
入如今教匪勢大,人在刀槍前,哪能不屈膝?
整個礦場也就七個礦村,不過八百多戶人,而這裡卻有足足五百余教匪青壯,還有許多獵犬。
真廝殺起來,如何抵擋得住?
徐三這撥敢打敢拚性子勇烈的人都死絕了,余下的人本就性格保守,哪裡又乾的出玉石俱焚之事?
被軟禁半宿,擔驚受怕備受煎熬,現在太陽出來,許多人也就認命了,站在周二郎面前多少有些聽之任之的態度。
旭日金輝落在臉上,周二郎半眯眼說:“昨日之事諸位已然明白,所謂成王敗寇不外如是。威州鎮已騰出空閑房屋,諸位不論有無家室,都將一同遷居威州鎮閑養別居。若是肯為聖教所用,自有許多福報;如若是心存僥幸,處處抵觸不肯讓聖教太平的,聖教自不會讓他太平!”
與遊家不同,遊家這邊除了佃戶、底層仆僮之外,其他遊家骨乾、仆僮頭目被悉數處死,家室願意改嫁的改嫁,不願改嫁的集中起來勞改。
而礦場就少了許多殺戮,各家勳戚旁支子弟集中到威州鎮軟禁,準備做一些文書謄抄、女紅刺繡縫補工作;這些勳戚子弟的仆從、礦場管事頭目也被集中起來就地勞改,普通礦丁家庭不做追究。
整個上午,周二郎就忙著做甄選、分辨工作,造冊後就派人往威州鎮押解。
忙完這一切,周二郎才有時間見馬黑子。
這一回見面,馬黑子哪裡還敢像上次賣糧食時那樣健談,周二郎詫異:“馬兄,為何哭喪著臉?”
馬黑子擠出笑容:“原本知曉周壯士是聖教中人,不曾想卻做下如此大的事情,隻恨肉眼凡胎不識英雄,白白錯過了交結周壯士的機緣,故而傷懷。”
能和田香主有交情的馬家糧鋪,根底上自然不是乾淨的。
周二郎只是呵呵做笑:“馬兄,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我無意傷你家上下一人,也不會白佔你家便宜。只是這麽放所有人回縣城,恐怕消息必會走漏,為縣中豪強所知。就連馬兄,周某也是不放心的。”
馬黑子苦笑:“那周壯士有何良策?”
“如今威州鎮、礦場已被封死,我就放你一人回家中去報個平安,短期內若是消息走漏,這筆帳就記在你家頭上,自會清算明白。待三五日後,我自會放你家夥計、車馬回縣城。”
周二郎說著努嘴,面有笑意:“不過馬兄要回縣城前,得吃我一刀。”
這讓馬黑子摸不著頭腦,訕笑:“周壯士說笑了,說笑了。”
“沒說笑,馬兄快去召集手下夥計,待人到期了,周某就當眾給馬兄一刀,如此周某才敢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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